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道『道德经』》
第25节

作者: 逸天御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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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传庞涓匹夫耐不住寂寞,下山之时,鬼谷子让其采山花一朵来占卜未来运势,其时正值六月炎天,山花早已开过,庞涓只采得草花一株,鬼谷子拈花一算,谓庞涓曰:‘此花叫做马兜铃,一株可开十二朵,而此花见日即凋萎。尔又采自鬼谷,由此可知,尔此行应前往魏(萎凋加鬼)国发展,至于荣华富贵,就只有十二年,应该见好就收’。后来庞涓果然成为魏国权倾一时的国师,掌权十二年后,马陵之战,被孙膑用计所杀。

  还有苏秦张仪两个摇唇鼓舌之辈亦是其嫡传高徒,其二人一心向往功名,下山告别之时,鬼谷先生甚感痛惜,对两徒儿言曰:‘二君足下,功名赫赫,但春到秋,不得久茂。日既将尽,时既将老,君不见河边之树乎?仆驭折其枝,波浪激其根,此木非天下人有仇怨,所居者然也。子不见嵩、岱松柏,桦、霍之树?上叶凌青云,下根通三泉,上有玄狐黑猿,下有豹隐龙潜,千秋万岁,不逢斧斤之患,此木非与天下人有骨血,盖所居然也。今二子好云路之荣,慕长久之功,轻乔松之永延,贵一夕之浮爵,痛焉悲夫二君,痛焉悲夫二君。’此言中已露悲切,实乃鬼谷先生已知苏秦张仪虽得一夕之浮爵,却不得其死。故痛悲焉。可见鬼谷先生前瞻后识非同小可。

  鬼谷先生不甘苟活性命于乱世,深究谋略诡道,用于众人之所不能知,而能用于众人之所不能。潜谋于无形,常胜于不争不费。其伐谋、用间、钓人、揣摩,谋之于阴、伺侯见涧,动以忌讳,示以时禁之诡道。淋漓尽致地倡导奉承阿谀、卖身投靠、唯利是图、阴损狡诈之术。其弟子在当时诸侯争霸的波谲云诡的战争中,纵横捭阖,不择手段,屡立奇功。但多数弟子昙花一现,不得其死。惟孙膑撷其精华,弃一夕之浮爵,贵乔松之永延,流芳千古。故推崇者少,而讥诋者极多。

  这老先生长的身材五短,鹰鼻鹞眼,发秃齿豁,清秀矍铄。此翁生性乖戾,极好僻静,厌倦俗规,不拘礼法。但却择徒极严,人品优劣不拘,资质平庸不屑,必须天资聪颖,才华横溢,容貌端正,仪表整洁。稍不如意,立逐门墙。故培育的弟子亦大多孤傲不群,狡黠诡诈,乖戾偏狭。
  鬼谷先生晚年,曾有一番奇特际遇,加上多数弟子为求功名而死于非命,其便自我审度,兵法诡道虽为瞒天过海偷天换日之术实有趋汤赴火居危临难之险,难免不虞,盖所居者然也。苏秦、张仪不得其死之后,此翁业已年逾一双甲子,谁与争锋之心顿敛。闭关三月之后,专事观象、占卜、炼丹、采气。
  一日鬼谷先生带领门下弟子来到独孤岭,席地而坐之后。鬼谷先生向众弟子说道:‘徒儿们,尔等四个师兄死的死,亡的亡,废的废,太令老朽心寒矣。老朽闭关思悟,不想让尔等闯荡江湖而重蹈覆辙,尔等愿意与老朽终老山林乎?’众徒儿异口同声回道愿意。鬼谷先生用鹞眼扫视一干五个徒儿之后,厉声说道:‘老朽心意已决,绝非儿戏,今天老朽就将挑断尔等足筋,让尔等蹇足跛行而不能游走江湖,尔等还愿意跟随老朽乎?’只有黄衫中年弟子跪倒叩头言道,弟子愿随。其他四个年轻弟子唯唯诺诺,支支吾吾。鬼谷先生将黄衫中年弟子拉到身边,顺手往其右足一挑,黄衫中年弟子扑的倒地,一声哀号,吓得其它四个弟子齐刷刷叩首哀求:‘吾等笃志愿随恩师左右,无奈上有高堂,下有妻小,万望恩师饶恕难以追随,恩师但有吩咐,弟子定当竭力效劳。’ 鬼谷先生一挥手叹道:‘人各有志,不可相强,汝四人下山去吧,从此老朽与尔等恩断义绝,滚吧!’四人一听如同大赦一般,连叩九头之后,万分沮丧地离开云梦鬼谷。”

  御妙先生听到此处,十分惊异,脱口问道:“那黄衫中年弟子后来如何?”御玄先生手捋须髯,抬腿往原路回返继续说道:“当那黄衫中年弟子从昏厥中醒来之后,已躺卧在石榻之上,右足脚踝已敷有药膏,疼痛业已消除,抬头一看其余石榻空空如也,心想四个师弟必是被恩师逐出门墙。
  鬼谷先生鬼魅般闪进石屋,将一玄色药丸塞入黄衫中年弟子口中,随后往其头顶一拍,黄衫中年弟子便将药丸吞咽下去,鬼谷先生嘿嘿一笑说道:‘老朽略施小计,就甄别良莠,口是心非的东西怎配当吾弟子。’说着用手在黄衫中年弟子的右足踝部摩挲,‘只有辙儿心诚,不负老朽所望,徒儿不必担心,老朽让汝三日后康复如初,尔因祸得福,老朽必将平生所学倾囊相授,只要徒儿汝能够顺天法道,应时而动,老朽就管不了那么多了。’说着便从袍中拿出一方丝绢,放入黄衫中年弟子手中,随后飘然而去。’

  御妙先生问道:“那个叫做辙儿的黄衫中年弟子是谁?作为鬼谷先生的弟子,想必也是了不起的得道高人。”
  御玄先生回道:“此人姓魏名辙,鬼谷子的关门弟子。鬼谷先生交给的丝绢上列《鬼谷经》和《阴符经》书录及经书所藏石窟之处,三日后,魏辙从二十一处石窟中找出经书,鬼谷子已云游去了。三年过后,魏辙已将经书烂熟于胸,鬼谷先生还未回来,魏辙便留书一封下山去了。
  几年后魏辙成为始皇之父庄襄王的重臣,庄襄王死后,始皇当政,独断专行,推行暴政,魏辙便挂冠归隐。
  数十年后,一个粗布短袍的老翁,坐在沂水圯桥头,看到一个面如冠玉的文弱书生走到身边时,故意将右足布履脱落桥下,然后傲慢无礼地支使文弱书生道:‘小子,下去给我拾履!’文弱书生愕然,但还是强忍心中不满,违心地替他取了上来。随后,老翁又跷起脚来,命文弱书生给他穿上。文弱书生强压怒火,膝跪于前,小心翼翼地帮老翁穿好鞋。老翁非但不谢,反而仰面长笑而去。文弱书生呆视良久,只见那老翁走出里许之地,又返回桥头,对文弱书生赞叹道:“孺子可教也。”并约文弱书生五日后的凌晨再到桥头相会。文弱书生不知何意,但还是恭敬地跪地应诺。

  五日后,鸡鸣时分,文弱书生急匆匆地赶到桥上。谁知老翁早已等在桥头,见文弱书生来到,忿然呵斥道:“与老人约,为何误时?五日后再来!”说罢离去。结果第二次文弱书生再次晚老人一步。第三次,文弱书生索性半夜就到桥上等侯。文弱书生经受住了考验,其至诚和隐忍精神感动了老翁,于是老翁送给他一本书,说道:“读此书则可为王者师,十年后天下大乱,你可用此书兴邦立国;十三年后再来见我。”说罢,扬长而去。这位老翁就是魏辙,隐身岩穴的高士黄石公,亦称“圮上老人”。文弱书生就是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的汉代开国谋臣张良。

  张良功成身退,偱天之道,与黄石公阔别十三年后,在济北谷城下相逢,此时天下太平,黄石公已百岁开外,依然鹤发童颜,精神矍铄。子房又跟其习学观象、占卜、医道、采气三年,而后黄石公不辞而别,无人能知其所终,盖羽化升仙矣。”
  御妙先生啧啧称羡,又向御玄先生问道:“这样看来,鬼谷先生虽然乖戾,却晚年得窥天机,顺天应人,得道升仙。不知鬼谷先生与御兄宗师玄元老祖相较,道行孰高孰低乎?”
  御玄先生哈哈一笑回道:“在下宗师,倡道德开宗明义,始终如一。绝圣弃智,绝仁弃义,绝巧弃利,清静无为,恬淡寡欲。宗师所窥天之道,乃不争而善胜,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孰高孰低何需相争乎。”
  御妙先生接着问道:“何以不争而善胜,而使天下莫能与之争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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