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骆襄瞪着眼睛,高高举起了戒尺,却迟迟没有落下。僵持半晌,他把戒尺一扔,颓然跌坐在椅子上。
而后他的行为出人意料——他呜呜地哭出声来。
闵鉴清不怕挨打,师父这一哭可招架不住。他双膝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师父年事已高,对自己百般疼爱,凭什么让他这么伤心?自己简直是罪人!他抱住秦骆襄的肩膀:“师父,是我错了!我保证,以后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
“鉴清,师父相信你是个好孩子,不会去做不合道义的事情。可是,这种事万一传出去,可该如何是好?到时候,师父也没办法啊!听我的,以后再也不要这样了。”秦骆襄抓住他的手腕子用力摇晃。
“保证不会了。”
秦骆襄长长舒了口气,总算恢复了常态。他抬起闵鉴清的胳膊:“这么重的伤,却只是胡乱包了包,这怎么行呢……还是让师父来吧。”
日期:2013-10-22 20:52:28
唉……又忘了发题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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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风波
怎么会这样?闵鉴清轻轻碰碰自己青紫的肩膀,即便如此都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他的肩膀轮廓本来是很优美的,现在看起来却像一块烂冬瓜。
祸根从昨夜两个人离开零香门起就埋下了。天还没亮,就有师兄来十万火急地把闵鉴清扯到秦骆襄那里去。秦骆襄在自己的书房里,铁青着脸,像一只笼中老虎那样烦躁地来回踱步。韵无真静静站在一旁,闵鉴清注意到他的表情——如果这么想不是太恶毒的话——倒像带着几分喜悦。
这看来是有人跟踪的结果。
看到闵鉴清进来,秦骆襄铁青着脸冲韵无真低吼一句:“你出去!”韵无真一愣,随即快步跑出门去。
秦骆襄怒视着他面前的人。他满面涨红,胸口起伏,胡须乱战。就这样过了半晌,他缓缓开口,声音极其低沉:“昨天夜里去哪儿了?”
“我没……”
“撒谎!”秦骆襄猛地一甩袖子,一声惊雷似的怒吼震得窗户哗哗作响,“事到如今,还敢抵赖!我问你,你胳膊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对闵鉴清表现出丝毫的怒气,就连说话都一直轻声细语。然而今天,一向温柔和蔼的师父好像变了个人,暴怒得像只狮子。闵鉴清看向自己的胳膊,虽然已经包扎过了,但他没换衣服,袖子上,一道血迹触目惊心。
“那是我不小心……”
“哦,是吗?”秦骆襄一声冷笑,“那你怎么解释院外一路上的血迹?昨夜关门前,路上还干干净净,今早上倒突然冒出来了?血迹一直滴到你门前,你如何解释?”
闵鉴清只能一言不发。
“混账……”秦骆襄气得浑身发抖,转身去摸书橱上书橱上的戒尺,“我教导你十二年,你竟然如此不守门规,不走正道……”
“不守门规是真的,我没有不走正道。”闵鉴清冷静地反驳。
“住口!半夜翻墙出去,还能有什么好事?”秦骆襄拿着戒尺逼近过来。
闵鉴清预感到自己要挨打了。一个六十岁的男人打一个二十岁的男人,这看起来多少有些荒谬。这么多年来,师父不但没碰过他一指头,连他一根头发都没碰过。
秦骆襄瞪着眼睛,高高举起了戒尺,却迟迟没有落下。僵持半晌,他把戒尺一扔,颓然跌坐在椅子上。
而后他的行为出人意料——他呜呜地哭出声来。
闵鉴清不怕挨打,师父这一哭可招架不住。他双膝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师父年事已高,对自己百般疼爱,凭什么让他这么伤心?自己简直是罪人!他抱住秦骆襄的肩膀:“师父,是我错了!我保证,以后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
“鉴清,师父相信你是个好孩子,不会去做不合道义的事情。可是,这种事万一传出去,可该如何是好?到时候,师父也没办法啊!听我的,以后再也不要这样了。”秦骆襄抓住他的手腕子用力摇晃。
“保证不会了。”
秦骆襄长长舒了口气,总算恢复了常态。他抬起闵鉴清的胳膊:“这么重的伤,却只是胡乱包了包,这怎么行呢……还是让师父来吧。”
日期:2013-10-22 21:18:13
这场风波刚刚结束,一场灾祸又从天而降。
他刚刚走出秦骆襄的房间就听见东边一阵大乱。刚进东院,映入眼帘的第一个场景就一只拳头打在一张脸上。被打的人一口血喷出来,同时飞腿踢上对方的腰眼。被踢者惨叫倒地,围观的众人一片惊呼。而后,一把笤帚出现在闵鉴清的视线中。那把笤帚目标明确,直砸向刚才踢人者后脑。
这简直是要命的举动。大家吓得呆若木鸡,纷纷闭上了眼睛。也许是出于本能,闵鉴清飞身把那个人扑倒在地,而后一声闷响,右肩上一阵剧痛。
事情发生得太快,闵鉴清甚至没看清打架双方是谁。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趴在程尚非身上。后者脸朝下磕在地面上,疼得两眼发黑,鼻子里血流奔涌。
不远的地方,郭蓝枫愣愣地拿着那把笤帚发呆。
远处传来了奔跑的声音,是秦骆襄及时赶到。接下来便是一片混乱:郭蓝枫吓得不知所措,手里的笤帚落到了地上;秦骆襄二怒合一,如同烈火浇油,把郭蓝枫骂个狗血喷头,完全不顾及他家里的情面;几个人把闵鉴清搀到屋里抢救,后者无力地阖着眼睛,默默无声。没有人注意到,混乱之中,程尚非默默地从地上爬起,一个人回房去了。
这场风波的起因,其实再简单不过:郭蓝枫一边把他那双保养得很好的手从洗衣盆里拿出来,一边咕哝着抱怨井水太凉。对于他这种养尊处优的名门子弟,自己洗一次衣服纯属罕事,大家对他的抱怨也习以为常。无奈,程尚非总是在不合适的时间和地点出现。他端着一盆衣服从屋里走出来,这句话正好传到他耳朵里。出于习惯,他下意识冷冷地接了一句道:“冻坏了才好,免得别人把你当娘们看。翘着双纤纤玉手,想当戏子不成?”
“无面毒舌”果然不同凡响。郭蓝枫当即大怒,不但指桑骂槐地把他比作乱叫的野猫,还故意向他泼水,弄脏了他刚洗好的衣服。程尚非自然当场火发。他眼睛一扫,看见郭蓝枫放在石桌上的一只晶莹剔透的夜光杯,二话没说,大步向前,“呸”地一声向里面吐了一口浓痰。
这种挑衅,像郭蓝枫这样有洁癖的人,自然完全无法忍受。他没有任何犹豫就对程尚非动起拳头。可悲的是,这件事最终吃亏的是他,不是程尚非。
可是程尚非的结局也并不好。
他一个人闷坐在房间里,鼻子下面挂着两条触目惊心的血道。他是咬牙强撑着爬起、一步步挪回来的。秦骆襄发威的声音顽强地越过重重阻隔传来,这对他毫无震动。他只是静静地坐着,品味着胸口处一阵阵潮涌般的疼痛,脸上带着古怪的微笑。
日期:2013-10-22 21:43:20
那个老不死的秦骆襄迟早要来找他算账,他对此十分确定。一口血涌上来,他沉着脸把血一吐,然后木然望着地板上那一片殷红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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