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都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内,张顺正趴在办公桌上打盹,他慈眉善目,矮矮胖胖,给人一种踏实感。
这时,门板轻敲三声之后被人推开,来人是刑警队长李昂,他很黑,眉头粗的像画上去的,长相凶神恶煞,刑警队的人习惯叫他“黑脸钟馗”,不过,张顺说应该叫他“黑脸包公”。
李昂走进了办公室,他一夜未眠,刚从帝都案发现场回来,看上去更黑了。
张顺被惊醒,他干练地挺直身子,看向李昂,问道:“案件调查的怎么样了?”
“死者系高都市人大主席王长河。”李昂大步走到了张顺对面,“初步判断,可以定性为一起自杀案件。”
“王长河?”张顺双眉拧在了一起,死者身份让他为之一惊,“你确定是王长河吗?市人大主席?王长河?”
“如假包换。”李昂拖出椅子在张顺对面坐下,说:“他的工作证还在兜里揣着,不会有假。”
张顺愣住,憨厚的五官堆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片刻后,他回神自顾点头,似乎知道什么内幕,很神秘的语气问李昂,“你知道王长河在高都市的另一个身份是什么吗?”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听说了,他是柳湾煤矿前任矿长。”李昂揉了揉睡眼,困得厉害。
张顺盯着李昂,继续发问:“那外界谣传柳湾煤矿即将承包个人,你听说了吗?”
李昂点了点头,他点燃一根烟,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说:“这种事情和我们这种平民老百姓没有多大的关系吧。”
“柳湾煤矿承包与否确实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张顺表情严肃得很,他沉声道:“不过,我听说,柳湾煤矿之所以向外转包,是因为前任矿长王长河私自挪用了煤矿八位数的公款,从而导致煤矿资金亏空严重。市政府急于填补资金漏洞,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出此下策,做出将柳湾煤矿承包出去的决定。”
李昂掰着手指头“个十百千万”的数着,数清时,屁股已悬在半空,脑袋倾向了张顺,大惊失色,问道:“张局,你确定是八位数?不是八万?八十万?”
“消息真伪无从考证。”张顺拖着腮帮若有所思,“但是,我相信这种消息既然能传出来,那就绝不可能是空穴来风,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市政府为何不直接对王长河进行调查,将资金追补归位,反而甘愿吃这么个哑巴亏呢?”李昂的脑袋向张顺凑得更近,恨不得搬开办公桌。
“王长河柳湾煤矿矿长的身份是市政府领导班子开研讨会之后亲自委任的,他们如果起诉王长河,那不就相当于市政府在承认他们用人不善吗?”张顺看着天花板,很奇怪的笑着,“在市政府呆这么些年,一个个都跟人精似的,怎么可能会做这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
“一丘之貉。”李昂极其轻蔑地鼻子哼一声,坐回了木椅上。
“政治这种事情,永远都不会单纯。”张顺想了半天,话题切回了案件上,“我有预感,这起案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是一起单纯的自杀案。”
李昂嘴里叼着的香烟火星离嘴唇越来越近,“听您这么一分析,我也认为这起自杀案发生的太过蹊跷,尤其是出现在这个节骨眼上。”
“那你认为其中的蹊跷之处究竟在哪?”张顺明知故问,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李昂。
“这还用说吗?”李昂把烟头随手扔在地上,踩灭了,“如果我是王长河,手里握着八位数的存款,我早就选择远走高飞了,又何必做出自杀这种最粗劣的了结方式。”
“如果这八位数的存款不在王长河的口袋,那做出这种选择就无可厚非了。”张顺捏着鼻头看着李昂发笑,在暗示什么。
“有道理。”李昂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豁然开朗时,他总会做出一些惊人之举。
张顺也站了起来,他很释然地伸了个懒腰,命令道:“查下去,当务之急是把这笔钱的来龙去脉摸得清清楚楚。”
天色渐亮,云天山庄的一座别墅内,晨光穿过窗帘缝隙在琥珀色的木质地板上蠕动。
一阵急促的闹钟铃声响起,席梦思上的聂子轩艰难地撑开了眼皮,他恨恨地咬着牙,摸到闹钟按钮摁了下去。他的眼睛很小,生气的时候快眯成一条缝了。
闹钟不响了,聂子轩拉起被角拱进了被窝,而睡在他身旁的沈影却如被闹钟灌进了活力,轻快地起身穿衣,她虽有意减小动作幅度,可床垫仍难耐晃动。
这下,聂子轩睡意又被赶走一大截,无奈之下,聂子轩起身靠上了床背,蹙眉抱怨,“咱能换个工作吗?我又不是养不起你,你这么起早贪黑,何苦呢?”
沈影这时已套好衣服,她充耳不闻,对丈夫的抱怨不做任何回应。
“喂”聂子轩睡眼看向沈影,沈影正欲下床。聂子轩抽胳膊拉住了她,语气温柔许多,“老婆,我和你说的是认真的,要不咱换个清闲点的工作,我让我爸给你安排。工资少点也没关系,我补给你。”
沈影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说:“现在的工作挺好的,我很喜欢,不想换。”说着,她抽出胳膊,下床穿鞋,向卫生间走去。
聂子轩无奈苦笑,并没有因要求被拒而有丁点不开心,反而苦笑中透着幸福,他又钻进了被子。也许正是沈影身上那种略带执拗的高傲让他着迷,沈影之前,也曾有一个类似沈影的女人让他如此神往,只是那个女人的高傲完全掩盖了她的情感,让聂子轩感觉不到任何有机可乘的可能性。
卫生间“哗哗”的水流声响起,结束,沈影洗漱完毕,抬眼看向镜子。镜中,她耷拉着眉梢,没有对她口中喜欢的工作表现出任何期待感,反而,她秀美的脸蛋闪现着感伤。
每个人心底都埋藏的某些事情,某些人,有时候,这些人和事会被时间的积灰盖住,有时候,这些人和事会被记忆的清风掠向脑海。沈影心底就存在这么一个男人,她用繁杂的工作去自我逃避,借此暂时遗忘那个他,可是欲盖弥彰之后,总会不经意间再次想起。
沈影对着镜子整了整穿着的白色小西服,有意无意地触碰了一下眼睫毛,跃动的睫毛根根分明,那个男人说过,这是她最美的地方。回忆让她脸上浮出了一抹微笑。
如果她知道,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在无声无息中再次靠近了她的生活轨迹,会怎样呢?
沈影提步走进了卧室,她隔着被子拍了拍聂子轩,聂子轩从被中探出了头,沈影柔声说:“一会儿记得去送小溪上学,我上班去了。”
聂子轩点头,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沈影已走出卧室,带上房门。聂子轩揉揉睡眼,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真是个工作狂。”说着,他极不情愿的掀开被子往身上套衣服。
日期:2013-11-28 08:38:02
平静(2)
天上人间,住宿区406室,褶乱的白色床单一角落在地上,均匀的呼吸声在天花板下徘徊。
这时,阿诚睁开了眼睛,感觉到身旁的体温,阿诚脸上敛出满足的笑容,虽然手段有些禽兽作派,不过,占有欲得以满足之后的兴奋总会冲淡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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