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的浮云岁月》
第27节

作者: 花门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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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少年时代,他唯一成功拿下的,只有地雷,就是那个时常神经质的地雷,而且地雷还是上杆子跟他的。
  还真不好说,他俩到底谁把谁拿下了。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二地主非常艳羡他哥身边有女孩儿。他认为,有女孩儿跟着,也是混出名的标志。他一向觉得自己,也算小有名气的混子了,身边也该领个女孩儿了。在艳羡和饥渴的双重作用下,他没少偷窥他哥和大白梨干那事儿,为此还被他哥打过。可是,没办法,谁让他长那德行呢?打个比方,一边是万丈悬崖,一边是二地主,女孩儿宁可选择跳悬崖,也不会跟二地主。对一个正常女孩儿来说,二地主绝对比万丈悬崖可怕。

  也就地雷,在那几年里,把他当做一个宝,稀罕得那个肉麻。
  地雷和二地主的姐弟恋,总让门帘子想到两个二人转演员,宋小宝和小黄飞,虽然他俩没有合作过,但我们不妨期待一下,这俩人要在一起表演,那是一种怎样的效果……
  想想,门帘子都要喷饭了。
  日期:2012-11-17 09:45:53
  地雷跟了二地主,起初就是大块糖的诱惑。
  那一段时间,为给新小弟外国造出口恶气,掐着放晚学的点儿,二地主带着他那一伙人天天堵在红旗小学门口儿。
  外国造怎么和二地主混上了?这很正常。要搁过去,二地主还看不上外国造呢。但现在不同了,人家敢一个人跑去少林寺,还做了少林俗家弟子,又被学校开除了,正经算有故事的人了,就连二地主也得肃然起敬了。再说了,一个的哥哥和一个的姐姐在一起,虽说没名分,但咋说也有点亲戚情分吧?

  至于外国造,早就巴不得靠上二地主,人家成名早,再说还有一个更有名的哥哥呢!他的心理,颇有点儿像买了假文凭的官员,急于爬得更高一些,爬得越高,就越没人追究他的假文凭。不说你也知道,“少林俗家弟子”就是外国造的假文凭。
  俩人是一拍即合。
  外国造人被开除了,心却依然恋在学校里。按理说,就是不被开除,他也该从这所小学毕业了。可低年级还有不少欺负过他的呢?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外国造可没那个耐性。好歹是有组织的人了,当然要快意恩仇。卫红那姑奶奶是惹不起了,但收拾这帮小屁孩总该没问题吧?
  所以,他仗着二地主一伙人撑腰,天天堵在校门口,一见让他“滚过球”的孩子,先逼着去买大块儿糖,今天没钱买,明天必须带钱来孝敬,否则就暴打一顿。那时候的孩子,兜里普遍干净,能揣三两分就算很富有的了。好在欺负过他的学生着实多,所以,他们没少吃大块儿糖,也没少打人。
  还记得大块糖吗?那时候,辽城每个小学门口都有老太太卖大块糖,一分钱一块儿。那年代,对孩子们来说,嘴里能嚼上一块儿大块糖,那就是莫大的幸福和炫耀了。经常有孩子,为了吃上一块儿大块糖,偷家里的一分两分钱。所以,有些老师就宣讲,大块糖是鼻涕做的,脏,不卫生。却不管用,管它啥做的,只要搁嘴里甜就行。记得当年,铁路第一小学,还发生了一起学生们集体哄抢老太太大块糖的事件,连装分币的钱袋都给抢走了。

  在红糖都是奢侈品的年代,如果你也曾经捏着一小块红糖,边舔边走在上学的路上,就应该知道大块糖对当时的孩子有多大诱惑了。
  现在的孩子们真幸福啊!
  地雷无疑和幸福毫不沾边。幸福这个词对她而言,仿佛一个从不上网也不会上网的人,突然听别人嘴里蹦出一个网络流行词一样。事实上,幸福这个概念对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含义。对地雷来说,很可能吃上一块大块糖就是幸福,也许就这么简单。
  地雷的幸福就那么简单地来了。
  有一天,她路过红旗小学门口,碰到二地主一伙儿,每人嘴里都津津有味地嚼着东西,就咽了下口水问道:“小二,干啥呢?嚼啥好吃的呢?”

  那一天,他们斩获比较多,二地主兜里还揣着二十几块大块糖呢,就很大方地抓了五个,塞给了地雷。
  地雷把大块糖紧紧攥在手心里,脸腾得涨红了,双眼放光:“我操,大块儿糖,这么多,小二,你真够意思!”
  要说起来,地雷和大块儿糖还真就有缘。她之所以和坦克最要好,正如门帘子总结的那样,就像坦克豢养的一条最忠实的猎犬,也是从大块儿糖开始建立起来的交情。
  地雷的父亲是个瘸子,母亲是个瞎子,下面还有个弟弟,一家四口就靠他父亲摆个修鞋摊儿勉强糊口。上小学的时候,地雷永远是班级穿着最破烂的,加上还有点儿神经质,同学们谁也看不上她,也经常挨老师打(那时候的老师实行打学生)。大家玩,她只能眼巴巴地瞅着,经常一天在学校说不上一句话。直到有一天,学雷锋活动期间,同桌坦克把一块儿大块糖塞进她嘴里……

  那是怎样美妙的一种感觉呀,甜滋滋的味道一下子漾满全身,让地雷不禁浑身颤抖,仿佛触了电一般,眼泪夺眶而出。要知道,有一次,因为没写作业,老师扯着她的耳朵往外拽,把她耳朵都扯豁了,她也没掉一滴泪。
  从那以后,她认定坦克就是她最好的朋友,尾巴似的跟着她。要是坦克碰上啥麻烦,她就会像猎犬一样扑到前头……
  我们都看过训狗熊,让狗熊表演完,驯兽师就会往它嘴里塞块糖。门帘子有时候就想,如果自己小时候看到训狗熊,会不会恨不得去当狗熊呢?答案是毋庸置疑的。门帘子也饿过,也馋过,所以再烦地雷,有时候也能理解她。
  那一天,地雷绝对感动了。那年代,有那个孩子会大方到,一下子给另外一个孩子五块儿大块糖?连上帝都没那么慷慨过。真的,上帝对那个时代的孩子们太吝啬了,而对现在的孩子太慷慨了。短短二三十年,简直天上地下的差距。现在的孩子,别说糖了,啥没吃腻?求着吃都不吃,就差吃龙肝凤胆了。
  地雷终于摊开手掌,数点着大块糖,自言自语道:“爸一块儿,妈一块儿,弟弟两块儿。”说着,把四块儿揣进兜里,剩下的一块儿飞快地塞进嘴里,边嚼边动情地看着二地主说:“小二,你真够意思,你太讲究了!”

  二地主怦然心动。曾几何时,有女孩儿以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别说这么深情的目光了,连正眼儿看的都没有。多次受伤的心在这样的目光滋润下,就像小沈阳唱的那样:美了美了美了,醉了醉了醉了……与此同时,眼前的地雷变得柔情了,可爱了。他似乎这才发现,原来她也是个女孩儿啊,虽然脸盘大了些,身材圆了点儿,但该有的都有啊,而且还都很突出,自己怎么就一直忽视了呢?

  二地主的心脏蠢蠢跳动,鸡巴也开始蠢蠢欲动,即便这样,他也没忘了得瑟:“这他妈算啥?你天天来,天天都有!我们都他妈吃腻了!”
  “真的?那我明儿个还来,找你来!”地雷双眼放光。
  就这样,一来二去,俩人就睡在了一块儿。
  这并不是说,二地主用几块大块糖就把地雷拿下了。
  地雷是有些二,有些潮,但不是傻子,也想固定地跟一个人,却也知道自己不漂亮。这之前,她不止和一个人睡过了,就门帘子也睡过她。天天和坦克这样的大众马子混,她不可能不被人睡。睡她通常都是就手。比如门帘子睡她,就是大地主约了坦克,坦克和地雷一起来门帘子家,大地主睡了坦克,门帘子就手就把地雷给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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