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在稳定一下情绪说:“你只管听,别说话。”
火八两连嗯都没嗯一声,听筒里只有沙沙的细微噪音。
李在简略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火八两说:“没问题,放心,我兄弟今晚就会严重违反监规,争取被送往严管队。再说,实在不行,那边也有我的兄弟,叫那边的人动手。”
“别动手……”
“我懂。我只是让你知道,煤矿里的安全事故随时会发生。”
当天夜里9点左右,李在接到火八两的电话,是用另一个人的手机打来的。火八两只有简单的四个字:“一切办妥。”
李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眼圈有点热,为过去交往过的朋友感动,大狱里建立的友谊总感觉比在外面以金钱为纽带的“友谊”重。那里藏污纳垢,各色杀人越货的人关在一起,为了生存,他们伸出鼻子迅速找到自己的圈子,然后挽起手臂,迅速聚拢。没有金钱做依托,没有假惺惺的面具,就那么赤裸裸地表达爱憎。当然,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所谓的友谊也有很重的利益成分搀杂其中,这个利益就是堡垒,是为了抗击其他堡垒所建立起来的铜墙。爱憎在大墙里表现得如此分明,是朋友就是朋友,是敌人就致对方于死命。李在喜欢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火八两永远不会问他帮了你应该得到多少好处,是朋友,就不问结果。
李在知道怎么做。他一直在为火八两的假释悄悄活动着。
第十二章完,待续——
日期:2007-10-06 11:27:47
第13章 绝对人质
远方传来一阵沉闷的雷声,跟着风就刮了起来,吹得路边的树枝摇摇摆摆的。瑞丽要下暴雨了。他走到卧室外面的阳台上,向远处一排简易平房望去,一排灯泡串在一起把平房打扮成节日的模样,一条弯弯的小河绕着它们潺潺流向远方,河面蒸腾着氤氲,墙壁似乎在簌簌颤抖。平房的左侧,朝河的上游方向,伸出一截木桥,大概是供妇女们打水或洗衣服用的,房前是一小块翻得乱糟糟的泥地,上面还有一簇簇紫红色或白色的小花。一个矮矮胖胖的女人从平房里走出,来到木桥上,一条黑色的大狗颠颠地跟在她身后。她弯腰把水桶放进河里,那条狗笔直地坐在那里,默默地注视着那个女人。生活在那里的人们没有卫生间,没有阳台,没有现代化设施,但他们一样幸福,他们抽着烟喝着酒,无忧无虑地大声喧哗,或者没完没了地骂娘,等骂累了又聚在一起打麻将。生活内容也许就是这样勾画的,也许它就是一根简单的直线,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直线变得很细很短,迫使你要么截断它要么无视它,要么把它轻轻再次捋直,就这么简单。李在羡慕那种环境,他小时候就是那样度过的,但是他已经无法回到过去,他必须投入战斗,把这根直线弄弯,然后反弹回来击向对手,那种力量足以让对方丧命。
李在深吸了一口气,回到卧室,从床头柜拿出一张纸条,上面记着老吴给他的电话号码,游汉庥的。国际区号是0095,缅甸电话,没错。
他手指坚定地按向拨号键。
拨通了。
嘟嘟——嘟嘟——
听筒里咔嗒一声,对方按了接听键。听筒里哗哗的,伴有轰鸣的雷声。信号不是很好。
对方咳了一声,问:“请问,你找谁?”
李在问:“请问你是游汉庥吗?”
“是啊。你哪位?”
“李在。”
“李--在……”对方拉着长声,好像要把这个名字当英语单词背下来。
“别回忆了,你不认识我。”
“哦,找我什么事?”
“你是不是一直在寻找你的父亲?”
“是啊,你见过他?”
“我没见过,我只是知道他。”
“他还活着?在哪里?”
对方的口气显得异常急迫,这正是李在需要的。
“听着,你父亲游腾开关押在草头滩煤矿,他表现很好,被减刑一年,还有两年零23天就出狱了。”
“真的?!你怎么知道?你是谁?”
他笑了,冷冷地说:“问那么多没用。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朋友跟他关在一起,朝夕相处,他们关系不错。”
第十三章完,待续——
日期:2007-10-07 09:32:53
第14章 逃无可逃
游汉庥接到李在电话之前,森林里一直回荡着范晓军的惨叫声,足足有半个小时。雨越下越大,加上电闪雷鸣,范晓军的叫声逐渐减弱,直到彻底被大雨覆盖。
游汉庥笑了。之前他玩过活埋,不好玩,就像埋一头死猪,现在他想尝试一下蟒蛇活吞。这招是哥哥游汉碧告诉他的,说非常刺激。现在他不准备玩了,他得赶快去把范晓军拉上来,他知道如果范晓军被蟒蛇吞掉,他父亲第二天就会命丧矿井。
父亲是他和他哥哥游汉碧心中最牵挂的。自从父亲去了云南,就彻底失踪了,生死不明。10多年过去了,一点音信都没有。他感觉他的父亲没死,他一定坚强地活在人间。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他渐渐对自己的感觉产生前所未有的怀疑。谁知道,今天晚上竟然从中国大陆那边传来这么好的消息。这是天意,让他无意中捕获了范晓军,尤其那块石头,他相信后者是那个叫李在的人最牵挂的东西,它代表着父亲的今后的幸福。他讨厌李在的口气,冷冷的,像缅甸森林里吹过的潮湿的风。“我朋友跟他关在一起,朝夕相处,他们关系不错。”哼!威胁!赤裸裸的威胁。以为谁傻听不出来似的。
还给他!那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范晓军,那个看上去很诱惑其实不值钱的破石头,我一个都瞧不上眼。
说还就还,现在就干这事。不容迟疑。
游汉庥带着几个人深一脚浅一脚来到坑边,几个人拿手电往坑下一照,顿时傻眼了:范晓军没在里面。
游汉庥急了,大声喝问道:“妈的谁晚上值班?”边说边从腰上抽枪。
几个缅甸人吓得打着哆嗦向后退去。有个人发现了地上空空的网兜,他战战兢兢捡起来,递给游汉庥。
游汉庥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恶狠狠地骂道:“他奶奶的大陆杂种,他难道有缩骨术?他难道长了一双翅膀?”
他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举着枪冲天上“砰”地抠了一响,大声命令道:“集合!封锁各个路口,其他人全他妈去追!朝边境追!”
日期:2007-10-07 17:44:23
游汉庥暴跳如雷的时候,范晓军正拖着一条伤腿扛着玛珊达在森林里狂奔。
此前半个小时,在那个令人恐怖的坑里,一条缅甸蟒蛇已经昂着脑袋逼近距离范晓军两公尺的地方,并且还在继续蠕动身躯向他靠近。范晓军惊恐地看到那条碗口粗的蟒蛇吐出长长的信子,发出咝咝的叫声。他感觉他的脖子马上要被蟒蛇缠住了,跟着就是窒息而亡,最后被蟒蛇活生生吞掉。
范晓军绝望了,嗓子眼里发出濒临死亡的哀鸣,与蟒蛇的咝咝声交织在一起。他的耳朵里只能听见这两种声音,震耳欲聋,把轰隆隆的雷声都盖住了。
玛珊达拼尽全力把范晓军拉上来时,范晓军已经昏迷了。别说蟒蛇,任何软体动物他都害怕,甚至害怕蜗牛。他缩成一团,像胎盘上的婴儿,蜷着腿,双臂抱在胸前,脑袋软绵绵的耷拉着,神情安详。玛珊达使劲打了范晓军脸两下,他才从惊恐的昏迷中醒来。他霍地站起身,看见了眼前的天使。玛珊达浑身上下都湿透了,闪电把她涂染得像一个蓝色精灵,全身一明一暗地闪烁。紧紧的“特敏”长裙包裹着浑圆的臀部,鲜艳的短衫被泥浆覆盖着,丰满的丨乳丨房倔强地悬挂在胸前。此时的玛珊达不仅仅是天使,而是裸体的水中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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