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光大亮,天涯广场已人来人往,忽见一朵褐云凌风飞翔,众人无不感到新奇,尤其向日眼利耳尖者,更是惊诧万分,随即一同来到二十二世纪不动产联盟处,只见黄色黑边大门关闭。有一精瘦报童,频频连叩门环,一炷香功夫,只听得里面声音喋喋不休地传出:“大清早的,谁呀,不让人消停,才做个好梦,就给闹醒,真让人扫兴。……”一个睡眼惺忪,脚步蹒跚的书生开了半扇门,将头探了出来。正是逞勇争先揭下榜文之好事者。一听说有一朵褐云从不过如此店铺门口凌风飞翔而去,顿时跺足捶胸,哀嚎命苦,且嘟且囔即埋即怨,向北方耸肩眺望。众人将其拉进门内,述说经过,就此暂且不表。
玄武门为海上宫殿北坎宫之宫门。此门距海上宫殿按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宿之格局之一里长栈桥相连,犹如炫龙卧波,乃为东风西渐之桥头堡,亦是西风东渐之着陆港。此处为逸天谷之入海口。御玄斋至六爻酒坊可曲水流觞,逸天谷汇天下之水皆注入玄武门之瀛洲海。御玄先生出入瀛洲皆从此门,故此龙首桥头堡,在八卦云庄乃为神圣之地。
御玄先生飘入玄武门中,只见栈桥两侧迎春花迎风摇曳,在微荡海浪的映衬下,花朵更加金黄灿烂,娇美无限。在箕宿之尾,宫门两侧,有两株耐冬,高约三丈,粗有一围,此时隆冬季节,冰封雪盖,两株耐冬愈加显得枝桠虬劲,叶丰花腴。绿树、红花、白雪互映,傲霜、欺雪、耐寒相照。
御玄先生信口吟道;“雪里开花到春晓,笑迎枯草吐翠时。”进了六爻酒坊。取一金色古坛,飘然出坊,来到艮山宫宫门。
艮山宫是逸天谷进入八卦云庄之处,亦是御玄先生在瀛洲出入八卦云庄首选的方便通道。宫门口有两株蟠桃古树,正值隆冬时节,蟠桃却是愈加傲雪怒放,花枝招展,花朵丰腴,灿若云霓,娇媚艳丽。御玄先生手触右侧蟠桃虬枝,凝视两处突兀折痕,掐指一算,心中了然。于是来到东震宫处的长欣苑之群芳圃中,取了两株碧青夜心草,放入怀内。健步出了长欣苑,从艮山宫溯逸天谷而上,绕至缥缈峰西侧一山坳处,此山坳处有一石阵,石阵列式,充满玄机。在山坳处石阵的西端,逸天谷的第一个支流翔天溪就在此处交汇。汹涌澎湃的翔天溪经过山坳石阵后,就变得水不扬波,舒缓平和。
御玄先生仍是溯溪而上,转过七处急湍,涉过六处险滩,来到御妙斋前。御妙的族人翔天建婴赶紧迎上前去,把御玄先生携带的古坛抱在怀里,将御玄先生接进斋内。
御妙斋正堂八仙桌两端各自摆放一只玉瓶,瓶内皆插一束桃花枝,花枝招展,娇媚婀娜。御玄先生穿堂而入御妙卧室畅酣轩内,只见御妙先生,双目紧闭,牙关紧咬,双手不住惊厥颤动。
翔天建婴请御玄先生在太师椅上就坐,沏上一杯海南鹧鸪茶后说道:“御玄先生,一大早就叨扰您了,真是过意不去,请多见谅!建高族兄,不,是御妙族兄,昨日聚集全族老少一同欢宴腊八,不知从何处弄来两束桃花枝插在玉瓶之内,全族老少皆感新奇,隆冬季节,除了腊梅,水仙,天竺和迎春能够花朵开放,其他花草树木俱是枯枝败叶,怎能将三月开放的桃花弄之来呢?于是在酒席宴上,莫不询问桃花从何处折来,众人皆想折他几枝插在家中,增添几分清新气象,谁知族兄不光说有桃花盛开,还有玫瑰、丁香、杏花、石榴、月季、兰花、菊花、桂花、莲花、芍药、海棠、杜鹃等都在开放,族兄连说带比划,振振有词,煞有其事,说一种花,喝三杯酒,越说越玄,众人听得疑心大起,妇孺皆知二月杏花,三月桃花,四月玫瑰,五月石榴,六月荷花,七月月季,八月桂花,九月菊花,十月兰花,十一月水仙,腊月梅花。族兄竟将全年不同时段开放的花朵,说是在这隆冬季节都已开放,莫不是梦魇着了,还是酒喝得过了。众人开始听得相当在意,随着什么石榴、芍药的现在也开放,只当族兄酒后乱语,或是信口胡诌,调节气氛,大家哈哈一笑,尽皆欢天喜地,畅饮淋漓。宴罢人散,族兄凝视桃花多时,用手摸摸扑扑。喜不自胜的上床睡觉。谁知半夜之后,突然惊厥起来,双眼紧闭,四肢忽而颤抖,忽而卷团,口中时而念念有词,时而呀呀怪语。一摸额头隐隐发热,族兄嫂子将其呼将起来,睡眼朦胧,更无其他异状,只是睡过一会,又要呀呀怪语。族兄嫂子害怕,烦请先生过来觑个究竟。适才进来时,其已折腾多时,大概累乏矣,这才睡去。”
御玄先生一边聆听翔天建婴的叙述,一边察看御妙先生的气色,只见御妙先生印堂发亮,两腮泛红,鼻翼噏动,正是御玄先生所料之兆。
御玄先生向翔天建婴吩咐道:“御妙先生无甚大碍,先将古坛之醽醁琥珀酒倒出半碗,给其饮之。”建婴依照吩咐,御妙先生朦朦胧胧地将琥珀酒饮下,便沉沉睡去。御玄先生从怀内掏出碧青夜心草交给建新:“再将此草洗净,放入碗中,用琥珀酒泡上满碗。两个时辰后,便会自醒。再将泡好的酒一饮而尽。到晚上酉时,康复如初矣。不过一会就要发汗,注意不要着凉,再不会惊厥和怪语了。吾酉时再来,与御弟共进晚餐。”说完便抱腕致意离去。
御妙先生饮了半碗琥珀酒后,浑身已然放松,面呈安详之色,鼻显均匀之息。慢慢有许多汗珠先从鼻尖沁出,随后额头密布,建婴用汗巾擦拭,竟将汗巾湿透。御妙夫人和族人这才宽心离去休息,只留建新陪床侍候。
酉时,瀛洲翔天溪已暝色浓重。御玄先生飘然进入御妙斋,只见御妙先生正在抬臂伸脖,大打哈欠,一副舒服畅意之态,连打三通哈欠又连伸三番懒腰,才将双目睁开,一见御玄先生坐在床边,甚感诧异,连忙问道:“御兄,您怎到此,适才御兄将小弟从御玄斋神鼎深渊中救出,命吾饮了一碗醽醁琥珀,顿觉浑身舒泰,又让吾在云浸轩沐浴更衣。随后隐约……,仿佛……,迷迷糊糊地回到家中上床睡觉。难道是在梦里不成。”说着便将食指放入口中,用力一咬,竟然痛得从床上跳了下来。
“哈哈,御弟,汝怎进得神鼎深渊乎?前面之事还记得否?汝先洗漱更衣,用饭时再慢慢详谈。”御妙先生紧蹙眉头,不由自主又是摇头又是点头。跟着建婴洗漱更衣去了。御妙夫人早已在御妙斋畅飨轩备好酒饭。
御妙先生和御玄先生来到畅飨轩,与御妙夫人和建婴管家一同落座,御玄先生说道:“建婴管家,请将醽醁琥珀酒都斟满一樽,此酒神奇无比,能疗百疾。一年若饮一樽,百邪不侵,健骨强身;若饮一坛,固齿驻颜,青春永葆。在立春、立夏、立秋、立冬时节,在下便将醽醁琥珀浇润吾之长欣苑中花卉,使长欣苑中树木花草能够四时有不谢之花,八节有长青之草。仙果、瑞木、嘉谷、祥禾无不欣欣向荣,争奇斗艳。草木尚且如此,何况人乎?来!共同饮之。”只听得建婴管家频频点头,恰如捣蒜一般,心中踹度:原来如此,逸天谷乃仙界也,族兄所见定然不差,族兄所言绝非诳语。
大家于是举樽共饮,酒入口中,香甜芳润,清爽温馨。御妙先生不住咂舌,啧啧有声,意犹未尽之感盈溢表情,开口问道:“御兄,向日吾饮醽醁茅台,颜色较之清澹,味道较之绵滑。此醽醁琥珀,金黄浓郁,芳馨盈鼻,口味滋爽。从未饮过,真不敢相信天下还有如此佳酿,难怪御兄朝气蓬勃,神采奕奕,实乃驻颜有术,青春长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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