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魂惊起转嗟吁-----宋徽宗收复燕云始末》
第38节

作者: 南山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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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旦新年到了,大迪乌奉金太祖之命,前来邀请马政父子去皇帝寨赴宴。女真人初无纪年,也没有固定的节日,后来比较重视正旦、元夕、重五和重九这几个节日,这都是跟契丹人学的,而正旦新年是女真人最重视的一个节日。
  所谓皇帝寨,就是一幢大木屋,屋里最显眼的就是一盘大火炕,炕上摆着两把金色的装饰一新的木椅子,金太祖和大夫人并坐其上。各位大臣将领,依次走来,撩起衣服前襟,在炕前跪拜敬酒,敬献名马弓箭剑槊等礼物,并发誓表示忠心:“臣下若有谄邪奸佞不忠不孝,愿皇帝代天以此剑此弓诛杀之!”
  马政父子也跟随众人一起依次向金太祖跪拜敬酒。金太祖对马政父子很客气,他亲自倒满两杯酒酬谢马政和马扩,说:“我家自祖上相传,只有这么一个风俗,不会其他奢饰。我住在这屋里冬暖夏凉,我不喜欢营造宫殿,不愿意劳民伤财,你们别笑话。”

  几天后,马政打算向金太祖辞别,可是金太祖偶感风寒正卧床休养,不能接见,金太祖委托国相撒改代为传言。撒改对马政说:“夹攻契丹之事,上回国书中已经表明。营、平、滦三州不属于燕云旧地,不必再议。关于西京,贵朝可就便计度收取。你们走后,我们将马上派回使持国书去往宋朝。”
  撒改特意握了握马扩的手,并热情称赞道:“你射生得中,名声甚远,我给你立一显名,今后你可唤作也力麻立。”也力麻立是女真语,意思是善射之人。
  日期:2014-12-24 11:43:41
  十八方腊暴动
  马政与马扩离开阿芝川一路南下,他们归心似箭,离开大宋虽然才两个多月,可他们却感到好像比一年还漫长。他们还不知道,就在这两个月里,国内发生了大事,东南浙江一带爆发了方腊起义,整个大宋国都为之震惊。
  两个月前,宋徽宗召集王黼、童贯、赵良嗣等支持收复燕京的大臣,一起谋划北伐,为出兵做准备。那时候,宋徽宗心情很好脸色也不错,他说:“现在看来,出兵北伐收复燕京已成定局。孙子说,兵者国之大事,死亡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古人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因此,我们应该制定出一个最佳的出兵方案。”

  王黼紧跟着说:“陛下所言极是。孙子说,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现今辽国内乱不止,民不聊生,而我大宋太平盛世,兵强马壮,正是气吞山河收复旧地之时机。此时联金夹击,乃天赐良机,恢复汉唐疆域,在此一举。”
  童贯沉默不语,一脸沉思之状。
  宋徽宗收敛笑容,问童贯:“童枢密,朕看你好像心事重重,有话直说无妨。”
  “陛下,臣一直在想,究竟是首先进攻西京,还是进攻燕京?两者各有利弊,难下断语。”
  童贯虽然已经六十六岁了,但目光仍炯炯有神,身材依然挺拔魁梧。他曾上过一道《平燕策》,他在这份奏章中主张先取云中再夺燕京。
  日期:2014-12-24 14:52:19
  宋徽宗对童贯的观点并不赞成,但他并没反驳,他望了一眼赵良嗣,问道:“赵修撰,你说那些女真人会不会中途变卦?他们会不会又与辽国讲和?”
  赵良嗣回答说:“不会的,陛下,臣感觉那个女真皇帝是个诚实守信之人,他既然已答应与我大宋结盟,就不可能再与辽国讲和了。”

  宋徽宗脸上又露出笑容,说:“那就好!等马政回来,一旦约好夹攻日期,我们就举兵北上收复燕京。至于先夺西京还是先攻燕京,朕以为,还是先攻燕京为好。”
  王黼赞成道:“陛下说得对!擒贼先擒王,攻城先破坚,若首先夺取燕京,西京则不攻自破。”
  童贯说:“臣以为,还是应该先出兵占领西京,然后再与金军夹攻燕京,因为西京的防御比较差,获胜把握大一些,而燕京城防坚固,又一直有辽军重兵把守,不易攻取。”
  宋徽宗见童贯继续坚持自己的观点,便说道:“要不就这样吧,让西军宿将们都来京师开会,共同研讨进军路线,拿出一个详实可行的出兵方案。”
  童贯笑了笑说:“这样好,集思广益,取胜之道。”他狠狠瞅了一眼王黼,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种师道、刘延庆等西军将领接到命令后都陆续来到东京,在枢密院开会。一个方案是从代州北上,先取蔚、应、朔三州,然后占领西京。另一个方案是,从雄州北上,过白沟河,占领涿州,进而攻取燕京。对这两个方案,将领们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经过几天讨论,攻取燕京的方案获得大多数人的支持。
  宋徽宗对这个讨论结果很满意,因为这正符合他的心意。这天,宋徽宗正式下达诏书,令环庆路、鄜延路禁军与河北禁军进行换防。环庆和鄜延两路禁军是西军主力,将他们换防到河北前线集结,是为出兵北伐做准备。
  日期:2014-12-24 21:21:24

  太宰余深这天来到崇政殿对宋徽宗说:“陛下,臣以为,当今朝廷收取闽中花果甚多,已成百姓之扰,必须减少一些才是。”所谓闽中花果,主要是指福建的荔枝。
  宋徽宗正在思考收复燕京之事,对余深所说的问题似乎没弄明白,他很疑惑地问:“你说闽中花果扰民,是怎么回事?”
  余深解释说:“陛下,祥符二年时,朝廷岁课六万颗荔枝干,去年在这个数之外,又增加了八万三千颗。鲜荔枝,崇宁四年时定了十万颗,去年在十万之外又增加十万零六百颗,都翻了一番。陛下,如此一来岂不扰民?”
  宋徽宗想,要这么多荔枝干什么呢?他让内侍张迪去传王黼,让王黼过来解释一下。
  王黼很快就跑来了。宋徽宗问:“你说一下吧,闽中荔枝是怎么回事?”
  王黼于是把朝廷对荔枝的收购和分配情况作了梳理和解释,最后他说:“朝廷收购荔枝,是为了保护果农利益,怎么成了扰民行为呢?再说,这些事都是太平盛世之细节末事,不值得陛下您去劳神深究。”

  王黼瞅了余深一眼,说:“有多少大事余太宰你不去关注,你却偏偏去关心什么荔枝的数量,你这是什么意思?”
  余深是蔡京一手提拔起来的,蔡京在朝廷历经多次沉浮,他也跟着沉浮了多次。现在蔡京已致仕,王黼开始掌权,他感到王黼年轻气盛咄咄逼人,自己还是让出这个太宰职位,离开朝廷这个是非之地为妙。
  余深说:“陛下,臣已年满七十,可能有些老糊涂了,请陛下批准臣致仕,告老还乡。”
  宋徽宗想了想,说:“你对福建很关心,那你就到福建任职去吧。”
  第二天,朝廷正式下诏,余深以少傅、镇江节度使衔出知福州,同时朝廷也下诏任命王黼为少保、太宰兼门下侍郎,王黼正式成为宰相。
  宋徽宗赐给王黼一座豪华住宅,坐落在西城汴河北岸,环境幽雅,风光秀美。王黼新宅中所需各种用品,无论大小,都是由开封府尹用公款给他办理的。乔迁新禧之日,宋徽宗令宫廷教坊乐队去给王黼搬家奏乐,车队浩浩荡荡前进,京城百姓都夹道观看,轰动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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