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是鬼》
第5节

作者: 说人话的公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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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我问,她是谁?
  妈妈的目光里顿时露出一股凶光,是,是那种恨得咬牙切齿的目光,是那种要杀了对方才心甘的目光。
  她说,你不懂,懂了也没有用,她太厉害了,我时时刻刻和她斗,都救不回来你的儿子。
  我突然泪如雨下。
  我老婆也是一样。
  这是我妈妈吗?

  这是我那个慈祥善良的妈妈吗?
  这是那个笑着陪我聊天的妈妈吗?
  这是那个整天抱着我儿子唱着《东方红》的妈妈吗?
  为什么来了这里还不好呢?
  日期:2014-08-31 13:04:00
  我找到医生,竟然意外地看到了初中的一个同学。姓方,他告诉我,这种病只能用药控制,无法治愈,他做了五年的医生,从来没有一个人能治愈后从这里出去。

  哪怕暂时好了,回家个把月后又变成原来的样子,还要送来。
  我的心当时真是拔凉拔凉的。
  我咨询了一些问题,比如产生的原因,治疗的方法,注意的事项,然后在绝望中回到了家里。
  我知道,此路不通,想要妈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此路不通。
  我把目光重新投向了仙婆。
  日期:2014-08-31 15:38:00

  我回家找到大哥,问关于二伯的事,大哥骂道:胡说八道,信什么仙婆?!
  我不敢去问二伯,因为他就活在那里,如果去问他:你在解放前就死了吗?会发生什么事呢?
  也不想去问小叔,他整天喝酒,说话没一句完整的。
  只好等老爸回来再问吧。
  我重新走进老宅妈妈住的那间房间。

  一切依旧,和我那天接她回来时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些棍子,扁担,锄头放在屋门后面,不下十根。
  我心里一酸,看到原来没有遮挡的窗口上用肥料袋封起来,两块石头压在下面,一根扁担顶着上面。
  我设想着妈妈自己在家住的几天时间,一定十分的恐惧和无助。
  我拉了一下电灯的绳子,啪嗒一声响,灯却没亮。
  天啊,难怪有些松片儿在一张椅子上燃烧的残渣。
  我的眼泪再次流淌下来。
  我深深地自责着,恨不得杀了自己:我让妈妈生活在怎样的一个环境里啊?没有电,没有人,没有窗。
  妈妈,她一个胆小如鼠的六十四岁老女人,如何度过那几天的?
  日期:2014-08-31 17:13:00

  近来有人骂我,说我有病。
  是的,我是有病,否则也不会把自己的老妈害成那个样子。
  如果没有把老妈从我这里送回去,如果当初用点心思修缮一下房子,如果检查一下灯是否亮,也许一切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一切都是我害的。
  是我害妈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真的有病。
  我该死。
  我该疯。

  这些罪过应该让我来承担。
  日期:2014-08-31 17:15:00
  我呆呆地站在房间里,泪如雨下。
  我不能原谅我自己的罪过。

  那一刻,我产生了自杀的念头。
  我就想着让自己挂在这个房间里,变成鬼,去换回母亲的健康。
  日期:2014-08-31 17:23:00
  天黑的时候,我还呆在房间里,感受着一个人在漆黑一团的房间里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形。

  天气异常的闷热,房间的窗口被封住了,屋里没有一丝风,隐隐约约透过那一块肥料袋能看到外面有一丝模糊的亮光。
  外面已经很黑了,但比起屋里来,依然是亮的。
  我坐到妈妈的 床上,床有些摇,发出吱吱的声响。
  一股霉菌味从床上的衣服和棉胎里散发出来。
  枕头是一块红砖。

  盖着一件旧衣服。
  头顶上原本盖着一层纸皮,纸皮上面是一个阁楼,我记得小时后我就从这个窗口爬到上面去睡。
  人太多,没有房子住。
  此时听到了许多老鼠跑动的声音。
  隔壁邻居的那一对又开始吵架起来了。
  我长叹一声,觉得他们虽然吵了十几年,却至少还有彼此。
  我妈没有人吵,只好去找鬼吵架了。
  可怜的妈妈。
  都是我害的。

  日期:2014-08-31 17:58:00
  破败的老宅,就只有我一个人在黑暗中呆着。
  我觉得我只呆了十来分钟,头发已然在悄悄地发麻起来,手上的鸡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
  我要疯了。
  我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恐惧。

  也不知道来自哪里,就觉得突然间全身有一种麻麻的感觉。
  可什么东西都没有,除了老鼠的叫声。
  连吵架声也停下来了。
  太安静了。
  静得离奇。
  我再也不敢呆在房间里,跑了出来。
  我知道,妈妈一定是被吓疯的。
  日期:2014-08-31 18:39:00
  妈妈被吓疯的判断由此出来了。
  然后连同我以后的愧疚化成的拯救,都来自于此。

  我决定,尽我所能,让妈妈恢复回来。
  我离开了老家,到处打听哪里有更厉害的仙婆。
  大哥的意思是,只要是本镇的都不可信,必须到外地去,越远越好,如果她们还能说出我们家的事情来,就信。
  日期:2014-08-31 20:47:00
  那个年轻的我们村的女仙婆,首先就被排除在外了。还有那个走路一瘸一拐的老仙婆,也被排除在外了。
  因此,各位朋友也许会失望了,我无法满足大家对那个年轻仙婆的窥视之心。
  但我接下来要找的那个仙婆,估计也不比这两个差到那里去,而且似乎名气更大。
  她也是一个传奇的仙婆。
  日期:2014-08-31 20:57:00
  单位临时抽调我到市里工作,也就二十天左右。期间认识了一个来自一个偏远贫穷的县城里的朋友,也是抽调上来的。
  我和他之间几乎没有什么话聊,年龄不对,他的性格有些沉默。
  因此二十天准备结束时,最后一个晚上,大家加班,我觉得大家相处了二十天,再什么的也要聊些什么,我便胡吹海聊,不知道怎么样就聊到了仙婆身上。
  结果,他说,他来之前刚去找了一个仙婆,十分神奇的一个仙婆。

  日期:2014-08-31 23:55:00
  仙婆年龄不大,也就三十岁左右,未婚,据说是患了一种重病,医院宣布了死亡,然后家人拿到一座将军山去葬,就在埋得差不多时,棺材里有了响动。
  家人惊恐万状,全跑光了。
  结果那女人自己从棺材里爬出来,也是坐在自己的坟墓上七天七夜,终于脱胎换骨,再没有回过家,就在自己的坟墓上开始给人算命啊,解邪灵啊,慢慢的,当地人把她当成了神仙一样,还主动募集资金,就在她的坟墓上盖起了一座庙,据说当地政府还出了八万块钱。
  准备再修一条柏油路直达那座庙。
  而方圆百里的村民,甚至是大城市里的人,每天都有几百人排队,最早排队的人甚至提前了一个晚上。
  我问,为什么?
  那个同事说,因为她每天只看七十个人,而慕名前去的人几乎都是带着全家一齐去的,只要给她一个生辰八字,她就帮你说出所有的事来,正确率达到百分之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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