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人的河流——一个乡野青年的奋斗之路》
第19节

作者: 寒江雪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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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场有几个打排球的,看他们两个这么火爆,吓得不敢把球往他们这个方向发,生怕球到了他们脚下,就被他们两个立刻戳破,于弘毅咬牙说,我以我的人格向人家担保,你他妈的斜刺里杀出来,你不想想,我们为什么去?还不是想帮你善后,那些现在天天地给你出主意的人,怎么不见了,让他们帮你处理!

  一顿痛骂之后,张大亚恢复了往日的情绪,说,班长,我错了,你帮帮我吧。于弘毅说,那好,让我帮你就听我的,立刻回宿舍,晚上不用上课去了,不要再去找人家,明白了吗?张大亚说明白了。
  晚上,于弘毅正在教室里和几个人商量毕业晚会的事情,老九急匆匆地跑到教室里,慌乱地嚷道说:“四哥,出大事儿了,张大亚在图书馆行凶,被抓起来了!”
  于弘毅的脑子轰的一声,他腾地站起来,下意识地往图书馆跑去。
  日期:2013-01-24 13:20:11
  跑到图书馆时,人已经被带到馆里的办公室了,于弘毅慌忙地跑到办公室,敲门进去,里面的那个看守老师喝问道:“你干什么的?”于弘毅说这是我们班的学生,我是他的班长,听说他做错事了,过来帮老师处理一下。

  张大亚耷拉着脑袋,下槽牙不住地哆嗦,手也止不住地抖,于弘毅恨不得上去踹他几脚,他耐着性子问老师事情的经过。“我在值班室,听有人喊杀人了,我就冲出去,正好看到他拽着一个女生的头发从自习室里出来,那女生一边喊,他一边拖,疯了似的,幸好周围有男生帮忙,才把他们分开了!”于弘毅看张大亚的脸上也有伤痕,估计是见义勇为的男生顺手给的。

  于弘毅那个气啊,好像你刚把一个人从茅厕拉出来,他一转身又义无反顾地跳进了粪池,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还不能不管,只能跟着跳下去,救他上来。
  都说是一拃没有四指近,于弘毅现在想着怎么把这个事情帮他平息了,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女生,让她撤诉,她的态度软和了,其他都好说,想到这里,他风一样地告退了,找到团支书,带了班里的两个女生就到宿舍楼去找那艺术系女孩儿。
  那女孩儿给吓坏了,死活不敢出来,最后于弘毅好说歹说,让宿管科的大妈放他们进去,直接到了宿舍,进了宿舍,于弘毅先给人道歉,说这个事情我一定帮你彻底善后,不留后患,但眼下的情况是你不能逼他跑进了墙角,以防他破罐子破摔,我下午和他聊过了,他还想好好毕业,只要有这个想法就好办,那女孩儿惊魂甫定,最后说,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于弘毅说,如果学校来调查,你就说一个条件,只要他以后不再骚扰你,你就既往不咎放他一马。

  那姑娘听了,点了点头,说,行。于弘毅紧接着说,您看这个事情是不是让我们系里来处理,先不给你们系说了,人多嘴杂,说来说去,就弄复杂了,如果达不到你的要求,你再也不迟,你看行吗?那姑娘想了想,说,行。
  于弘毅他们告辞出来,刚到图书馆,又见马千里急火火地跑来:“老四,辅导员让你到系里一趟,快去!”马千里听说徒弟惹了大祸,急忙赶来,等他赶到图书馆的时候,张大亚已经被系里提走了,系里显然也不想交给学校处理。
  身为女性的辅导员听说此事,立刻勃然大怒,这太丢中文系的人了,哪有霸王硬上弓的?辅导员和图书馆的那值班老师私交甚好,好说歹说,将张大亚转移到了中文系办公室,于弘毅赶到的时候,正在见辅导员暴跳如雷地痛骂张大亚,张大亚神经质地坐在那里,两腿不断地颤抖,牙齿咬得咯咯吱吱响,腮边的肉哆嗦着,正在辅导员怒火冲到屋顶的时候,他一句让辅导员安静了下来。

  “我要杀了她!”
  房间里突然出现了空白,正在痛骂的辅导员突然间静默了,嘴半张着,停在空中,过了三五秒之后,她柔声道:“大亚,咱不能这样,这样多危险!”于弘毅悄悄地拉了一下辅导员的衣袖,两人走了出来,于弘毅说让他家长来,现在就来,做不好工作就让家里立刻带人走,要不然会出大事儿。
  辅导员点点头,让他马上去办,于弘毅转头说那女生已经做好了工作,只要保证不再骚扰,人家也可以保证不追究,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做好他的工作,让他的情绪平静下来,他现在极度的恐惧,才做出的过激反应。
  辅导员边听边点头,张大亚的父母接到系里的电话,不敢有片刻怠慢,立刻在村里找了一辆车,星夜兼程而来。于弘毅在等待的时间里,给张大亚慢慢聊,他告诉张大亚说你完了,估计明天学校的通知就会出来了,这种事情开除都是轻的,弄不好要刑拘,只可惜你父母白白地供你上这个学了,可能系里也通知了家里,等家长来了以后,你就可以跟着家人先回家了……

  张大亚越听越绝望,说完了,这次全砸了,班长,我真的很后悔,我应该听你的话,不该去图书馆。
  原来,张大亚在宿舍里待了一会儿,就觉得闷,但他已经不想去找那姑娘的麻烦了,他故技重施,准备去电子阅览室的“天险”处,上个网,励志一下。没成想,他刚到图书馆二楼,正准备进去的时候,他看到那艺术系的姑娘带着一个小伙子走进了图书馆,他立刻怒火中烧,感觉这不是衬衣的事情了,是有第三者插足,于是立刻冲下去,到自习室里抓住姑娘往外拖,其实那小伙儿是姑娘借来壮胆用的,整个一乌龙事件。

  于弘毅了解了这个情况,感觉还有转圜的余地,慢慢地说,如果不刑拘,如果不开除,如果不记过,你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张大亚本来就不是太有胆的人,现在疯劲过去了,开始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他巴巴地说,班长,你要是能帮我做到这些,我愿意给她赔礼道歉,永远不再骚扰她,我要再见她一次,你让系里立刻开除我。
  为了触动得他更深一些,于弘毅说,哪能这么简单,你闯了弥天大祸,说一声对不起就完了,不给处分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倒可以做一些工作,让这个处分变得对你更有利一些,你相信我吗?
  就像落水的人抓到了一根稻草一样,张大亚说班长,我信,你帮帮我。于弘毅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说第一你要登门道歉,表示永不再骚扰人家,第二你给系里承认错误,我帮你把处分处理得技巧一些,比如说给了你处分,但先不放在你档案里,看你表现,如果没啥事儿发生,就不再放进去了,相当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觉得怎么样?张大亚说班长,要是能这样,我就太谢谢你了。

  于弘毅知道这样做,对那姑娘不公平,但又能怎样呢,开除了他只能是让事情变得更糟糕,他一直在等这个靴子,不掉下来,还能威慑他,一旦真的掉下来了,他就破罐子破摔,显然不是最好的选择。
  现在,就等他父母来。
  日期:2013-01-24 22:48:26
  到了凌晨一点多,张大亚的父母顶着漫天的星光和露水,来到了学校,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不知道问题有多大,见了面第一反应就是痛骂张大亚,这是他们下意识的对张大亚的保护,因为这样做,会让其他人的心里痛快点。张大亚不做声,最后说,问题能解决,我们班长说只要我改了,他就想办法帮我。说着,他流下了泪,因为他看到了妈妈眼神里的担心和恐惧。

  于弘毅在极短的时间内做通了系领导的工作,他说,给张大亚处分是容易的,但解决不了问题,更可能激化矛盾,制造出更大的事端,到那时候,可不是他这个班长所能承担的,这一席话,说得系领导肝颤,今晚发生的事情让他们充分相信,于弘毅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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