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狮子坟》
第11节

作者: 笑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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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步古果断地说:“那去南边的食堂吧,那里空间比较大,我们可以找个人少的角落。”

  艾莲点点头,围好了围巾,又把口罩戴在嘴上。
  一路上他们几乎没有遇到行人。以艾莲的经验,以前每次下雪,不出半天,路上的积雪就全部被人铲除干净,而没有铲除的积雪也会被来来往往的脚印踩得平平实实。可是现在,别说没人铲雪,就是主干道上的积雪,也都是蓬松的,只留下一两行脚印。这样一来,他们两人走路就比较困难,随时要提防着别陷进厚厚的积雪。
  但是刚走出去不久,就看见一群同学在铲雪。领头的是平凡,他瘦高瘦高的,身上没有穿外套,浑身散发着热气,看见艾莲走过来,打了一声招呼,手中的推雪铲也没有停下。其他同学也都默默铲雪,没有人说话。
  艾莲说了一声谢谢,正准备跟曹步古一起走开,这时平凡突然问:“他就是曹步古?”
  曹步古有些不解地看着平凡,点了点头。
  平凡打量了一下曹步古,笑着对艾莲说:“果然是一个优秀的人!”

  艾莲有些慌乱地说:“那我们晚上开会见。”
  平凡没有说话,弯下腰继续干了起来。
  两人沿着他们清扫的道路,走得快多了。相隔了一段距离,曹步古感叹着说:“刚才那位同学真是非常奇怪,他是勋章出现后,我在整个校园看见的唯一一个还在微笑的人。”
  艾莲有意引开话题,说:“你们南方人不怕冷么?你穿的这样少。”
  曹步古惯性地点着头,继续说:“你那位同学穿得更少。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呢?”

  艾莲摘下口罩,说:“关于他的事情,我们待会一起说。”
  曹步古这才停了口,心里却还在琢磨着。
  日期:2012-12-25 06:41:49
  两人来到南边的大食堂,却发现食堂附近人很少。突然门开了,身穿制服的食堂工作人员排着队走出来。他们平时在食堂里擦桌子也好,拖地也好,收碗碟也好,打菜也好,都是喋喋不休的,可是现在他们却静悄悄的。队伍最后一位员工,看起来像是一位领导,挺着大肚子,随手把食堂的门关上,并仔细地上锁了。
  曹步古吃惊地看着这一切。

  锁门的人看见两人站在食堂门前,就说:“去北边的食堂吧,这里关了。”
  曹步古不解地问:“为什么关了?”
  那人没好气地说:“还不是你们学卫会干的好事!”
  说着,扔下他们,快步走向大部队。
  艾莲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关了。”

  曹步古却并没有在意,却关注地问她:“学卫会是指学生自卫联合会吗?”
  艾莲点了点头,说:“学卫会是勋章出现之后,我们十人改建了学校原来的学生会,重新组建的。你刚才看见的铲雪的那位同学,就是学卫会主席。”
  曹步古心想,食堂关门,图书馆闭馆,我收到来信,这一切都跟学卫会有关?现在看来,学校的唯一权力机构是学卫会了。怪不得那位同学还能自如地微笑着,他既然是学卫会主席,那就相当于此地权力最大的人了!肯定还有更多事情我不清楚,要赶紧找到地方,跟艾莲好好谈一谈。
  这样想着,曹步古说:“那我们去北边食堂吧。”
  等他们原路返回的时候,发现铲雪队伍已经抵达图书馆附近的道路了。平凡看见两人走回来,以为是艾莲来找自己,就站起身,一边休息,一边等艾莲走近。可是艾莲走近了,只是眼神交流了一下,并没有开口,就只好问:“怎么又走回来了?”
  艾莲没好气地说:“南边的食堂关门了!”
  平凡说:“原来你们是去食堂。最近来食堂吃饭的同学越来越少,而且不少教师职工正在逐步退出校园,学卫会觉得食堂太多是浪费,就决定只留下北边一个食堂。”

  曹步古仔细打量着平凡。他说话的时候,眉宇间闪动着掩藏不住的勃发之气,仿佛要干一场大事业一般。可是听他说话的语气,却又从容不迫,简简单单。曹步古向他伸出手来,说:“我叫曹步古,你是学卫会主席吧?幸会幸会。”
  平凡笑着握起他的手,说:“我是平凡,常听艾莲提起你。”
  曹步古大度地看了一眼艾莲,也微笑着说:“艾莲没有损我吧?”
  平凡看见对方笑了,心里大为吃惊。自从勋章出现后,似乎只有自己能够微笑,但现在却找到另一个面带笑容的人,让他既感到得了朋友,却又觉得遇见了敌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就没有继续谈话的兴致了,就说:“当然没有。我这还要把路清扫到东门,晚上开会再聊。”
  两人便向北边食堂走去。

  日期:2012-12-26 05:58:00
  5
  转过几个弯之后,艾莲突然打破沉默,对曹步古说:“平凡刚才说话有点紧张,我从来没有见他这样过。”
  曹步古正在咀嚼着刚才对平凡的印象,听艾莲这样一说,越发肯定他不是一个平凡的人,就说:“他能当上学卫会主席,看来并不是没有原因的。我以前没有跟他接触过,不过刚才的会面,我多少也看出来一点。他不简单。”
  艾莲忙问:“怎么个不简单?”
  曹步古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男人之间的感觉。”

  艾莲睁大眼睛看着他,流露出迷茫的目光。
  曹步古指着前方说:“我们快到了,进食堂再说吧。”
  两人穿过一片草地,拐了一个弯,远远看见食堂门口有一些学生进出。这些学生虽然也不多,但远比南方热闹。两人走进食堂。以前,这座食堂因为离图书馆比较近,所以曹步古常来这里吃饭。那时候这里人满为患,一座难求。可是现在,尽管南边的大食堂已经关闭了,这边的就餐者还是不如以前那样多。甚至可以说,连一半的座位都没有坐满。

  其他同学都在哪里吃饭呢?
  曹步古忽然想起室友前天从学校超市回来时,两手提的,书包里装的,全是方便面、饼干等食品,看来大多数同学都在寝室里囤积干粮度日。想到这里,他开始为自己的后知后觉感到后怕。
  两人来到打饭窗口。曹步古发现今天的窗口有点不同。不仅菜品跟以前大不一样,而且打菜的人也都不是熟悉的面孔,而是一张张年轻的脸。
  曹步古最喜欢的那份菜今天没有,于是就胡乱打了一份菜和饭,又端了两碗热汤,走到一个角落的饭桌坐下来。
  艾莲端着一个馒头和一碟菜,坐在他对面。

  曹步古看着她的晚饭,问:“你是北方人吧?”
  艾莲点着头,咬了一口馒头,咽了下去,说:“我是山东人。”
  曹步古没有继续问下去,也没有低下头吃饭,扭头看着四周。
  艾莲喝了一口热汤,问:“怎么不吃饭呢?”
  曹步古顿了一下,说:“你有没有觉得食堂怪怪的?”
  艾莲朝四周看了一眼,目光最后落在曹步古身上,摇摇头。
  曹步古就说:“你看,打菜的工作人员跟以前不同,打的菜分量也比以前多了很多,可是价钱不但没有上升,反而降了下来。你再看这座椅的摆放,以前都是东西向的,现在却变成南北向,正好可以抬头看电视。奇怪的还不止这些。”
  曹步古说着,夹了一口菜塞进嘴里,咀嚼着,脸上的表情跟着变了,咽下去后说:“就连这菜的味道也跟以前不同了,变得好吃得多!”

  日期:2012-12-28 07:1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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