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无真讲完,站在那里等师父发火。可是秦骆襄一点也没生气。他轻轻捋着髭须,若有所思。思忖片刻,他摆摆手:“把程尚非找来。”
日期:2013-10-20 00:11:43
完了……刚刚忘了发题目了……再来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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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毒
秦骆襄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他已经不年轻了,慈眉善目,很有仙风道骨。清晨,他总对着一面铜镜,静静地端详自己依然很有风采的脸庞,而后出门晨练一番。
秦家人丁不旺,虽然也一直因医术显赫,却一直是三代单传,到了秦骆襄这一代,情况更加严重。一个曾让京城无数大家小姐得相思病的人,竟然到了四十岁还膝下空空。他父亲笃信“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觉得对不起列祖列宗,急火攻心,一病不起,没过多久就归西了。不过秦骆襄自己很豁达,并不觉得这是罪责。他不愿意在秦家祖宅里挨亲眷的白眼,更不愿忍受他们整日催他纳妾,干脆搬出来在零香门里独居,除了偶尔出诊外,就养花逗鸟,教导徒弟,闲来无事喝几口小酒,也算自得其乐。
这天一大早,还没等秦骆襄晨练完毕,韵无真就阴沉着脸出现在他面前。
“怎么?”秦骆襄身子前倾,有些诧异地瞅着大徒弟的脸,“打架了?”
“……没有。”韵无真勉强笑笑,慌乱地去遮额角的青肿,“是我自己摔的,师父。”
“哦?是因为程尚非吧?”
“师父,你怎么——”
老头深不可测地笑笑:“像你这样的谦谦君子,怎么会打架?到底怎么回事,进屋来,告诉师父吧。”
昨天闵鉴清走后,事态变得严重。虽然程尚非以前也跟很多人有过冲突,但没有一次像昨天。韵无真威胁他要告诉师父,谁知程尚非听到“师父”二字就如同点燃的火药,立刻爆发。他大吼大叫:“怎——么!?要告密吗?!尽管去告诉秦骆襄这个老头,我他妈还怕他不成?快,要去就快点!”
大家吓得魂飞魄散。李风雷铁青着脸,冲上去堵他的嘴。大家这才发现,程尚非看来喝得非常醉,力气也大得惊人,一把便把李风雷摔得仰面朝天。李风雷爬起来,两个人扭打起来。大家见势不妙,忙上前劝架,韵无真的额头就是在这时摔青的。
韵无真讲完,站在那里等师父发火。可是秦骆襄一点也没生气。他轻轻捋着髭须,若有所思。思忖片刻,他摆摆手:“把程尚非找来。”
日期:2013-10-20 00:13:18
程尚非来到之后,一眼盯住了站在一旁的韵无真。那冷冷的目光,吓得韵无真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果然是他告密!程尚非冷笑一声。
秦骆襄平静地看着程尚非的脸,道:“尚非,你不必怪你师兄。是我让他说的。”
程尚非依然盯着韵无真,猛地握紧拳头,而后又颓然松开。
“他说的是否属实?”
“没错。一点不差。”程尚非冷冷道。
“啊,是这样。”老爷子呵呵笑了起来,“你能关心鉴清和灯儿的婚事,我这个做师父的很高兴。”
什么?——不光韵无真,程尚非都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是——”秦骆襄沉下脸来,“我不会把灯儿许配给鉴清。不是因为鉴清比灯儿大七岁,而是因为灯儿根本配不上鉴清!”
老爷子真是语出惊人。韵无真的下巴颏险些掉下来。不管怎么说,秦灯儿是他的亲生女儿,哪有父亲这样说自己女儿的?
秦骆襄看到两人的惊愕表情,轻轻摆了摆手:“我不是说灯儿不好。我秦骆襄的女儿,在这京城绝对是数得上的,不愁找不着好人家。可是,像鉴清这样的年轻人,什么样的女子娶不到?就算是当朝宰相的女儿,只要他一句话,我也绝对能给他办成!听明白了没有?”
两个人无声地站着,呆若木鸡。秦骆襄看他们这样子,面庞舒展,呵呵地笑了起来:“怎么?让师父给吓着了……哈哈……行了,去吧!”
韵无真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门口时,他却又把他叫住。
“师父,还有什么吩咐?”韵无真恭敬地问。
“把鉴清找来!立刻!马上!”
日期:2013-10-20 00:14:39
看到师兄十万火急地来找自己,闵鉴清觉得师父一定遇到了急事。他刚推开门,秦骆襄就迎上去,推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到桌旁那张梨木圈椅上,笑眯眯地推过一只雕花漆盒:“吃吧,刚从江南捎来的,你最喜欢。”他慈爱地拍着闵鉴清的肩头。
在他面前,秦骆襄把一切长幼尊卑都看作狗屁。
原以为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原来只是为了一盒点心!闵鉴清有点哭笑不得。他拿起一块咬了一口,果然是自己最喜爱的酥脆风味,那股醇香简直能渗进人骨头缝里。秦骆襄坐在对面笑眯眯地看他吃,比自己吃都满足。
“师父不吃吗?”闵鉴清把盒子推过去。
“吃过啦。我老了,牙口不好,不能多吃甜食。”
师父老了吗?闵鉴清抬头对上秦骆襄的眼睛。没错,从年龄上说,师父已年过花甲,确实不年轻了;可是从外表看,师父须发乌黑,面如冠玉,精神矍烁,耳聪目明,哪有一点老迈的样子?于是他说:“谁说的?师父不老。”
秦骆襄闻言捋着颌下须髯,呵呵笑了起来。他坐在对面,不厌其烦地端详闵鉴清,一遍又一遍。许久,秦骆襄笑叹道:“我这老朽上世从哪儿修来的福气啊……能把你这样的孩子带回家。我秦家的基业就指望你啦。孩子,你小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大器,现在看看,还真这样,就算我亲生的孩子也比不上你啊。当时你师娘还满心不愿意,妇人之见、妇人之见哪……”
师父年纪大了,说话也开始絮絮叨叨,尽说些陈谷子烂芝麻的旧事。闵鉴清不由笑了。
和煦的阳光从雕花木窗懒懒地透入,在红木矮几上绘下斑驳的光影。闵鉴清看着那光影晃动,想起了让自己念念不忘的那种毒。
秦骆襄还在絮叨:“我看你现在身体好极了。怎么样,师父没骗你吧?气功这东西,到底有它独特的功用,任何药石都比不上。”
秦骆襄教给闵鉴清的第一样其实不是用毒,而是气功。这让闵鉴清觉得有些古怪,因为正如慕云所说,零香门门规甚严。零香门禁止一些旁门杂学,尤其是武学,严禁门人沾染。气功在武学上却也是沾边的。他对此虽无兴趣,但秦骆襄说,练气功是为了调养他曾经受损的身体,他也就很用心地练了。
“师父?”
“什么事,孩子?”
“有一种毒……我没见过。”
“啊!”秦骆襄向后仰去,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这世上还有闵鉴清不认识的毒药吗?这也真是一件罕事。”
秦骆襄并没有夸张。闵鉴清在毒药上的造诣堪称一绝。他九岁时,这方面的才能就已经无人可比拟了。再者他天**钻研,所以后来就连秦骆襄也自叹不如。很多千百年来都无药可解的剧毒,经他钻研,都有了相应解药。对一种毒药,他只需瞟上一眼,便可以毫无谬误地说出种类解法。这种绝技,不要说在京城,在天下怕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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