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癌症病人用最后的时光写下这个故事:我不是天才 与生命赛跑》
第24节

作者: 天堂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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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5-09 12:13:41
  这句话出现在屏幕上,天才知道天爱的决心已经不可动摇,心里一暖,仿佛看见了四年前的自己。“哥哥给你攒着钱呢。记住我们的约定,到北京来。”
  “嗯,北京见。”
  从网吧出来的时候,天爱迎着风张开了双臂,象飞鸟感受着气流从翼下流过。可是深夜的山风凉意袭人,吹得她一阵寒战,又坠回到现实中。不论对文化、专业多有信心,她都不得不面对三年前困扰天才的那个死结:学费哪里来?可是音乐陪伴她走过了童年和少年的坎坷,给了她快乐,给了她自信,在她孤独的时候让她感到温暖,在她忧伤的时候帮着她度过寂寞,她拉着琴、唱着歌,迎向天才和朋友们火热的目光,在她心里,这些活着的音节就是幸福的回忆和亲人的脸谱,无法割舍。

  望着灯火渐渐熄灭的长街,天爱把可能的人选一个接一个的排除掉,只除下最后的选择。
  日期:2015-05-09 13:03:06
  在北京,天才更加忙碌起来,他一面筹备自己的毕业论文,一面让天爱把自己创作的歌曲和演奏录音传过来,请燕大的音乐老师鉴赏。
  “这孩子是没有受过系统的专门训练,你看这个转调,这个技法,还有这、这里---”天才只觉得天爱的声音和琴音都空灵透澈,不拘一格,没想到在学院派眼里竟如此出格,心里顿时起了焦虑。那想到这个三十多岁的文艺老青年听着听着闭上了眼睛,慢慢又调高了音量,一副又头痛又矛盾的样子,口里喃喃自语的重复说:“唉呀,这孩子,你得让我见见她。”
  临出门时,老青年拉着天才的手说:“这孩子琴声里有古风,声音也纯,虽说有几分野路子,不过返璞归真,千万要给她找个好导师,不能可惜了人才。还有,来北京以后,你得让我见见她。”这话让天才既骄傲万分又信心百倍,当天下午就跑到音乐学院进行了一番全面考察,把那些可能决定考生命运的名家教授列成名单,斟酌着在专业考试前给天爱找个有分量的指导老师。他又跑到银行,查看了自己的户头。大学四年天才从来只吃食堂里最便宜的饭菜,北京寒风透骨都舍不得买件羽绒服,虽然这两年在“怪物小组”的科研和陆雅身上花了些钱,可再窘迫的时候,他也没有从自己的第二个户头里动用过一块钱,因为那是他为天爱积攒的未来。如今这帐户已经存到了的两万元,天才在回去的路上反复盘算,从学费到路费,还有老师的印象也很重要,要给天爱置办两身衣裙,算来算去他心里踏实了,归途中心情愉悦的唱起歌来。

  日期:2015-05-09 21:36:50
  到了宿舍,看见陆雅站在柏树旁,表情隐藏在幽暗的灯影下。天才心里暖意融融,“等很久了吗?”
  “嗯。”声音有点冷。
  “我去音乐学院了,天爱准备报考这个学校”天才实在掩饰不了自己的心情:“老师说这丫头虽然不专业,但考上的可能性很大,实在不行还可以去东大,东大的音乐系也很牛啊。陆雅,你一定会喜欢天爱,等她来了北京,我们去给她买两件新衣服,你来当参谋,打扮漂亮点印象分也会高些。也不知道这丫头长多高了。”
  陆雅没有被他的情绪感染:“你整个下午都在音乐学院?现在八点,吃饭了吗?”

  天才的肠胃立刻进行了回应,他不好意思地扬了扬刚刚买来的泡面。
  “那我的事呢?你考虑过了吗?”陆雅的声音从未有过的冷淡。
  四周的大气压瞬间增加了一千百帕,天才回避着陆雅的目光:“这两天事情多,还没考虑好,我打算……”
  日期:2015-05-09 21:58:35

  天才支支吾吾的还没说完,身体已然石化。耳边传来陆雅的叱责:“你不用考虑了,和你的小妹妹还有学问去过日子吧。”她把手里冰冷的饭盒扔到天才怀里,又补了一句:“你别跟着我。”
  天才站在原地,茫然无措,不知是尊重陆雅的意思还是追上去。犹豫不解的当口,陆雅已经消失在黑暗中。他想打电话解释,但电话那头开始回复正忙,再打竟然关机了。
  天才觉得事态严重,只好向段子西求助。神兽大人摇头晃脑地运筹了半天,问题更加高深莫测:“你妹妹比陆雅漂亮吧?”
  天才满头雾水:“她还小呢,谈不上漂亮。”
  段子西似乎成竹在胸:“回去吧,明天自有分晓。”
  天才又往陆雅的寝室打了几次电话,室友都说没有回来。这一晚天才辗转反侧,夜不成眠。
  日期:2015-05-09 22:20:12
  第二天是星期六,段子西一大早就领着天才来到学生公寓五号楼,等到日头偏西也没看见陆雅的身影。正当他司马懿之心路人皆知的向天才推荐学校周边各色美食时,一辆宝马停到了五号楼前,陆雅从车上下来,隔着车窗和车里的人说着话。看见路边的天才和段子西,她脸上的笑容顿时冰冻,扭头往楼里走去。
  “美女、陆美女。”段子西叫住陆雅。

  陆雅没好气的瞪了段子西一眼:“叫我同学。”
  段子西盯着正在离去的宝马车,却无法透过车窗看清驾车人的相貌。他问:“这谁啊?开这么好的车。”
  “我就不可以有两个有钱的朋友吗?”陆雅盯着富二代,声音里明显带了刺。
  天才眼见朋友代己受过,连忙迎向陆雅的怒火:“他怕我嘴笨,又惹你生气,所以专程陪我来给你道歉的。”
  “你说不清楚吗?想不清楚吗?自己的诀择还需要别人帮忙吗?”陆雅连珠炮似的发问,眼中怒气越来越盛。
  “我只是需要多一点时间。”

  日期:2015-05-09 22:44:09
  陆雅再也顾不得楼前人进人出,语调骤然提高:“你做实验可以不睡觉,看书可以不吃饭,为了老家那个天爱可以不做实验不看书,为我做个决定就这么没有时间吗?现在外地学生要在北京立足有多么不容易,这城市淘汰我们就象大海冲走海滩上的一粒沙子,这些你认真考虑过没有。你们理想崇高,学问万岁,可是读了硕士怎么样,读了博士又怎么样,没有背景说不定直接就发配到大西北、大西南某个没人知道的研究所,难道你让我跟着去过那种碌碌无为、湮没一生的日子,还是让我跟我妈那样到哪个小县城里当一辈子老师。天才,我们和段神兽他们不一样,我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你就不能现实点吗?”

  见天才傻傻的沉默不语,陆雅放缓了语气。“也许我们都太单纯,还不知道对方需要什么就走到了一起,也许天大地大,我们终究要去到属于自己的地方。我想,大家都冷静冷静,好好为自己想想,也好好为对方想想。如果你想通了,可以到这里来找我,如果我想通了,我会在六点前到静海去找你,如果六点前我们见不到彼此,那么就彼此祝福、再不相见。”
  日期:2015-05-09 22:58:56
  陆雅说完,象是掏空了全身的情感。她深深望了天才一眼,转身跑进公寓。
  天才怔怔的站在原地,大脑已经完全混乱。
  段子西偷瞟天才,觉得自己帮了倒忙:“情况是不是有点严竣?”
  天才突然向外走去,段子西连忙跟上,“你去哪儿?”
  “我去静海,我相信她会来。”
  “情况这么严竣,是不是把大家都找来,雕花臀经常被女孩子甩,也许有办法。”
  天才叹了口气:“不是哄哄就能解决的问题,让我一个人去想想。”
  日期:2015-05-09 23:27:21
  面向静海,天才守着时间分分秒秒流逝,内心翻腾煎熬,脑海里一帧一帧回放着与陆雅共有的快乐。他们曾经在静海边相拥许诺,无论山高水远永不相忘,曾经在冬夜里牵手街头,感谢上天给了两人安静的角落。然后陆雅温柔的面容模糊起来,变得焦虑敏感、悒悒不乐。她的矛盾和等待,象尖刺挑破了天才的理想。

  时间在该慢的时候总是很快。静海在大风中泛起波纹,象流走的时间,层层远去。远方,闷雷响起,刚才还只略见阴沉的天空被忽如其来的黑云浸染,一场不约而至的大雨,遮天蔽日,摧城而来。这些天才都没有看见,他只知道时间终于走到了六点前。通往五号楼的小径依然幽寂,唯有风声,不见她的身影。
  “如果六点前我们见不到彼此,那么就彼此祝福、再不相见。”想起陆雅说话时的决绝,天才终于恐惧了。她走近他时,他一无所长,只有烈日风雨下奔走的身躯,她虽然也曾若即若离,也曾虚荣任性,却在这物质的世界许给自己一个圆满的家。天才是感激陆雅的,她在最重要的人生阶段教会自己懂得了幸福、懂得了爱。这样珍贵的记忆,他实在无法割舍,无法离弃。天才心中那座遥远的高山渐渐模糊,明眸皓齿、笑语嫣然的女子渐渐清晰,天平向着近在咫尺的爱情倾斜。天才朝通往五号楼的小路迈出脚步,心里突然感到悲伤。十几年来,他义无反顾的追寻光的真理,从大山脚下历尽千难万苦来到知识的殿堂,从未如此近距离的触摸到自己的梦想,然而十几年的坚持,从此变得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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