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云在‘云顶娱乐城’一楼谋到份跑堂的差事,他垂涎娱乐城的差事已久,今日实现,十分得意。他爱赌,却苦于无钱上桌,如今在赌场工作,能天天看着别人赌,也是非凡之乐。
源田很快在牌九桌上找到曹云,他手执刚收起的茶盘,正指点几名新入场的赌友下注,口沫横飞地叫嚷着,喊得十分兴起。源田挤过去,拍了拍他的肩,他竟没觉察。源田把嘴对准他耳洞,大喊一声,他倏的跳起,茶盘里的余渍洒了旁人一身。见是源田,也不计较,高兴道:“哎,源田,怎么样,弄着钱上场了吗?”
“呆会儿再说,你先过来!”源田拉着他朝外拽。
“慢点,慢点,我茶盘掉了!”曹云被他拽得半身倾斜,嚷着道。
“今天你第一天上工,我请你客!”拉他到角落处,源田拿出装猪油饼的纸袋子,递给曹云。
“什么东西?”曹云将茶盘放到地上,打开袋子。
“嘿,不错呀,我从中午到现在,只吃了一碗清水面,这会儿正饿着呢?”曹云说着,大口咬下去,看到源田空手站在面前,睁大了眼,问他:“你的呢!”
“我在路上已经吃过了,这个专程留给你的。”
“再分点给你?”曹云狼吞虎咽地吞着饼子,一边要掰饼子,源田忙拦住:“不用了,我从家里吃了饭过来,这会儿饱着呢!”
“那行,我全吃了。你问你姐要到钱了吗?”
“没有,现在问她要钱越来越难了,她心忒狠。”
“哎,你那姐,反正我是怕她。不知为什么,看到她我就想躲,你跟她要不到钱,也正常”
“也不是,你不了解她,她是个好人,就是……,源田说至此,停下来,甩甩手,“算了,不说我家里的事了,我娘刚刚给了我一点钱,少是少点,可以凑和着玩两把。”
“真的?我就知道你有办法搞到钱……”曹云说着,兴奋地勾住他脖子,领他上桌。源田把钱押上去,起先赢了两把,兴奋得头脸通红,没两个来回,到手的钱又泄出去了,不过半个时辰的光景,他娘在箱头压了几个月的钱,就都入了别人口袋。源田站在桌边,看着众人大把大把地往桌上撒钱,心里不是滋味,搓着手满场晃悠,不肯离去,末了又兜回曹云身边,曹云正帮一名乡下来的卖椅汉做参谋,没空理他,他干干地咽了两口唾沫,无趣地出了云顶。
天快黑了,他漫无目地晃荡在大街上,闻到街中油腻的烧鹅味,肚子饿得紧,可手头一个仔儿也没有。他重重地吸了几口渗着油味的空气,揉了揉肚子,晃悠着回家去。
她姐姐正里后院给奶奶篦头,身旁的炉火还未烧尽,看是刚刚给奶奶洗了头发。
“哎,田儿,上哪儿去了,也不回来吃饭!”见他回来,奶奶问他。
“忙点事儿去了,姐,家里还有吃的吗?”芙蓉打他进门,一直也未看他。
“没有!”
“明知我没吃,也不给我留口吃的!”源田有点上火。
“饿了就该留在家吃饭,你干嘛去了?”
“我,我出去办点事……”
“什么事?“
“我这么大个人,做什么事还需向你报告?”
“是吗,你多大了?”芙蓉既不看他,也不上火,仍忙她手中的活儿。
“你怎么这么喽嗦,难怪那些男的都怕你,看你以后怎么嫁出去。”源田在赌坊里输了钱,又饿得慌,看他姐这么一句追一句地压迫他,心里不受用,恶恶地回她。
“田儿,瞎说什么?这么大个人,怎么一点不懂事?”他奶奶看不下去责他。
“你们就都帮着她吧,她是你们的救星,给你们吃给你们穿,我总是个废物的,随你们踩!”源田叫着,跑进屋里。
“这孩子,真不像话!性子跟他爹小时一样,越错越嘴硬,开口就伤人。”
“算了,奶奶,您也别呕,他人总算回来了,明日可以一起去大榕镇。您坐这儿暖一下,把头发干着,我进去把明天要带的东西收拾一下。”
“嗯,去吧。”
源田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找着什么吃的,只摸到一袋红薯,便就着院里未尽的炉火,烤了两只吃,聊做填肚。
大榕镇路途遥远且不在衡东省辖内,为安全计,芙蓉不足五更天便起来准备。收拾妥当,便去叫源田,昨夜虽与他叮嘱清楚,今日需早起去给奶奶看病,他仍是惯性地不肯起床,磨了半天。
天朦朦亮,马儿的脚步踏在青石路上在寂寥的清晨发出清彻的回响,芙蓉坐在车中揽着她奶奶,嘱她再睡一会儿,源田有一式没一式地赶着马儿,时不时迷眼盹一会儿。
上了畿淄公路,溥雾散去,阳光亦慵懒地洒向大地,公路上浓荫摇曳,车来人往,好不热闹。
畿淄公路是光明省省府畿城联通邻省衡东省之要道,从畿城出发,穿整个衡东省直达闵东南一带。不知是不是今日天气极好的缘故,畿淄公路上车特别多,沿路不停地有各种车辆疾驰而过,
“姐,你看,吉普,好牛!”源田指着擦肩驰过的一辆青色吉普,车身特别大,芙蓉一眼扫去,里面似被塞得满满当当。
“姐,这种车坐着不知要比马车舒服多少倍!”
“又一辆,你看!”源田站起来,兴奋地指着。芙蓉看过去,果然又来一辆,她心下诧异,‘好似有些不正常’她暗度着。
车经过时,芙蓉留意地盯了一眼,车窗拉了帘,看不清究里。源田扭头紧盯驰过的车身,满眼艳羡,一时忘了赶马。
“源田,别东张西望了,赶紧赶路,还有好长一段距离。”一路这状况,另她格外多了谨慎。源田回过头,朝着马儿猛抽一鞭,马儿一个趄趔,昂头嘶叫,奋力前奔,带动车身激烈地颠簸,奶奶受此颠簸,猛然一阵咳嗽,芙蓉忙将她抱住,连抚她胸口。正当口,迎面过来一辆马车,在他们前方的路侧停下,马儿立在路边长嘶,源田的马儿即刻慢下来,蹭到路边去,与那停住长嘶的马儿斯磨,源田加了一鞭,它仍不肯走。奶奶经不起这一疾一缓,咳得更厉害,芙蓉只得让源田稍歇一会儿,待奶奶缓口气。
前面停下的车里,下来一个怀抱孩儿的妇人,四下看了看,蹲到路边树下给小孩儿撒尿,源田一行被马拉过来,就在妇人马车正对面,妇人见他们过来,紧惕地瞅了一眼,芙蓉忙还她一个抱歉的笑。源田着急要把马儿拉开,对方那匹马虽膘肥体壮,却也累得不轻,立在原地粗粝地喘息,源田的马儿蹭近去,舔渎那马儿的嘴脸,对方马儿疲中打趣,亦与它斯舔起来,源田盯着两匹马儿忽然笑起来,一时忘了拉走自己的马。撒尿的小孩子见状亦跟着他笑,妇人见状,斥那孩子:“快些,拉完没有”。
“妈妈,我想拉大便!”
“想拉就快点,到处看什么!”妇人不耐地催促。
“你这娘怎么这样,大小便能催吗?”源田见孩子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不免义愤。
“源田,赶紧把马拉开,莫挡道误事!”芙蓉责他。见妇人已在不悦地打量源田,便向妇人微微笑道:“大姐,路途颠簸本已难为小孩儿,若再不适上路,更加难受,您还得耐些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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