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来访—古代官场小人的另类史话》
第5节

作者: 十大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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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元康是祖珽的好友。前文提到,当祖珽被关在监牢时,正是由于陈元康向丞相高欢推荐他撰写碑文,才使他得以立功而免受一番刑罚之苦。除了对祖珽有恩之外,陈元康与祖珽还有着相同的趣好,两人经常一块去娼家寻花问柳,算得上是“一块嫖过娼”的挚友。
  但对这样一位恩人兼好友,祖珽的所作所为却毫无情义可言。
  日期:2014-06-04 19:39:20
  孬种(5)
  公元549年8月,陈元康在一次宫廷内乱中受了重伤,临死之前派人把好友祖珽请来,让他帮忙写信嘱托家事。其中,有句话引起了祖珽的注意,大意是:“祖喜处还有东西,最好早点索要”。祖珽起了贼心,当时默不作声,事后却打听到这个叫祖喜的住处,跑去询问陈元康有何东西放在他处。祖喜如实告诉他说是二十五锭金子,祖珽贪念顿生,假称是受陈元康委托,让祖喜把金子交给了自己。当然后来他并未将金子交给陈家,而是变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之后祖珽又到陈元康家帮助处理丧事,承陈家治丧忙乱,偷了陈家几千卷书。如此等等,毫无人情可言。也不知他是如何在众人眼皮底下把这么多的书籍运出陈府。

  陆令萱是祖珽仕途上的福星,祖珽能够登上宰相高位,很大程度上与这个当时准太后的提携和保举密不可分,祖珽一度也对她表现出感恩戴德的姿态,与她结为政治同盟,联合起来与朝廷的其他势力纠缠恶斗。对于这位身兼盟友和恩人双重身份之人,祖珽也是说变就变,毫无情意可言。
  经过一番争斗,在陆令萱等人的支持下,祖珽将同任宰相之职的尚书仆射元海等人逐出了朝廷,自己独任宰相,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廷权臣。一时趾高气扬,睥睨群僚。

  为官总要做事,不光要做坏事,好事也要做点,不然就跟土匪强盗没有了区别。极左思潮影响时期,电影戏剧描写封建官僚都是欺压百姓为非作歹,好事不做坏事做绝之辈,未免失之偏颇。果若如此,中华文明之发展、中国疆域之维持则作何解论?好则全好,坏则全坏,不符合实事求是的原则。反之,小人也是如此,小人做官也要作些为官当做之事。
  现在祖珽大权在握,位极人臣,整个国家的大政方针、朝政实施基本上出自己手,祖珽一时志得意满胸怀大畅。处于这样的位置想不做事都难,祖珽也涌起了一股想做番事的念头,在以职谋财的同时,也打算理顺一下朝政,不然官员都象自己一样靠着投机钻营、送礼行贿任官封爵,那率兵打仗、治商禁匪的苦差谁来干?不行,要整肃官场。
  小人大多是聪明人,祖珽是小人中的小人,当然聪明才智更加高人一筹。他在朝廷混迹多年,对朝政运转的缺陷和弊端自然看得清楚,哪些机构人员属于可有可无、哪些官职环节容易损公谋私早已心中有数,决定整肃官场后立即大刀阔斧地行动起来,所实行的一些办法还真是有的放矢实效明显:精简机构,合并职能;按需定位,裁撤冗员;注重名望,选任能吏,经过一段整顿,竟然颇有建树,祖珽一时还得到了不少赞誉。要是仅看此时不及其余,祖珽还真有可能被史书记载为一个“好官”。

  祖珽本就不是个多么公正之人,在裁剪官员之时做了不少手脚,与己无关的大加裁冗,与己有私的借口保留,并借机扩张自己的人脉势力。其中有些裁员涉及到了陆令萱及其子穆提婆的一些友好同党,娘俩当然不干,找到祖珽要求照顾。虽然这娘俩之前于己有恩,又曾经是“同一战壕的战友”,但此时的祖珽已觉得羽翼丰满,不愿再看二人眼色行事,予以断然拒绝。于是与陆令萱娘俩之间遂生隔阂嫌猜,战略合作关系破裂,转为战略敌对关系。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祖珽产生了除掉这娘俩的念头,先是让亲信举报穆提婆的下属,企图拔出萝卜带出泥牵连到陆令萱母子,未果;又提拔任用了一批亲信私党进入朝廷担任要职,以此扩大势力与陆令萱抗衡。

  高官大权改变不了小人鼠目寸光的本性。几年的呼风唤雨权势让祖珽错误地评判了形势,他没有想到,即使自己位居宰相,但朝廷的实权仍然掌握在陆令萱这个准太后手里,况且她的背后还有皇帝高纬撑腰。
  见祖珽忘恩负义要排挤自己,陆令萱婆娘火了,也不再客气,当即全力反击。挑动皇帝高纬将祖珽刚刚任命的一批官吏又统统罢免逐出朝廷,同时,四处寻茬指责毁损祖珽(也不用下力寻找,祖珽毛病成萝满筐,随手捡拾),政事上也多方刁难排斥。祖珽名声越来越坏,朝政越来越差,逐渐被皇上疏远。
  看到祖珽受到皇上冷落,又嫉恨其得意之时趾高气扬的模样,这时的大臣小官群起而上,批骂责怨滚滚而来,估计从为政到为人,从贪污至盗窃,甚至算卦不准人瘦眼瞎等等都一无遗漏。众口一致,罪大恶极,高纬皇帝耳中塞满了祖珽的肮脏言行,陆令萱又不失时机地派人上书弹劾祖珽。高炜派人审查,很快就查出祖珽伪造诏书冒领赏赐等十余件罪行,事实清楚,证据确凿,论罪当诛。因为高炜对祖珽当初拥立自己登基一直心存感激,又加上从前自己曾发过不杀祖珽的誓言,于是最终决定免除死刑,但免除其担任的一切高官爵位,贬为徐州刺史。

  其后,祖珽没再复起。后死于徐州。
  对于这种人品与学识身份存在巨大反差之人,我们普通人往往归因于“人性复杂”这样一个似是而非又毫无用处的结论分析上,简单的以“不可理喻”论之。其实,早在1945年,德国人皮沙尔特(prichard)就提出一个“悖德狂”的概念,认为由于先天生理或者后天环境的因素,一些人的道德观念和正义原则高度扭曲,尽管在智能方面没有或者很少受到影响,但他们的情感、性情或习惯等方面发生异常改变,存在悖离社会规范的倾向。这种人缺乏同情心、责任心,行为的选择基本出于自身本能欲望的驱使,他们没有“感情牵挂”与“良心顾虑”,为达目的六亲不认,不择手段,对别人的痛苦无动于衷、麻木不仁,这就是现今所称的“反社会人格”现象。

  日期:2014-06-06 16:04:41
  孬种(6)
  有一个真实的案例比较典型。美国有一名女检查官办理一位变态杀手的案件,由于职责所在,她不得不把这位杀手的全部罪行仔细审查一遍。这位杀手平日表现与常人无异,但他私下却搞了一辆流动杀牛车,把一些妇女骗来后像牛一样捆绑起来,用屠杀牛的方式慢慢残害、虐杀她们,有些细节不宜细述,他的稍微仁慈一点的方式有:使用吹胀牛皮的工具给受害者身体充气,直到她们全身吹爆而亡;使用捅牛的工具插进女性身体,接通电流,直到她们活活痛死。这位美国女检查官坚持完成了自己的审查工作,把那位变态凶手起诉到法庭并最终被判死刑,之后,她回到家里,洗澡更衣,自杀了。我和很多人一样,能够理解她为什么自杀。因为那些犯罪细节超过了我们这些普通人的认知与理解范围,让人不忍卒读也无法承受。当看到那些令人发指的细节后,任何有良心的人都难免生出对人性的质疑,如果陷入这种绝望中而无法自拔的话,自杀也许就是一种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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