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胜局——白起的巅峰时刻》
第35节作者:
翰林祭酒 日期:2013-12-09 08:54:05
【正文 68 】
文白提到的游仙山,位于丹河西岸,北南走向,海拔1027米,风景秀丽。山上有修道人留下的茅屋数间,颇宽阐,眼下修道人不知去向,茅屋数间留了下来。游仙山与东岸的大粮山形成呼应之势。当秦军沿长平关至韩王山之间的正面布防时,游仙山恰在他的右翼,并且居高临下地对他构成极为严重的危胁。很显然,冯亭抢在秦军意识到这个危险之前,先期控制了这个战略制高点。
时令六月,酷暑难当,在爬了很长一段山路之后,部队不得不停下来休息,卫兵很费劲地找来一瓯水。
冯亭问:“附近有泉眼吗?”
“有,但出水量不大。”
“再去找找。”
卫兵去了。
冯亭对军吏道:“命令部队,暂停修筑工事,挑选接近源眼的低洼处挖壕沟,越深越好。”
大家虽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但还是执行了命令。于是,数万人挥锄轮镐,肩挑手提,不一会,一个个巨大的有如陷阱般的天坑就出现在了眼前。冯亭满意地看到本来源源不断地流向山下的溪涧之水,被准确无误地引导进了天坑里。原来它就相当于蓄水池。
当初防守晋城,他准备了好几套方案,可惜没用上。眼下他把这些全用在了固守游仙山上。该准备的他都准备了,滚石、滚木,应有尽有。最坚强的防线是他的士兵,全部劲弩装备,配务新式的铁剑、铁戟。他对追随他出生入死的士兵们说,打完这一仗就可以回家了。
士兵们都知道他指的是韩国。
冯亭将指挥部安在了那几间茅屋。
当然,这注定是一场硬碰硬的恶战。因为秦将司马靳得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剿灭游仙山一带的“散兵游勇”。“不就几个落草为寇的土匪么”,王龁语带轻蔑道,“给我拔掉这个钉子”。
面对这样一座龟壳一般坚硬的崇山峻岭,司马靳无法迂回,无法包抄,也无法中央突破。就是说,基本束手无策。他唯一的机会似乎是引蛇出洞,把冯亭引到山下平原来打,但比狐狸还精一毫的冯亭,岂肯上这个当?只见他迎着落霞,沐着山风,平静地坐在一块平整如砥且视角极好的石头上,一边呷着小酒,一边嚼着小菜,一边怡然自得地欣赏山下的秦军,敲破鼓,喊破嗓。
又饥又渴的司马靳,瞧见酒足饭饱的冯亭,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奈何,于是高声辱骂道:“冯老头,你个背信弃义、卖主求荣的匹夫,你还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我要是你,早向前三步走,从那悬崖上一头栽下来了。”
司马靳一扬手,其身后的部队便异口同声道:“背信弃义,卖主求荣的,匹——夫——”。
司马靳接着骂,完了部队接着齐声骂,场面相当壮观,相当于一唱三叹,看来是训练过的。
部将盖负气不过,请求出战。冯亭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任他骂去。”
这时,突起一阵风,吹得山中林木哗哗作响,山上埋锅做饭的炊烟亦随之龙蛇飞散。这个情景让山下的司马靳若有所悟,于是鸣金收兵回营。冯亭看着秦兵的背影,擎着酒杯的手悬在半空中,然后朝盖负低语了几句,盖负领命而去。
日期:2013-12-09 14:08:21
【正文 69 】
第二天一大早,秦军亦象往日一般来骂阵,但显然相当的心猿意马,似乎都在翘首期盼着发生什么似的。一整个上午东风徐徐,烈日当空,秦军的叫骂与诅咒,听起来就像树林中蝉的叫声,群起一阵,忽然歇了,又起。
午饭之后是最难熬的一段时光,当然是因为热。
“这鬼天气真热。”
“还好,我们头上还有一片树阴,可怜山下的人呐。”
“要来点风就好了。”
“咦,还真神了,起西风了。”
晚炊时分,山上的赵军果见西风忽起,正在高兴的当儿,却惊讶地发现,山脚下浓烟滚滚,接着火苗突起,火借风势,瞬间燃成大火,沿山坡蔓延上来。赵军大骇,谁在喊:“敌人放火烧山了。”
有军官大声应道:“不要慌,各就各位。”
眼见火势越来越大,秦兵皆哈哈大笑:“烧死你们这些龟孙子。”“司马将军果然高明。”他们看见山上似乎正在手忙脚乱地扑火,惨叫声不时传来,这越发坚定了秦军用计得逞之信心。
“有命令准备进攻。”
当他们手持盾牌,踩着还在冒烟气的灰烬,沿狭窄的山道好不容易攻到半山腰时,令他们震惊不已的事情发生了,前头的火势突然变小,不一会竟悄无声息地熄灭了。看看风还是很大,似有越来越大的迹象,可是火势就是再也燃不起来,正在秦军纳闷之际,密集地箭雨打得秦军鬼哭狼嚎,慌忙后撤。赵军顺势掩杀,山坡上留下了大量的秦军的尸体。
司马靳心知中计,慌忙亲自上前督战,命令将冲车一字排开,力图阻止赵军的攻势,稳住阵角。有迹象表明赵军在往山上收缩,司马靳正待整军再战,却发现天上出现鹰隼般的飞石,恶狠狠地飞来,砸人砸物,场面十分混乱。
“小心抛石机”。司马靳不得已下达了全线后撤的命令,沿途抛弃了大量的辎重与攻城器械,惨败而归。
原来当司马靳迎着西风朗声大笑的时候,冯亭就预防了火攻这一手。因此,命令盖负环山开出一条宽阔的隔离带,成功阻止了火势。扑火与惨叫是诱敌的假相,司马靳中计攻山,而架在险要处的抛石机,又将暴露于空旷地带的秦军当成靶子,遂有此胜。
细作将如上情况叙了一遍,司马靳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我就不信困不死冯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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