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3-12-30 00:39:00
“那么在凶手下岗之后,又出现两次作案,也就是案件七和案件八。说到这里,我首先要同意我的同事小杜的分析,凶手在那个时候的职业身份,可能变为一名‘司机’了;同时也要对先前的犯罪地理侧写稍作修正,我认为那个时候,凶手选择目标的渠道,已经由公交车变为‘出租车’!具体来说:案件七的受害人是一名护士,工作在人民路沿线设有生产病房的幼儿保健院,受害当时为其早间下夜班返回住处之后;案件八的受害人是一名生意人,受害当时为其午后外出办完事返回租住的回春宾馆长包房之后。可以设想一下,前者因下夜班,身体乏累,所以选择搭乘快速而又舒适的出租车,而后者的身份和经济能力,外出代步显然以出租车较为合理。综上,我想说的是,凶手在下岗之后,是以开出租车为谋生手段的。
“至此,我想各位已经对凶手有了比较全面的了解,同时可能也解开一直以来困扰我们所有人的两个问题,为什么凶手看似与白溪公司有关系,但全面排查之后会毫无结果?为什么如此竭尽警力,几乎搜索了大半个城市,却始终无法捕捉到凶手的身影?我想前面的问题出在,当我们想要以白溪公司作为重点排查范围的时候,凶手已经下岗离开了;后面的问题,则完全跟我们先前犯罪侧写的范围较为狭隘有直接关系。
韩印再次停下话,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但看似并没有完全结束话题的意思,果然在环顾众人一圈之后,接着说道:“最后还有一点疑问,各位一定也早已如鲠在喉了,那就是上面的分析中,我始终未提及本年度的三起案件,那下面就来说说它们。
“其实自打接手此次办案任务,本年度的两起案件便让我觉得怪怪的,不仅受害人年龄与先前有非常大的跨越,而且凶手的个性特征也发生了很大转变,尤其在刚刚发生的案件前后,凶手先是在网上以图书馆索书号来暗耍所谓的退休老警察,紧接着又亲自把电话打到刘队这里向咱们示威,则更加让我确认,他需要别人认同他的成就,希望得到外界的广泛关注,这与先前那个只在乎自己内心感受的凶手个性,有了相当大的升级。当然犯罪欲望升级不是不可能发生的,甚至可以说在变态连环案件中时常都会出现的,可是有一点是不应该发生转变得,那就是刚刚发生的案件中出现了‘盗窃’行为,凶手顺手拿走了受害人刚从银行取出的一万块钱。
“而本年度以前的八起案件,却从未有过失窃情节,这一方面可以佐证,凶手确有一份稳定的职业,但是前面的分析各位也看到了,他也经历了下岗等等生存危机,可是随后的两起案件,尤其是回春宾馆长包房中的受害人,随身带有相当可观的现金,但凶手依然没有理会,这就彰显了凶手的为人原则,也就是说‘盗窃’行为,在凶手的道德观中,与常人的认知是一样的,认为是一种可耻和羞辱的行径。各位一定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在变态连环杀手的世界里,这种异常‘偏执’的遵守社会公德的例子确实存在,其行成原因多于高水平的文化教育和宗教信仰有关。当然,他的连环杀人除外,因为这一方面的行为,他早已通过心理认知反馈机制,将之合理、合法化。这一个性特征,最明显的例子,便是‘优等生杀手泰德.邦迪’:一方面,他是个连环杀人**犯,另一方面,他经常告诫不在他目标范围内的女性,要小心提防身边欲行不轨的色狼,甚至还当街追捕过抢劫犯………………
“尽管从我个人的专业来说,通常认为几乎每一个连环杀手,或多或少都具有反社会人格障碍,但总结我前面的所有分析,我必须承认,前八起作案的凶手,他的人格障碍中,有相当程度的偏执妄想,他的作案只针对幻想中代替愤怒对象的个体,没有报复社会的欲望;而本年度三起作案的凶手,则是不折不扣的具有反社会人格障碍的连环杀手,鉴于他以中年妇女作为报复中心,我认为也许他的愤怒对象是他的母亲。至于两个连环杀手是什么关系,就现有的信息,恐怕我解释不了,但是我认为抓到前者,便离后者不会远了,所以我给出的最终建议,是以前八起作案凶手为重点,遵循对其的犯罪侧写,来制定搜索和抓捕计划!”
会议室中鸦雀无声,连一根针掉到地上的响声都能听见,这就是现时的反应。似乎听完韩印这一通理论结合实际、又紧密融入现实情节的长篇分析后,反倒让办案组的所有警员更加茫然了。而茫然,大抵是因为这些以遵循证据为主要办案手段的基层刑警对韩印的分析并不认同,可是他们又丝毫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于是,越来越多的目光都聚焦在,作为决策人的刘队身上。
刘队当然清楚自己身上的担子,供电局家属楼整体动迁,想找到符合嫌疑范围的家属恐怕不那么容易,而白溪公司整个系统在98年前后下岗的有近万人之多,这么大的范围,如果想要在短时间内出效果,必须要集结全市大部分警力,可如此大规模的调动警力,如果没找出凶手,最后怎么向上面领导交待?不过他个人的利益倒也不是重要的,关键是这期间凶手再作案怎么办?甚至他又像十几年前那样突然消失了,那所有的努力不是又付诸东流了吗?
思前想后,刘队举棋不定,似乎很难抉择,他皱着眉头,环顾左右,然后扭头冲向坐在左手边的办案组副组长,试着问道:“你觉得韩老师的分析怎么样?”
“我持保留意见。”副组长看似早对韩印不满,未加思索答道。
“那顾组长,您是什么意见?”刘队又转向另一边,冲顾菲菲问道。
“从纪律和职责上说,我们支援小组无权命令你们该怎么做?但我要强调的是,韩老师的每一句话都代表着支援小组,相应的责任也有我们整个小组来负。”向来雷厉风行的顾菲菲,非常受不了刘队的优柔寡断,便也面现不快,冷冷的说道。
问了等于没问,还碰了软硬两个钉子,刘队尴尬的露出一丝苦笑,旋即低头陷入沉思,须臾,再抬头,只见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警官证扔到身前的桌上,接着又解下腰间的配枪,压倒警官证上,以一种孤注一掷的口气冲韩印逼问道:“你真的能够确定你的分析?”
“当然,我确定!”韩印坦然答道。
“好吧,反正也输了这么多年了,再输一次又何妨?”刘队叹口气,又豪气满怀的道,“我就用这把枪和我身上这身‘皮’陪你赌一次!”
韩印很清楚,刘队做出如此姿态,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做给他那些下属看的,如此一来,即使有人心怀不忿,也不敢惘然造次,刘队既然都豁出去了,下面的人怎么敢和他唱反调呢?既然这样,韩印也不能露出丝毫的犹疑,便也铿锵有力坚定的应道:“不,我不喜欢赌博,赌博总会有输有赢,我要的是一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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