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镜意识到现在事态紧急,尴尬地笑了笑,又大声叫起来:“那我去城里带内行的救护车来,在这儿等你们。小心啊!”说完便失落地回到了驾驶室,开车远去。
腰带上别着一个小水壶和一只小盒子。“戴上,盒子里有绷带。这儿虫子多,上面还喷过药水。”贺天山对封灵说。
“你刚才那样对她......”
贺天山只是以微笑回应。
“身体不要紧了?”
“死不了。”
“我们分开走吧,不然到时候你会忘了自己的立场,还会被你的家族误会。”
“是,我带你这个捣乱的家伙来干什么呢......最好在我到达之前把那只狼带走——不,是三只狼。”贺天山无奈地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片扔给封灵。封灵打开一看,发现它是一张地图,上面清清楚楚地画好了路线。
贺天山已经走出了一段。他把近路留给了她。
“但愿不会再见。”封灵说着,和白夜走进树林。从分开的那一刻起,她属于巫狼族,他属于巫蛊师一族,不得不敌对。
琉璃镜将车开到最近城市的郊区,发现手机终于有了信号。她拿出手机准备拨打管家的电话时,忽然瞥见自己的名牌提包上趴着一只蛊虫,它满足地翘着自己的触须,得意洋洋。琉璃镜再一看,这个可恶的小家伙居然啃了自己的提包!她在路边停下车,提着它的触须将它扔了出去。她心疼地拿起提包,却发现蛊虫啃出的是两个字:等我。
她立马下车,用灵力引回那只可爱的小虫子,捧着它回到车里,拿出一条精致的手绢铺在副驾驶座,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手绢中央,然后趴在方向盘上哭得撕心裂肺。
日期:2014-08-02 13:36
第二十章 共鸣
少年在雪地中醒来。
马蹄声越来越近。
阿斯尔以从巫蛊师那儿捉来的男孩为人质引开了追杀的巫蛊师。少年知道阿斯尔在几天内无法脱身,便凭着求生的本能,努力地,慢慢地,爬入了落雪的荒野。他不知道自己晕过去多少次,只知道自己要活下去。他并不问自己为什么要活下去。也许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一位中年男子下了马,轻轻踢了踢少年的手臂。少年动了动,慢慢抓住男子的腿,又慢慢撑起身体。抬起头来:“让我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男子从未看到过那样坚定的眼神。
封狼慢慢睁开眼睛。他意识到自己失血过多,被咬穿的右肺还在流血,命虽还在,但每一次呼吸都痛得钻心。他告诉自己他要活下去,因为他还有未完成的事。地王留了部分毒素用来麻痹他的身体,不过由于之前贺天山给他的解药在一定程度上也能抑制其他毒素,麻痹作用并不明显。他努力地让头脑清醒过来,冷静地分析着四周的情况,发现了一件更残酷的事:他的四肢都已被斩断,再也无法奔跑,甚至连站起来都不可能!
他被扔在一个地势低洼的地方。四周潜伏着很多大蛇,附近的草丛中埋伏着几个巫蛊师,那个女人也在其中。他想到了七年前的事。他不想让曾经的悲剧重现,可是......
女人发现封狼醒了,走过去踢了踢他的胸口,确认他无法反抗后,将一只蜈蚣从袖子里掏出来,放入地王咬出的一个血洞中。蜈蚣开始慢慢噬咬着伤口的皮肉。封狼疼得呲牙咧嘴,但身子还是一动不动。女人这才放心,回到埋伏的地方继续耐心等着。
封狼不能给自己止血,不能有任何动作,不能让女人发现自己可以行动。这个时候的他终于意识到,封灵根本不会在乎他留给她的缺了一角的余生,他丢下她孤身奋战只会将她拉向深渊。但现在醒悟过来已经迟了。那么,他就要等她,等她来见他最后一面。
他渴望再听她叫他一声“哥”。
白夜附在封灵身上,帮她穿过丛林。封灵几乎动用了所有脑细胞来辨认方向,险些迷路。焦头烂额之际,她忽然听到了一声呼唤。那是狼的嚎叫声。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她不再看地图,而是靠着感觉朝一个方向奔跑起来。她相信他就在那里。
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之下,黑色的天空带着冷风,在大地上悲伤地呼号。这看似可以吞噬一切,却也能拯救生命——黑夜是狼的守护神。
埋伏在封狼四周的人开始失去耐心,产生了直接击杀封狼的念头。今天没有月亮,他们又不能打灯,黑灯瞎火,说不定封狼在他们不经意间就会被救走。女人报仇心切,她非要封狼眼看着挚爱的人惨死在面前不可。她不信封狼能忍住蜈蚣钻入伤口的剧痛一动不动,她不信她眼中的小母狗能在一瞬间来到堆满了毒蛇的洼地中心带走这只再也无法站起的比她重得多的大狗。
封狼再度醒来。他感到自己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视野中的一切都是模糊的,他的大脑也没有那么清晰了。他担心自己忍不住疼痛而挣扎,那样之前所有的努力就全白费了。他偷偷地将嘴唇咬出了血,让血腥味刺激着他的神志。
狼嚎声断断续续,似乎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封狼说不清那是哪儿。也许是祖先升天的地方,也许是飘着雪的荒野......也许它在召唤他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封狼仿佛看到了故乡,看到人们将祖先的尸体抬到山谷深处,抬到属于狼群的山谷......但那不会是他现在要去的地方!他要活下去!
女人知道封狼已经到了极限,只是为了等待封灵才活到现在。她对他说:“她就快到这里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你还没看到过她赤着身子在你面前挣扎的样子吧?那一定很美。”
面对张牙舞爪的塔拉,地王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它以毒攻为主,但毒攻不足以对灵体有很大伤害,而它的撕咬在身为狼的塔拉面前只是小丑的表演。
一旁巨大的癞蛤蟆兴致勃勃地看着一狼一蛇相斗。
“毒王,它在你的地盘上打扰你,你怎么不收拾它!”地王蹿到蛤蟆毒王身边,无比愤慨地指责道。
“你不也很吵么,”毒王微笑着拍了拍地面,“比起‘毒王’,我宁愿那些玩虫子的人叫我‘睡王’。”
“哼,懒蛤蟆!”地王吐吐信子,躲开塔拉的攻击。毒王并不生气,笑眯眯地欣赏着这场难得的表演。
地王边应付塔拉边瞅着天空,又过一会,它生怕自己错过了即将上演的好戏,竭尽全力试图说服塔拉:“我还有好戏要看呢!你放我离开一会!你的大公狼对付不了水王的,你就不去帮帮它?狼都很珍惜另一半,不是么?”
塔拉太容易被言语打动。它的心忽然软了下来,开始担心阿斯尔。它好不容易才见到阿斯尔,它舍不得那个喜欢嘀嘀咕咕的丈夫。也许这么打下去真的会全军覆没。如果它帮了阿斯尔,它们还可以一起去救封灵和封狼。
毒王也在一旁附和:“啊,那只大黑狼对你一定很重要。水王挺难缠的,去吧去吧。”
塔拉左看看又看看,冲地王“哼”了一声,向着深潭的方向飞速奔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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