《流浪、滥交、犯罪……一个叛逆少女既快乐又残酷的成长史(野孩子)》
第29节作者:
水炎_刘 日期:2014-12-31 11:22:47
特殊教育学院
这家学校外表和一般大学无异,只是教学不分科系,文理混杂,没有专科老师。所谓的老师就这么几个,授课就是把书上的内容从头到尾的念一遍。然后布置作业。不许提问,没有解释,上课可以睡觉,看书,发呆,但不准喧哗。只要动静稍大,他们就会叫林红过来,然后吵闹的人就被林红带走,关进小单间,几周或者几个月后再回到教室时,基本就不会再闹了。也有从此再没回来的,据说被直接转到精神病院去了。
这家学校不提供文凭,一般过个一到两年就会被转出去,视情况有的会重新去上真正的大学。学校和家长间有保密协议,没有人知道我们被送来了这里。直到家长允许子女出去、或者由老师建议家长,我们才会被释放。
比起教知识,这里更重视“道德思想管理。”政治课的考试和惩罚更严格,每周有品行打分,“细则”包括上课表现、吃饭方式、和“悔过”总结。我们每个人到周末都要向林红“悔过”,由她统一评估打分。“道德”综合分及格了,则允许周末 “自由活动”:范围是学校以内,也就是只有寝室、操场、食堂、浴室、教室(没人想去)可以选择。如果不及格,就只能在自己的寝室楼里呆着。我们出入寝室都有门卫看守和记录,及格的出,不及格的关——“看门狗”从没有出错过。综合分严重糟糕的,就直接送小单间去了。林红的惩罚方式单一,但极其有效。
学校不大,大约也就70来个女学生,很快地我也就都认识了。这里更像是军事化管理的“收容所”,“收容”的都是不良少女,这里是我们“上天堂或者下地狱”的中转站,林红就是上帝兼魔鬼的化身。
发烧后,我就终日捧着一部部宗教书籍;我看书,不惹事,就不会引起注意。我很快就嗅到这里和外面没有区别:学生里一样有盛气凌人、愚蠢的统治者,她们多半同时是林红的爪牙密探。有强者就有弱者,有阶级就有斗争,就是一样的都没有出路。
《圣经》里上帝说“既然右脸挨打了,左脸也凑过去吧。”我怕疼,我觉得好病态。《古兰经》总拿现实吓唬人,我也感受不到安慰;《道德经》可惜我理解不了,但我知道它说的和“道德”没有关系。
最终我选择信佛,因为开天辟地时,释迦牟尼豪气干云地说:“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这让我想到艾米;我常想如果是她在这里会怎么办。她不会患上我的“道德”惶恐症,她应该只想着如何出去,“先出去,再说吧”——这才是她的口吻和“信仰”。
起初,我在这里唯一的朋友就是山羊;他喜欢我,我能看的出来。我们偷偷接过吻,但没有**。一个是没有地方,山羊住在教职工的宿舍楼里,不可能让我进去。另一个说来新鲜,他那么大了,却还是处男,他坚持要把处男之身保持到新婚之夜。
他还没有谈过恋爱,我认为他有点洁癖,他承认:“做医生的多少会有点。”
但我很喜欢,我在信教期,**得到克制,我喜欢身心像出家人的山羊。我们的秘密约会以聊天为主,他给我带书,我们讨论书籍,和社会上正发生的新闻;他是我和外界的唯一桥梁。我们必须小心谨慎,免得被人发现。我不敢想象桥梁断了,我怎么办。
山羊是我认识的人里最温和的一个。艾米、吴萧,我最好的两个朋友都以头角峥嵘,个性突出为傲,我以前的同学们也是这样,大家拼成绩拼打架拼恋爱,都是一样的要个“鹤立鸡群、与众不同。”山羊却不一样,他崇尚平和、与世无争的生活方式。我猜“爱上我”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冒险。
日期:2014-12-31 13:36:29
不准谈恋爱
山羊总像老师一样训诫我:“不要说脏话,对自己不好。”“不要太偏激,年轻人的通病。”“不要闹情绪,这没用”……等等,满嘴诸如此类的老生常谈。
我常怀疑他不止比我大7岁。他说他在湛江的大家族里长大,祖父在当地非常有名望,吃饭时不许说话,过节时要对老辈三跪九叩,所以养成了他少年老成的思想性格。
我问他怎么会来这里工作,他竟然说“开始以为这里少点人事斗争,没想到看到的事更可怕。现在很想调出去,但合同期满才能走。”
一开始我对他并不认真,我想着讨好他有利于让我出去。虽然如此,他逐渐变成我在此地的一个精神支柱。后来我喜欢上他慢吞吞、一肚子八股、谨小慎微的模样。他则千叮万嘱不能让我新同学们发现,尤其是我的班长。
我分的班级班长叫曹馨,简直让我怀疑她是林红的私生女。但比她更假正经、更坏。她的一双眼睛时刻在我身上转,想探知我的一切“思想道德”走向。我很好奇她这么个“正经人儿”怎么会落到这里来的。
我问山羊,山羊说曹馨的档案很奇怪,林红独把着,无人知晓。而我显然再好奇也不会去问林红的。
我尽量躲曹馨远远的,不去与她正面冲突。但好几次我真想撕下她的脸,或者趁人不注意把她淹死在浴室里。曹馨特别爱多管闲事,哪个同学睡晚了、在看什么书、考试考的不好了——她都会去管一脚。或是训斥,或是威胁、或是侮辱。
我发现哪怕在这个地方,曹鑫竟然都有种“神圣”的“班级荣誉感”,她不允许任何人触犯集体荣誉,否则她就会踮起脚尖,秘密跑去找林红告密。谁都知道是她在打报告。我唯一可以**的是:幸好不用跟曹鑫住一起。曹鑫不跟任何人住,她的寝室就她一个人。
而我的寝室有三个人,除我外还有一个安静的女孩,我叫她“轻轻”。她做什么都轻声轻气的,很怕干扰到任何人的样子。我很喜欢和这种女孩相处。“轻轻”一点也不像个不良少女,她被送来的原因是不肯去上学。她也不去哪里玩,就是躲家里自己呆着,死活不肯出门。我从没问过她原因,我懂得有些伤要留给别人自己舔。
另一个女孩我也很喜欢,她和轻轻是完全相反的类型,脾气不好,会突然间发飙摔东西。她的脚踝上甚至闻了一条小龙,太酷了!她长得很胖, 180多斤,但是熟了后就知道她其实异常温柔,敏感,没有攻击性。她让我叫她英文名“ANGEL”,她发音不好,说的不伦不类像“按揭”,她怎么都不会卷舌发“L”音。我说你改叫“安琪”得了,她很喜欢我给取的这个新中文名。
“安琪”信基督,她很失望我信了佛。她说“左右脸”不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是教人牺牲和忍耐。”
“这不就是受虐狂么?”我很爱和她争辩这个。安琪的怒火不会冲着朋友发,我们惹她生气,她就会钻进被子里气得大嚼零食。她被送进来也跟“吃”有关。她妈妈嫌她胖,不让她吃肉,只给她水果让她减肥。她有天实在饿得不行,就把同学午饭抢过来吃了。从那开始,她见人饭盒就抢。
她的妈妈是个瘦美人,从来不带她去见朋友,也拒绝跟她亲近。她还有个妹妹,她妈妈只爱那个“瘦的像猴一样”的妹妹。安琪本来不至于进来的,她的爸爸也是个大胖子,私下里偷偷的维护她,给她钱买东西吃。直到这点被她妈妈发现了,安琪的妈妈给了她爸爸一个耳光:“废物。工资那么低还有脸吃那么多!你和她都是废物,滚出我家。”
安琪的爸爸低下头,求她息怒。但安琪妈妈不准备善罢甘休。
安琪对此的反应是:她当即一把把妹妹推倒在地,然后把她的晚饭抢来,当着她妈妈面全部吃光光。安琪骄傲的告诉我:“其实我那天吃的特别撑,特别难受,但我坚持全部吃完了哦。”
安琪的这一举动将她妈妈怒火彻底引爆,第二天就被送来了这里。她的爸爸抗议无效,最后选择忍气吞声地留在那个家里。是安琪的爸爸送她过来的,路上他爸爸哭着道歉说:“对不起,我没能力。你在这里呆一阵子,等你妈妈火气下去了就好了。我保证我会亲自把你接出来的!”
安琪笑着安慰爸爸:“没关系,这里挺好的,我可以吃肉了,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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