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酩先生抱起龙纹凸显古坛将三只凤纹凹嵌玉碗斟满,拍了拍古坛说道:“此坛古朴典雅,醽醁回味芬芳,真是古色配古香。嗨!说来惭愧,愚兄浪迹江湖,随风飘萍,虽然历经无数风云变幻,但却难以随遇而安,以致神情不属,志向落寞,每当慨当以慷,却又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所以纵酒遣怀成了在下自我解救的良方。酒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任凭云卷云舒,闲看花开花落,倒也随心所欲,自由自在。可笑在下自以为是,误以为有酒乾坤自然大,醉死梦生多年,却从未得识乾坤真谛。今日得饮醽醁美酒,也是机缘已到,开启了心窍,恍然知晓涵盖天地交泰的醽醁美酒中,才能显现乾坤的博大精深。愚兄往后必然是要常饮醽醁,玩味壶中日月,以期修身健体,驻颜益寿。不过,御玄贤弟,既然醽醁美酒有如此之天人合一的灵异功效,愚兄料想,必然会有神奇妙法与灵异功效既能相得益彰,又能辅弼增益,所以还请贤弟不吝赐教,将神奇妙法也倾囊相授,使我等增益其所不能,善莫大焉。愚兄感激不尽,这厢先有礼致谢了。”
御玄先生闻听此言爽朗一笑说道:“未酩老兄切勿见外,既然我们能够同声相应,同气相投,自然是彼此之间有求必应,何来什么感激不尽乎?老兄果然心智过人,料想一点不错,确实存在一些与灵异功效相辅相成的活动方法,对修身养性大有裨益。不知未酩老兄喜好何种活动?”
未酩先生说道:“愚兄所好较为庞杂,论说最为喜好的活动乃是骑马射猎,游山玩水,余外在就喜好点经史子集,琴棋书画,当然最大爱好莫过于饮酒作乐,所以才会嗜酒如命。御妙贤弟,请说说你的喜好,看看我们是否有相同之处?”
御妙先生清了一下嗓子回道:“小弟自幼身强体壮,喜好拳脚格斗,比武较技,及到成年之后,喜爱上远足猎奇,寄情山水。近年来跟随御玄老兄耳濡目染,渐渐迷恋观天察地,调息理气,至于饮酒吗,多以养生滋补为主已改胡吃海喝的陋习。对了,御玄老兄,饮酒不算是什么活动吧,应该只是一种嗜好而已,不知嗜好能否起到活动的作用,还需御玄老兄加以指教。”
御玄先生微笑地点头说道:“在程度上,嗜好甚于喜好,包含的内容也是非常宽泛,而且多种多样。但是‘活动’,主要是指目的明确的身心行为,其方式较为具体,即受心灵支配的外在活动。刚才二位所言的喜好活动,既能强身健体,又能陶冶情操,端的是对身心健康极为有利,也能与醽醁美酒的灵异功效相辅相成,只是这些功效潜移默化,甚难察觉而已,一旦参悟明了,便会相互辅弼增益。二位畅饮醽醁之后,能够渐渐淡乎其无味,这种异于常人的感觉,皆有赖于日常的良好活动。至于饮酒作乐,概莫能外纵酒尽欢与借酒浇愁。尽欢也罢,浇愁也罢,莫不是得失算计荣辱计较的外在逢场作戏,即使对月独酌,也难免在名利恩怨上徘徊遣怀。未酩老兄,请恕我直言,这种作乐,只是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人生若是无味,岂不可悲哉!不过常饮醽醁美酒,便逐步能够相忘于江湖,无得无失,无恩无怨,无荣无辱,无忧无患。在此境界中畅饮,定然是把酒言欢,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无求无欲,无悲无喜,其乐自然无穷矣。”
未酩先生默默点头多时,悠然叹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无得无失,无恩无怨,无荣无辱,无忧无患。试问哪有羁绊?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无求无欲,无悲无喜,敢诘何来算计?境界如斯,真谛在兹,夫复何言!御玄贤弟,愚兄心悦诚服认可你的说道。来,二位贤弟,我们为相忘于江湖干一碗。”三人同时举碗一碰而饮,豪兴愈加激昂。
御妙先生若有所思地说道:“常饮醽醁美酒,便逐步能够相忘于江湖。无羁无绊,无算无计,如斯境界,在兹真谛,小弟自忖相差不可以道里计焉。小弟虽则寄情山水,但却难忘于江湖,缠绵物喜,悱恻己悲,时常气血浮动,神思恍惚。致使小弟调息理气难以做到心平气和吐纳自如。今日畅饮醽醁美酒,感觉中气充盈,精神焕发,御兄刚才言道还有与灵异功效相辅相成的活动方法,小弟猜测必是御玄老兄所喜好的活动,请老兄快快道来,也好叫小弟好好学习一番,以期修身养性,涤除玄鉴,抱一归元。”
御玄先生手捋须髯微笑说道:“在下所喜活动甚为繁多,只是自从酿制醽醁以来,惟太极、垂钓和手谈为最爱。夫太极者,无极而生,阴阳之母,造化万物。太极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纵观自然界中,日经月行,星环辰绕,莫不循圆以为轨道;水滴而形珠,石砺而状卵,莫不蹈圆为韵律;圆润变换涵盖一切乾坤变动,太极之道浓缩乾坤演变之道,负阴抱阳,冲气为和。负阴抱阳者,以弱胜强,以柔克刚;冲气为和者,舒经活络,筋强骨壮。故习练太极要旨在于起、承、开、合。何谓起、承、开、合?动静有度,快慢和律,顺逆缠绕,刚柔相济;避实就虚,以意驭力,承前启后,随心所欲。一举一动,一呼一吸,一张一弛;一念一意,莫不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才方为神技。只要习练不辍,便可疏通经络、平谧阴阳,培补元气,增长内功,而得养生焉。
习练太极拳之宗旨乃是:静为太极之体,动为太极之用。站桩练静,养气之用,养吾浩然之气。以静制动、以柔克刚,以圆化直,以弱胜强则为动,达到强筋壮骨,养生防身的功效。
夫垂钓者,一竿一纶,一漂一坠,一钩一饵。或川或渊,或塘或湾,不论湖上还是海边,席地而坐一轮钓竿,抛却一丝烦恼,钓得一线欢悦。重为轻根,漂随坠沉,静为躁君,鱼咬钩擒。诱饵无惑,愿者上钩。晓风残月,目视波涟浪漪,晚霞夕照,心随云卷云飞。任由情趣慢随,无关鱼儿咬饵,恬静空明,率性而为。
夫手谈者,对弈是也。其寓意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天圆地方、三百六十周天诸含义,变化无穷,意韵深远,魅力无边。对弈棋子,黑白二色,阴阳两极,棋圆枰方,一阴一阳谓之道,一黑一白谓之妙。对立制约、扩张收缩,平衡转化、合成分解。地盘争夺昭示智力比拼,无非共同演绎阴阳互化,彼此磨砺心胸包容,了无人事之纠纷,除却世间之苦乐,胜固可喜,败亦欣然。
习练太极,独善其身;水边垂钓,融入自然;与人手谈,和睦相处。能独善其身者,才能认识自然,热爱自然而融入自然。能融入自然者,才能敬天畏地,天人合一而和睦相处。能和睦相处者,才能彼此尊重,共同和谐而独善其身。是以君子‘俨兮其若客’,稳重似坠,承载浮漂之根基。恬静如桩,变换身手之驾驭。因此君子终日所行,犹如浮漂入水,不可脱线离坠,端庄持重,虽有荣逸之景可资游赏观览,心不在于焉,悠然安处其间。故太极、垂钓、手谈互通款曲,异曲同工,皆为增益醽醁功效之要妙,是以不可不为也。”
未酩先生闻后默默地饮了一口醽醁说道:“太极、垂钓、手谈,在市井民间无不喜闻乐见,不乏垂青而娴熟者,但多数为闲情逸致娱乐消遣之举,皮里阳秋,能识其中三味者,鲜矣。愚兄虽则甚谙此道,却也从未互通款曲,用心躁也。”甚为自疚地叹息了一声。
御妙先生站起身来,舞了一趟太极云手,阴阳合度,如封似闭,突然含胸拔背屹立不动的说道:“小弟原来以为御玄老兄所喜活动,定然是高深莫测的吐故纳新,洗髓易筋之妙法,那成想风靡市井的简易娱乐消遣,却内蕴明心见性的高深功效。嗨!真是一叶障目,不识泰山。今日才算明白,只有简易才能蕴涵高深,至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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