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人的河流——一个乡野青年的奋斗之路》
第22节作者:
寒江雪鹤 金秋杨站着不动,于弘毅转过头去,看着她,她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原来她穿的是短裙,于弘毅想了想说,来,你搭着我的肩膀,侧着坐,我开慢一些。金秋杨想了想,伸手抓住他的肩膀,侧坐上来,说一声,走吧。
于弘毅开着摩托车出门东去,晚上的柏油路上,车辆和行人都非常稀少,他们开到了50迈,清爽的晚风划过身体,像鱼儿一头扎进清溪,金秋杨把头靠在他的背上,手紧紧地拽着他的衬衣,静静地体味着风的拥抱。
“你们后来开到哪里去了?”张桦听到这一段,冷不丁问了一句,于弘毅一愣,顿了顿说:“我们开到了二环城边上,然后就回来了……”张桦不信,因为张桦听说学校东边有一个情人林,那个小树林里,每到晚上,三三两两的情侣都到那里捉蚂蚱,捉着捉着就捉到了对方,算是个有望诞生圣人的夜晚胜地,因为孔子也是天地之间生人。
事实上,于弘毅和金秋杨不是他讲的那样,绕了一圈就回来了,当然他们也没有去情人林,而是一直向东,走到了没有马路的地方,旁边有一个田间小路,他便大着胆子开进去,直到前面是高粱地,方才停下来,金秋杨一直没有说话,没问你带我到哪里去?也没问咱们到这里来干什么?安静地在后座上坐着,好像她知道会到这里来一样。
田野里,夜虫乱鸣,有青蛙,有蟋蟀,清凉的风里,还有萤火虫乱飞,正如诗人说的那样,鸟鸣山更幽,越是有这些精灵的声音,他们越是感觉到田野的静寂,天上的银河如瀑,闪烁着微蓝的星光,他们就靠在摩托车上,听着对方的心跳。
于弘毅想说话,但不知道从何说起,索性和风握着手,把自己隐在大自然的怀抱里,金秋杨看他这样静默,便也不做声,体味着这恍然间的二人世界。
日期:2013-01-27 16:56:09
天和地,就这样默默,夜仿佛是蓝的,海浪一般的空气,沉浮着他们的心情。
金秋杨不说话,只是婷婷地立在那里,剪影一般,于弘毅试探着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她转过头去,但没有挪开,受到鼓励的于弘毅一把将她搂到了怀里,她的身体僵直而战栗,好像遇到了天敌。
于弘毅身体也颤抖着,他闻到了她头发的清香,长发在他的手里,瀑布一般散流而下,他不停地抚摸着,好像在哄一个孩子,同时也在像安慰自己。
田野里的风,轻柔地吹来,慢慢地吹旺了于弘毅体内的篝火,他捧起金秋杨的脸,星光下,她看着他,依然不说话,看他凑上来,金秋杨用手掩住了自己的嘴唇,于弘毅亲吻到的,是她的纤纤素手。
于弘毅转头亲了她的脸颊,她没有反抗,但只允许他亲了一下。
“走吧,我有些害怕!”金秋杨说话的声音有些沙沙的质感,听上去非常特别,但高兴的时候,却又非常清脆,上帝造人,神奇莫测。
“再待一会儿,老九来信了,他在非洲过得挺好,希望我们幸福!”于弘毅想和她聊聊小九的事情,他感觉心里的那一关似乎不是那么难以逾越了,坚冰开始慢慢融化,他甚至想,金秋杨听了应该很感动。
“哦,我知道了!”金秋杨淡淡的回答道,于弘毅很意外她的淡定反应,画蛇添足地说:“我很感谢他!”
“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不恨他,也不感谢他,从头到尾,我都把他当作一个身边的朋友,不过他这么说,我倒对他多了一份尊重,你想让我说什么?”金秋杨轻轻地推开他,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理了理头发,笑了。
于弘毅想和金秋杨一起分享他的感恩,没成想人家金秋杨不吃他这一套,金秋杨的逻辑很简单,我喜欢的是你,其他的人我没招没惹,和我没关系。
“你说,将来老九会参加咱们的婚礼吗?”于弘毅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哎哟,拜托,别想这么长远好不好?我嫁不嫁给你还不一定哪!”金秋杨一听倒乐了,于弘毅在和金秋杨接触的过程中发现,她身上有一个女孩子少见的性格特质——幽默。
“是啊,嘿嘿!”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句开玩笑的话,竟然是一语成谶。
日期:2013-01-27 17:28:22
从那以后,这个田间的小径,成了于弘毅和金秋杨晚上兜风的地方,每一次,于弘毅骑着那个破旧的嘉陵摩托车呼啸而来,然后带着她呼啸而去,那段时间的夜晚,成为于弘毅最期待的时光。
于弘毅骑的这个嘉陵摩托车是方涛的,方涛后来买了一辆二手北京吉普,就将这个车闲置在办公楼前,后来被于弘毅发现,如获至宝,将摩托车钥匙要到了手中,跨入机动车一族。
他们刚开始还有些拘谨,后来就慢慢自然,两个人坐在田埂上,看着满天的星星,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天,于弘毅有时给她聊一会老孔之类的事情,金秋杨就免不了开导他一番,三五之夜,月光洒在他们的身上,金秋杨就像披了洁白的婚纱。
每一次相见,于弘毅都会深深地把她抱在怀里,亲吻一下她的额头,然后挥兵往下,但金秋杨只允许他亲吻脸颊,坚决不允许他亲吻自己的嘴唇,无论于弘毅怎么诡计多端,她都用手柔软地推开,搞得于弘毅心猿意马,但一时间也无可奈何。
金秋杨告诉他,她的初吻只给最爱的人,现在她不确定于弘毅是不是这个人。
有一天晚上,于弘毅说,我看到你,想起了一首诗歌,我给你朗诵一下吧。金秋杨说,不会是黄河啊,真他妈的黄之类的吧。于弘毅说,少打岔,那是流氓诗人,我是抒情诗人,我只朗诵一个章节给你听。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吹过,
我们都相互致意,
……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 ”
就像舒婷的《致橡树》所说的那样,于弘毅发现金秋杨其实是一棵树,一棵有着红硕花朵和自由意志的木棉树,一直以树的形象和在他站在一起。
“你说我们这是爱情吗?”金秋杨听着他的朗诵,末了,笑嘻嘻地问他。
“是吧!要不然是什么?”于弘毅也逗她。
“我怎么感觉,咱们像偷情哪!”金秋杨说完,自己笑岔了气。于弘毅大笑着,亲了她一下,他心想,自己爱上了这个女孩子。
远处的星光,闪闪烁烁,好像在偷听他们的私房话,夜虫四起的鸣叫,好像大自然的摇篮曲,拥抱着他们这两个孩子。
日期:2013-01-27 21:16:40
毕业后,于弘毅见过最多的人就是马千里,因为有吴纯在,他每次来都下榻在于弘毅的榻上,有一天早晨,于弘毅的卧榻终于被他给弄残了。
于弘毅的那张床非常单薄,床枨薄如蝉翼,每次晚上睡觉的时候,于弘毅都是小心翼翼地躺下,然后第二天早晨,又是小心翼翼地起来,但马千里不知道这个情况,早晨起来的时候,因为于弘毅叫他吃早饭,他就立刻用胳膊肘撑住床枨,于弘毅见势不妙,连忙告诉他卧倒,但已经晚了,床枨应声而断,马千里的胳膊肘下面出现了一个窟窿,他就像一个陷入冰窟的人一样,趴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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