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3-01-01 04:5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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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前面那家的小男孩朝你跑来,你才听见后边的笑声,他笑得前仰后合,似乎看到了人间最开怀最滑稽的小品,你亲爱的狗狗却陷进了沼泽里,你什么也没想,直奔狗狗而去,而你的脚一落进那片沼泽,就以最快的速度向纵深里滑去,什么也顾不了了,你先把一个小泥猴一样一直在沼泽里弹跳的狗狗抓起来,像扔一个物件,抛到了旁边的沙子里。
他把手伸向你,同时摸出了衣兜里的电话,他似乎没有说什么,又仿佛一直在埋怨,等你把狗狗扔到岸上后,其实你的脚底下已经隐隐感觉到了硬,你有意把身体往淤泥里里沉,你们两个僵持着,他努力把你拉上岸,而你却想把他拽下“泥”,以报他见狗狗遇难而不救的仇。上了岸的狗狗看见你还在沼泽里,感觉有些好玩,刚才像一只遇难的兔子一跳一弹地刹那间就忘地干干净净,它试图再跳下来救它的主人,被他一脚挡到了一边去。
渐渐围上来一些人,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个提醒你的小男孩,就你们在僵持着的那段时间里,你的手心产生了丝丝麻麻的感觉,如同十几年前一样,酥酥地,瞬间传遍全身,你知道,这是一种很强烈的电流,足以让你昏过去,足以让你失去正确的判断力。
从沼泽里上来,你的白色休闲裤连半截白上衣,已经镀上了一层黄河湿沙你却感觉像泥,你穿上了皇帝的新装。把狗狗抱去一片沉淀了的水里洗过,你也洗了几下子,尽管有些凉,但并没有感觉非常糟糕,你建议骑马,说骑骑马干得快,他说他不阻拦,越阻拦越坏事,还不如由着呢!这个时候,他又情不自禁地握了一下你的手,仿佛潜意识是想阻止你的,嘴里却说出那样的话来,——奇怪,刚才那种电流消失了。
怕人家不让骑,就你现在的埋汰样子,再弄脏了人家的马。他先打了前站,估计是多给了票子,你没问,这是他这几年来一向的处理方式——凡事钱开路,还要做得不露声色。
你跑了三圈,狗狗跟着跑了三圈,多亏是走马,速度不会太快,狗狗是两边兼顾着,跟跟你,再跑去跟跟他,如同怕你们俩走失一样,你还真有些怕,是怕狗狗跑到前面,惊了你骑着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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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黄河边上,太阳和你们差不多成了四十五度,河面上开始升腾而起淡淡的紫色雾霭,他一直遥望着黄河对面的森林公园,很多年前的一个初夏,你们曾经在那个公园的蒙古包里度过了一个热恋夜晚。
他叉开双腿,面对你站着,却遥指河对面。仿佛想穿越历史回去,可你们分明都清楚,你们,还有时光,以及这河水,永远也回不去了。
在一个防洪垛子上,一个女生正在忘情地做着《泰坦尼克》中露丝的船头经典动作,虽然看不见表情,但可以想象出来,她一定闭着眼睛沉醉着,后边站着她的恋人,看样子,似乎嘴里还在喊着什么,他们的爱情沉醉在自然里。
【待续】
日期:2013-01-03 04:29:14
在一个防洪垛子上,一个女生正在忘情地做着《泰坦尼克》中露丝的船头经典动作,虽然看不见表情,但可以想象出来,她一定闭着眼睛沉醉着感受,后边站着她的恋人,看样子,似乎嘴里还在喊着什么,他们的爱情沉醉在自然里。
她在喊什么呢?你问。
黄河啊,亲娘!
——哈哈哈哈!你可真教条!她一定在喊,黄河啊,爱情!或者黄河啊,我的爱人!亦或者,黄河啊,你怎么总是往东走!
哦,这就不教条了?他快速眨巴着厚眼镜片后边的小眼睛,似乎在算计着你或可能的语言里给他设下的陷阱。
彼岸在爱情,这边呢?像兄妹,又不是;是恋人,那是曾经;是情人,那是表面上------反正是暧昧着,这样的一个女人,一个男人,还有一条小狗,绝对像是三口之家。
你却一直在想着刚才陷进沼泽里面的情景,两只拉着手,那些慌乱,那个即将拨打出去的求救电话,那些丢失了的电流,这也许就是爱情产生的偶然性,如果你们是一对陌生的男女,那一刻势必会产生一段或幽怨或美满的爱情——几乎是天天告戒自己忘记过去那些事情的,可是,你能忘记吗?——你忘记了你的身体却是有记忆的。也几乎天天在调整情绪,用他的话说,我们不剑拔弩张,就做最好的红颜知己——真难——人,都是贪婪的,小如你,再如你和他,大如你们,再如,天下所有的人。
雾气渐重,你和他都在谛视着黄河,你在想什么,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你也不清楚,你们很近却又遥远。你们远隔着万水千山。
刚刚要谈论你的作品,有短信息提示,是他的“Polo”打在你手机上的,你拿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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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lo”祝你这个她的“大姐”和她的男朋友玩儿好,她在表达着她的大度,实际上是在用手机短信息监视着你们,意思是要“玩”还要“好”,这个“好”的意思就是不要过分,要有尺度,这是你的解释,他却说“Polo”其实什么都不懂。你说不懂最好,你就把和我研制出来的那些爱情定律用在她身上,你准赚!你又不由自主地开始泛酸,怕的是不是真的不懂而是假装的不懂,现在的女孩子还有什么不懂的事情吗?她们在一个晚上接受的信息量都赶上我们过去十几年的学习了。——懂不好吗?好!你们都在为了能懂而努力追求,可有些时候,似乎糊涂更明白,你倒越说越糊涂了。
西去的太阳渐渐敛起了她的锋芒,仿佛一个和生活和解了的女人,甘于隐藏在了别人身后,又如同一个成熟了的橘子或者是一个盐鸭蛋的黄,最终会被地球这个看似庞然大物的扁橘子吃掉。换了话题,夕阳西下,黄河边寂静无比。他说他知道,你会写好。这是最实惠的鼓励,就因为有了他的鼓励,你才坚定了自己不走回体制内的决心。——不是没有意义,而是复制生活模式失去了意义。
钓鱼的老大爷穿着十几年前的工作服,上面还印着那家早已经不存在了的工厂的字号,你好奇地走过去,观看他的战果,他也远远地看见了不久前发生的一幕,摸摸你的衣服是否已经干了,似乎你们本是多年之前的朋友,巧遇在黄河边上,你又仿佛是那个慈祥老人的女儿,你们并没有交流上的障碍。——整整一天,他只钓了一条有两寸长的嘎呀,大爷是天天来黄河边上“值班”的,如同过去在工厂上班一样准时,因为他过去的厂子就在黄河边,他目睹了这条河所发生的一切变迁,同时,他也见证了这个古老得让人犯困的城市的扩张,他钓鱼并不是为了鱼,而他只是在钓,如同三毛说:过程就是结局,让我尽情地去,一切过程都是成长的经历。
为他拍了两张照片,你吹出图象送他,他在照片上很专注地盯着河面,等待着下一个未知,一个很沧桑的侧影,被你定格。他把仅有的一条鱼送你,是看出了你喜欢,实在不忍心侵占老人一天的劳动果实,他说如果家里有鱼缸,倒是可以养几天的,不过难说,要看它的造化,为谢他,趁他收拾行囊,你拍下了那把老式军用水壶塞进背包的一张。
渡船从西边驶过来,模糊可见站着的几个影子,你把手伸进嘴里,打了一个不算很成功的呼哨,狗狗以为是叫他,颠儿颠儿地跑过来,他说你是改不了的恶习,见谁招惹谁。
该走了,太阳落山了,晚霞,染红了半边天。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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