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嚣--都市草根官员的人生百态》
第40节作者:
西江幽客 日期:2013-01-02 11:40:58
丁晨辉和蒋阳升吴悦以及纪委其他领导们坐一桌,我和万方达叶青等区里的一伙朋友坐一桌。大家都祝贺我办案子有一套,居然把翠湖区的头号狂妄分子给拿下来了。万方达说:“听说城建局的干部欢呼雀跃,奔走相告,就差没上街游行了!这真是大快了党心政心和民心。小池成反腐功臣了!金昌盛这个人不要朋友,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你把这样的人灭了,就是为民除害了。”我谦虚地说:“不是我有什么本事,而是这体现了一句古话,那是我老妈常说的:‘人在做,天在看。做了亏心事,迟早要翻船。’”
我办了这个有点难度的案件,自觉有了吹牛的本钱,这时我想不吹白不吹,也让他们见识一下我的本事,我有意谦虚地谈起体会:“我办这个案件其实也没更多的奥妙,只不过是玩了个脑筋急转弯的把戏,一下把谭浩和朱正兴蒙住了。”叶青夸奖我道:“看不出小池肚里有些货色,这个套路很有智慧含量。”万方达一直以为自己脑袋比我管用的,平时吝啬的很,绝不肯把赞赏的话轻易地馈赠给我,不过他对这个案件很有兴趣,探究似地问我:“很多人都说,出事的都是些软骨头,真要是碰上了打死也不说的人,你们纪委包括检察院反贪局也是没办法的。外面不是流行说:‘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吗?’”
我说:“那是执法机关没有动真的,如果你有案在身,党和政府也就是政权机关下狠心要突破你,把你真正当回事来处理,没有搞不定的, 一般是逃脱不了的。政府的力量是排海倒山的,任何个体都是渺小的。作为个人,他面对的是一架强大的国家机器。再说纪委的双规是很厉害的,要是我自己有问题,我肯定要面对现实,老老实实地把问题讲清楚,早日得到解脱。”万方达又小心地询问道:“照你这样讲,出了事,就不能侥幸过关啰?”
我用开玩笑的口气说:“你如果要贪污受贿,那就要处理好外部环境和人际关系,没有人搞你,你不就万事大吉了?不过,我提醒你一句,为人处事最好留有余地,事情做过头了,必定会遭到报应和惩罚。上半夜想自己下半夜也要想想别人。”万方达把手一摊说:“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升官发财轮不上我,更没有人上门给我送钱,想犯法也没有路。”
日期:2013-01-02 18:02:17
便宴虽说在城建局机关食堂举行,菜肴却别有风味。几大桌的人济济一堂,显得颇有氛围。正式开席时,蒋阳升高举酒杯站了起来:“我提议,为了感谢纪委干部的辛苦工作,大家干了这一杯!”众人喝一声彩,把杯中的酒都一仰脖干了。按惯例,接下来的节目是干部们或独个儿或结成伙恭恭敬敬地给区领导敬酒,气氛越来越浓烈。我和叶青万方达还有唐晓波相邀着一道给蒋阳升敬酒,蒋阳升一看到我,特地把我招至身边说:“小田呀!我的记性不太好,连教过你都不记得了。我在澄州二中当老师时教过几个班,还真忘记了你在哪个年级哪个班上呢!”我胡乱应付说:“我当时在班上不起眼呗!你当然没有印象!”
蒋阳升笑了笑:“不过,我现在好象有些印象了,我认你这个学生稍稍晚了些!”
我听了心里一阵激动,禁不住本能地往蒋阳升坐的位置靠拢了些,为对自己的认祖归宗表明态度,又特地倒了满杯白酒敬他,猛一下干了。虽然我呛得厉害,辛辣得要流泪,心里头却觉得这杯酒就象琼浆玉液一样甘美。万方达挤进来抢上一句:“小池不光是蒋书记的学生,而且是一个好学生!”万方达决不错过说话的机会,紧接着又起劲地说:“蒋书记,我跟小池他们纪检干部做朋友,廉政意识提高了不少。你以后就是叫我去管银行,保管不丢一两银子!”大家听了轰然笑开了。余怀志坐在蒋阳升这一桌,这时也插上一句:“小池能考上大学能有今天,还不是蒋书记教育的结果。”
其实我知道蒋阳升早就注意到了自己,他在今天这个场合说这一番话,应该说是有意而为之,是力挺我的表现和举动。这让我受宠若惊,更让我感受到蒋阳升的一片好心。也许这就是一种特殊的暗示吧。很多干部都回过头来望着我,探究我和蒋阳升的微妙关系。我喝了不少酒,头脑已开始发热,越来越昏胀,晕乎乎的,感觉真好。我心情舒畅,两只脚走路都变得轻快,与先前大不一样了,颇有今非昔比之感慨。我想我可能真的是蒋阳升的学生,也许我并没有冒充过,我问自己一句:“你是蒋阳升的学生吗?”我又自答一句:“也许是,也许不是,我现在喝多了,已记不清了。”不管怎么说,再也不会有人去考证我到底是不是蒋阳升的学生了,即使不是他的学生也胜似他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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