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来访—古代官场小人的另类史话》
第3节作者:
十大碗 对这种多才多艺但又鸡鸣狗盗之人,皇帝高洋爱憎交织,想杀之,怜其才;想信之,罪常犯。无可奈何,只好一会儿用其才,一会儿免其官,反反覆覆折腾不朽。每次见到祖珽,高洋也不呼其名号,常以“贼”呼之。堂堂一个“司厅级”干部,在朝廷之上被人家“贼”啊“贼”的呼来喊去,实乃官场上的一大奇景。
一位衣冠楚楚的衙门官吏,一个博学多识的“高级知识分子”,背地里----甚至已算不上背地里----却是个偷鸡摸狗、肆意秽行的龌龊之人,由此可见,不论人有多么高的地位、多么深的学问,都不会必然地成为一个道德高人,与之相处时也要听其言,更要观其行。
我国古时文人大都有恃才傲物的特性。学问深了,事情看得明白透彻,对一些身外之物不去过份追求。表现极端的隐居山林,不求官位,不为五斗米折腰;为求生存混迹官场的,坚持洁身自好,顺其自然,丧失人格以图升官进爵的为大多数读书人所不齿。尤其南北朝时期距崇尚“魏晋风度”的魏晋时期相隔不远,嵇康、阮籍等前朝士人的清高风范应当影响尚存,北齐文士官场似不应变化腐朽太快。但我们从祖珽这位北齐的名人高官身上却看不到哪怕是一丝清高的影子,官位权势在他眼里与他急欲得手的财物并无二致,总是令他眼红心跳,几欲膨胀的升官掌权欲望使得他早已变成了一个不讲人格、不择手段、绞尽脑汁往上爬的官虫。
高湛是高欢的第九子,按照我国古时皇位继统的原则,无论是父传子还是兄传弟,作为第九子,皇位都很难轮到他的身上。但高湛不死心,一直有夺取皇位的想法。祖珽小人自然早就看出了端倪,为铺就以后的进身之途,他打算提前去巴结讨好高湛。祖珽有一手绝活,擅长用胡桃油绘画(我国自南北朝时期由西域引进了胡桃,逐渐开始用胡桃炼出胡桃油作为绘画涂料)。他精心画了一幅胡桃油画献给高湛,又献媚道,“殿下骨相非同常人,日后必达极贵,我曾梦见殿下乘龙上天”。此言甚怪,高湛又非你QingRen、亲爹,你梦他干么?但当官的都乐意听到这类吉祥之言,高湛听后大悦,对他说,“若果真如此,我当使你富贵”。后来高湛继承皇位后想起祖铤曾有预言,感激他的“知遇”之情,对他连连提拔,直至升任为散骑常侍(皇帝侍从顾问)、假仪同三司○2,坐上了宰相高位。
是不是祖珽真的会看相或真做梦了,那是糊弄傻子的伎俩。估计这些话他对诸位皇子甚至皇弟皇侄,只要有进身皇位可能而他又能说上话的都说过,那胡桃油画可能也送出去几摞,反正他本人会画,想送多少有多少。
美国著名作家马克?吐温曾经说过:一句美好的赞扬,能使他不吃不喝活上两个月。小人们都深谙其理,祖铤更是把奉承献媚做到了极致。
日期:2014-06-02 20:17:30
孬种(3)
陆令萱,鲜卑族人,丈夫骆超曾归付当时的东魏大将高欢,后因反叛被杀,陆令萱被没入皇宫为婢,由于她身壮乳丰,又被选中做了高纬的乳母。对于一个幼儿而言,这种哺乳之情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母爱,因而高纬与陆令萱感情深厚,甚至超过了他仅具形式意义的亲生母亲。高纬立为太子后,因陆令萱抚养太子有功被封为郡君。高湛病死后,高纬亲政,由于与陆令萱的特殊感情,对她言听计从,因而陆令萱的权力越来越大,逐渐干预朝政。祖珽看到她大权在握,就想着着力巴结一番。
太后也即皇帝高炜的生母胡氏因为与一些和尚私通被儿子高纬抓了现行,虽然由于亲生母亲的缘故高炜没有忍心加害,但却把她囚禁了起来。这样一来太后的位置似乎空了出来,而皇帝高纬仅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需要有人扶持,祖珽认为来了讨好陆令萱的机会。他四处夸赞陆令萱,称“太姬虽是夫人,实是雄杰,女娲之后无人可比。”
捧人捧得着实玄乎,一个乳母怎么能与人类社会的创世之神相比?不知他这位饱学之士昧了多少良心才说的出来。但祖珽无丝毫愧惭之意,又向皇帝高纬上书请求尊奉陆令萱为太后。高纬虽然与陆令萱感情深厚,但知道以其乳母的身份难以登上太后的尊位,加之朝中也有不少大臣持有异议,最终没有批准祖珽的奏议。
虽然上书未获认同,但祖珽讨好陆令萱的目的却已经得逞。陆令萱由此对祖珽心存感激,公开私下地称赞祖珽为国师、国宝,并常在皇上跟前夸赞其能,建议晋升。于是祖珽很快又升为尚书左仆射,加特进(本非正式官名,一般赐有特殊地位者,朝会时位仅次三公),封燕郡公,食太原郡。一时加官进爵,很是得意。
祖珽奉承讨好既厚颜无耻又不择手段。
武成帝高湛在世时,对兄长高洋为帝时经常斥责辱骂自己一事一直耿耿于怀,祖珽知其心思,竟然由此发现了一条讨好高湛的途径。一天,祖铤上书奏请改换先帝高洋的谥号。原来,高洋死后谥号文宣皇帝,以昭其在位期间重文施教。祖珽文痞当然知道这个谥号的含义,便奏请改为“威宗景烈皇帝”,隐喻高洋帝注重威吓、性情烈暴,暗合其从前训责高湛之事。奏折上去,高湛十分高兴,当即批准,这下总算出了一口恶气。以贬损死人作为献媚之阶,亏得祖珽想得出来。
几年来的高官大权让祖珽逐渐找到了做官的感觉,不绝于耳的奉承讨好和言出令行的尊严威势让他有些飘飘然,但有时祖珽也感到心胸不畅,原因在于还有几个比自己权位高的人,见了他们不自觉地就矮了一头。每当想起这事,祖珽就烦闷不已,狠不能把他们一棍子打死。经过筹划,祖珽精心炮制出罪状并写成奏书呈给了太上皇高湛(公元565年太子高纬登基为帝,高湛做了太上皇,但朝廷大事多决于高湛),没成想这下惹来了麻烦。
祖珽弹劾的几人中其他人还罢了,有一位叫和士开的可非同一般,那是历史上有名的奸臣,当时也是太上皇眼中的红人,而且比祖珽要红得多,关系亲密到高湛“须臾之间,不得不与士开相见。”
和士开与太上皇这等关系,告和士开那还不同告太上皇一般,这下小人祖珽失算了。但事情的经过却又体现出祖珽那种匪夷所思的特性,且看太上皇高湛与祖珽之间的对话。
高湛:为何毁我士开?
祖珽:臣由士开得进,本无欲毁之意,陛下今既问臣,臣不敢不以实对。士开等专弄威权,控制朝廷,与吏部尚书尉瑾内外交通,共为表里,卖官鬻狱,政以贿成,民间已传歌谣讽之。如被邻国得悉,何能保我大齐威名!陛下不以为意,臣恐大齐之业隳矣!
高湛:如此说来你岂不是在指责寡人(指不识奸邪用人不当)!
祖珽:我哪敢指责圣上,只是陛下曾强取民女。
高湛:我乃因其忍饥挨饿才将其收养。
祖珽:何不施粮救济而是抢入宫中?
对话至此已将话题从和士开转到了太上皇高湛的身上。高湛大怒,命人用刀把往祖珽嘴中狠捣,一时血流满面。高湛还不解恨,又令皮鞭乱棍一阵将祖珽猛揍。祖珽一开始倔强不服,直到被打得三魂失了两魂眼看命将不保,连忙大呼,“不杀臣,陛下得名,杀臣,臣得名。陛下如欲得名,莫杀臣,臣能为陛下炼金丹。”高湛不明所以,命令停手,祖珽躺在地下缓了缓气,说道:陛下有一范增却不用,知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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