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沚》
第3节

作者: 方小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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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难道又是我视线模糊了?”
  日期:2012-11-02 09:04:34
  正文006
  我本想再走一趟去看个究竟,但在黯淡的灯光下刻意察看,显然容易造成他人的误会。我打消了多余的念头,但却无法抑制心底的惊诧。正当我困惑不解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过道里传来了缓慢而厚重的脚步声。与此同时,几缕醒目的紫色光芒如融化的冰水一般,透着鼓鼓的劲儿,掠起夺目的光彩,并以畅快淋漓尽之势流淌过冷清的大厅。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感觉到立体的空间在塌陷后向平行的方向张开。紫色的光芒在凝聚,好象搅动着时空在扭转旋动。这时,从飞舞的光影中走进了一个人,他穿着黑色的外套,戴着一副高档的眼睛。我和他四目对视的瞬间,两人几乎同时一愣。的确,我不认识他,但他却和我长得十分相象。我们身高看上去差不多,只不过他显得比较健壮,而我却略微有些瘦弱。

  我不是个冒失的人,他想必也不是。因此,尽管我们的内心都万分惊诧,但还是没有相互招呼和问候,在短暂地彼此注视后,他坐到了吧台的另一端。和我一样,他要了一瓶红酒,然后加了些冰块。之后,他独自捧着酒杯,默默无语地凝视着前方。说真的,今晚的一切令人百思而不得其解。假如我和他也面对面坐着,那这间酒巴里将会有三对明显的孪生兄弟和姊妹。可是,我和他会是孪生兄弟吗?我晃了晃脑袋,再揉了揉眼睛,这简直有点不可思议。

  暗暗的,我忍不住多观察了他几眼。从侧面看,他的脸廓比我大,眼窝稍比我深,在左手的手指上,配戴着一枚硕大的金戒,而且还剪着我一直比较排斥的板寸头。从这些表征看,我与他应该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可正在这时,我注意到了他喝酒时的一个细节。只见他在端起酒杯的时候,手肘也随手臂平行抬起。在一饮而尽后,像行军礼完毕一样将手放下。记得以前喳喳就曾经对我说过,我端杯的动作最像一个硬朗健壮,意气风发的军人。这其实是我在军训时有意养成的习惯,可今天,我却看到了一个以同样方式饮酒的男人。

  “他会是谁呢?”
  实际上,我与他在此时都被同样的问题所困扰。显而易见,他也在暗中观察着我。我觉察到了,他时不时地微转过头,凝神地看上几眼,然后一脸惊诧地陷入思索。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着,我和他的酒,也随之一杯杯地喝着。他再叫了瓶红酒,我也是这样。没过多久,我和他异口同声地点了份开心果。我们的声音都很低,但听上去却像汇合在一起,成了从同一音源发出的浑厚语音。这让我们面面相觑,似乎有某种超越于自然之外的玄秘事件即将发生。

  “会是什么呢?他是谁?他到底是谁?”
  日期:2012-11-02 14:36:47
  正文007
  我深信,坐在吧台另一端的他也在默默考虑着相同的问题。看起来,我需要和他谈谈。今晚发生的这一切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因此,只有放下顾虑,细致深入地交流,才能够让我们共同揭开笼罩着的迷团。于是,我缓缓地从位置上起身,他也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我们各自拎着酒瓶,端着酒杯,肩并肩地坐在了一起。
  “你好!”

  是他先开口问候的,我轻声地回答了一句,“好!”
  我似乎知道他想做什么,也能预感到他要说什么。两个酒杯轻轻一碰,我就直接把盘桓已久的困惑说了出来,“我们,我们是同一个人吗?”
  他稍一迟疑,然后轻轻地点头。
  “是呀!我们难道是同一个人吗?真的很奇怪,我没有亲兄弟,更没有孪生兄弟。其实,即使是孪生兄弟,也应该是各有各自不同性格习惯的两个人。可我觉得我们不是,像是同一个人。这究意是怎么回事呢?”
  他说得很对,我们像同一个人,不知是什么力量,在某年某月分开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今晚又鬼使神差般的让我们在这里相逢。短暂的沉默,在离奇的情况中,我和他似乎都已无语,但实际上,彼此的内心更渴望了解其中的真相。
  “你叫什么?”

  我想,或许姓名可以帮助辨别我们是不是同一个人。
  “陈晓容,你呢?”
  话音未落,我已惊得目瞪口呆。
  “我,我也叫陈晓容。”
  他的脸也在瞬间由红变青,我们的内心已不仅仅是惊讶,更多的,或许还有难以抑制的惶恐。这是天堂呢?还是地狱?这是梦境呢?还是活生生的现实?我看到了,他的手指在不停地颤抖,其实我的手指也一样,而且,我感到背脊透起了一股股逼入血管的凉气。当然,即使是同名同姓,容貌一致,也有属于巧合的可能。因此,在一片慌乱的惊魂之中,我和他默契的将左手手掌摊在了巴台上。

  他是我?我是他?我们冒着冷汗的手心,一条条纹路连粗细长短都一模一样。惟一的区别是他的手掌稍比我的要胖,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事实已经摆在了我们早已是酒后惊醒的眼前。毫无疑问,我和他在红酒折射的光影中最需要得到的,是一份能够令人宽慰的答案。我不能说明,他也难以解释。我们都在期待,因为这不是身处梦境之中,而是现实最为迫切,也是最令人焦虑的迷茫。
  在这个时候,我们的身边响起了一句嗓音低层,但却充满关切之意的话语。
  “要不,你们俩坐到沙发上去聊聊吧!想一想人生中最重要的决择,或许对你们都有帮助。”
  是老板,他有着和我们相仿的年纪,看他的神彩,好象是经历了太多的人间沧桑。而且,他一直很神秘,包括他所开的酒巴也是如此。他给人的感觉是,在我们最想得到解答的时候,他终于适时地从容出现。可在说了简短的那么一句话后,他突然显得并不重要,毕竟,那句话说到了我们的心坎,提示了我们的思绪。更何况,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也只有我和他,才能面对面的来揭开或许是意义非凡的一幕。

  “想一想人生中最重要的决择,或许对我们都有帮助。”
  日期:2012-11-04 14:35:09
  正文008
  第三章人生抉择
  我和他,也可以说是我和我吧!面对面坐着。两个酒瓶,两个酒杯,一根米黄色的小腊烛在我们中间摇曳着微弱的火光。我们即将开始关于人生中最重要决择的交谈,就像准备着去推开一扇掩饰着重大秘密的铁门。然而,正在这节骨眼上,我突然发现自己的心底产生了莫明其妙的犹豫。
  他,看起来似乎也有点和我一样。只见他呷了一小口酒,似乎是故意的,侧首避开了我的视线。其实,我和他从一开始就隐约意识到了,我们是同一个人。老板的那句话明明白白地提示了我们,我和他是在人生作出最艰难,也是最重要决择的时候分开的。可是,到底什么才算是最重要的决择呢?人的一生,无时不处于决择之中。有难,有易;有快,有慢;有的很尴尬,有的很晦涩,有的,可以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也有的,或许一生都不想提及。真的,有的时候,我宁愿将那些让人彻夜未眠的往事,封尘在久远的岁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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