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封灵契》
第24节

作者: 田园小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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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要留住巫狼族最后的尊严!
  狼刺青发出了刺眼的蓝色光芒。半透明的蓝色灵力如钢刀一般,将男人拿着棍子的手臂斩为几截。

  狼啸声划破夜空。一匹巨大的黑狼不知从什么地方蹿了出来。它咬断铁链,用念力将少年甩到后背上,顺路叼走已经看呆了的男孩,迅速消失在黑暗中。待人们反应过来,营地顿时乱成一锅粥。
  “阿斯尔......”少年不顾身体的剧痛,咧着嘴笑起来。
  “我没有义务救你。”阿斯尔奔跑着,闪电般穿越荒野,并将自己的灵力送入少年体内。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别说太多话,对你的身体不好。如果你活了下来就给我记住,狼喜欢顽强的灵魂。要是哪一天你软弱了,你去送死了,我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你,或者杀死你。”
  “我会活下去......一定会活下去......”
  阿斯尔将嘴里叼着的男孩扔下,踩住他的双肩,撕开他的衣服,从他的胸口生生撕下一块皮肉,转过头,送到少年的嘴边:“好,我会让你活下去,直到你不想活为止。”

  饿极了的少年张开嘴,一口吞下阿斯尔递过来的血肉。阿斯尔满意地叼起男孩,继续奔跑......
  封狼伏在悬崖上,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这一次他明明过来送死,阿斯尔却还是跟来了。
  他的视野中终于出现了那个女族长和她的族人。地王走走嗅嗅,吐着信子,转动着令人生畏的蛇头。等他们再近一点,封狼慢慢用灵力硬化身体,手臂上开始生出狼的毛发,利爪与獠牙也渐渐显露......他第一次倾注如此多的力量,以致于衣服碎裂。他忍住骨骼与皮肉变化的疼痛,化为了一匹银灰色的长毛巨狼。
  就在这变化的工夫,地王居然不见了!

  “狗,你找死吗?!”封狼身后的岩石忽然粉碎,地王张开血盆大口扑来。封狼呲着牙齿躲开它的攻击,迅速冲向悬崖下的女人。一行人马上作出防御,封狼不得不在空中改变方向,落向位于队首的女人的正前方,在落地后高速冲击。这个速度的他可以成功地咬住她的脖子,掏出她的心脏,但在杀死她的同时,地王也就能够扑到他的身上,这意味着他生命的终结。
  封狼在扑过去的时候想了很多很多。他的灵力塑造的钢铁之躯在地王面前也许只是一块嫩肉。他迷茫了一瞬,疑惑了一瞬,却不曾恐惧过一瞬。
  他只想知道他会为什么而生,又会为什么而死。为了复仇?也许是的。如果答案真的如此,他觉得这一生,这短暂而又漫长的二十三年,空了。
  当他快要得手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禁露出一丝笑意。他曾经不承认这个答案,现在他却想大声地把它宣告给这个世界。但他没有机会了。可是得到了这个答案就是幸福的。此生无憾。
  “妈妈!”贺天龙想也没想,用自己也不敢相信的速度挡在了女人面前。

  血肉飞溅。
  女人呆呆地看着小儿子的胸口被洞穿。
  地王也在同一时间咬穿了封狼的右肺,注入毒液。封狼被甩在一边,他努力抵抗着毒液的侵袭,却还是剧烈抽搐起来。
  “地王,留着这条狗,那条小狗很快就会来的,我知道!”女人逼退自己的泪水,抱住小儿子的尸体,温柔与残忍在她的灵魂中交错、纠缠。
  “用死狗也行。”地王游到封狼身边。猎物的抽搐使它兴奋。
  “不,我们从来杀人不留尸,她要是看到了他的尸体会起疑心。我们只有控制住这条狗,让她看到他还活着,她会不惜代价把他抢回去的!我们在周边设下埋伏,让这条狗看着她被虫子吃干净!”女人的面目越发狰狞。
  “呵......我就是欣赏你这点,用更凶残的手段打击报复......难怪你有能力得到我的力量。”地王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女人,又扭过头去,将灵力送到封狼体内。

  阿斯尔与水王激战正酣。水王是条巨蟒,一百年前曾与阿斯尔有过一战,打成平手。但那时的战场没有大湖,没有深潭,只有弯弯曲曲的并不很深的河流。如今在水王居住的深潭边,阿斯尔不知自己有多少胜算。
  “拖拖拉拉,不像你了。”水王从水中立起,带着巨浪扑向潭边的阿斯尔。
  阿斯尔躲过一击,对它说:“一百年了,总会改变的。喂,你也得认真点吧?”
  “你在拖延时间。”

  “那又怎样?”
  “阿斯尔,一百年前你对我说过,你成为守护者的目的是战斗,不为巫狼族,只为自己的快乐。你喜欢厮杀的感觉,所以你要速战速决,打个痛快,”水王停止攻击,浮在深潭中心,“我也如此。但一百年过去,我没有变,你变了。”
  阿斯尔慢慢坐下,平静得仿佛只是在同老友闲谈:“这是战术嘛。”
  “哦?战术?你的唯一的族人来我这里鼓捣什么?你不要忘了,还有地王在。”
  “呦,你以为地王有几把刷子呢?他继承了苏鲁的力量,你要是真的小看他,为什么你的分身没有攻击?”
  “唔......我只想看看苏鲁最后的力量有多强。不过他已经失败,没办法看到更多。现在阿斯尔你不再是守护者,我们可以好好较量一下了。”

  阿斯尔眯了眯眼,站起身子,抖了抖身上的水,望向天空:“我不信。苏鲁留下力量的强弱无所谓,决定那个孩子强弱的是他自己。他的内心是头真正的狼,就像苏鲁那样,有钢铁意志。我看了他二十三年的喜怒哀乐,你们这些毒物的摧残只会让他更强大。如果我不相信他能活着回到北方,我是不会和这个送死的蠢货一起来的。”
  深潭再次激起惊天浪花。
  地王赶向深潭的时候,塔拉在山林中截住了它。它心不在焉地晃着脑袋道:“那条大狗已经被我降住了,小的那条你也带来了吧?可惜我得干什么保护领地的破事,不能看到那个惊心动魄的场面了......”
  塔拉“哼”了一声,狂风顿时包裹了整个树林。
  红色小轿车在山路上颠得气喘吁吁。琉璃镜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车开到山谷的尽头,她停车熄火,伸了个懒腰,懒散地向后一靠,自言自语:“唉,我以后只能生活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了吗?”

  贺天山望了望前方的树林,知道车开不进去了,便打开车门走出去,深吸一口故乡新鲜的空气,准备徒步前进。琉璃镜连忙下车,跑到贺天山面前,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
  那是他们的初吻。
  贺天山的脸竟然泛红了。
  琉璃镜贴在他的耳畔低语:“就算这里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也愿意嫁过来啊!我知道你不会爱上任何人,你的心里只有家族,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爱你!”
  贺天山本不带任何情绪地看着眼前的人,却忽然间不知为何有点感动了。他轻轻拍了拍琉璃镜的肩膀,试图告诉她一切都会好。琉璃镜抓住他的手,突然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大声叫道:“我亲过你了,你还我一个好吗?”贺天山却到车后拿出了两条腰带,将其中的一条递给封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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