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双骄之慕容帝国》
第5节

作者: 上官沉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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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所谓英雄出少年,他年轻的庶长子慕容翰站了出来,对父亲进言:“想得到诸候的尊位最好方式莫过于勤王,自古有作为的君主都是尊奉天子来博取民心,进而成大业。现在素喜连、木丸津犯上作乱,欺凌百姓。又恰逢中原大乱,导致州师不振,无法派兵来救援荒乱的辽东。大王何不趁此机会以朝延的名义宣布他们的罪状而前去讨伐,上则可以兴复辽东,下则可以并吞二部,忠义彰于本朝,私利归于我国,这是霸王的基业呀。”

  慕容廆听了连连点头:“想不到你这娃子也有这般见识!”于是立刻以慕容翰为先锋,率兵进攻连、津两部,并大破敌军,斩其首领,吞并了两部。慕容廆得到两部掳掠的民众三千多家,加上原先归附的民众,全部交付郡中,辽东郡得以再度存在。
  慕容翰牛刀初试,显示出高度的政治远见及卓越的军事指挥才能,颇有乃父之风。
  西晋怀帝永嘉六年(公元312年),羯族狂人石勒攻下襄国(今河北邢台市),幽州刺史王浚坐不住了,他趁石勒立足未稳,派遣督护王昌与段疾陆眷及其兄弟段末柸、段匹碑率领五万联军前去攻打。
  石勒城墙尚未修好,守备也没到位,只好临时设置棚栏、障碍,仓促迎战王浚的幽州军队。段部鲜卑骑兵真不愧得到匈奴骑兵的真传,冲击力强大,石勒的军队三番四次交战都不是对手。幽州军加紧修造攻城器具,形势不妙。
  石勒召集众将商议,提出:“现在敌众我寡,围城军队攻城不止,我们又没有强力外援,如果坐以待毙,那孙武、吴起再生也挽救不了败局。我看不如精兵出城,决一死战,以求生路,不知各位意下如何?”众将都有畏战情绪,互相大眼望小眼,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胸内熟谙韬略的谋士张宾说出好办法:“幽州大军远道而来,交战数日,连战连胜,必然以为我军势单力薄,不敢出战,必然有所懈怠。鲜卑骑兵虽然强健勇悍,以段末柸尤盛,精锐兵卒几乎都在段末柸部下。我们可以暂不出战,继续示弱。然后迅速在北城一带凿二十几道可以伏兵的暗门,等敌军排阵未定时出其不意,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插段末柸营帐,擒贼先擒王,段末柸军必然惊恐溃散,余下的敌军就不足为虑了。”

  石勒听了大喜过望,令将军孔苌依计而行,修凿暗门,严阵以待。段部骑兵果然来到北城附近安营扎寨,石勒乘其立阵末稳,击鼓发令,孔苌的伏兵突然冲出,生擒了段末柸,大败幽州军,败兵伏尸三十里,损失的铠甲马匹数以千计。

  段疾陆眷率败兵退到渚阳(今河北邢台市东北),才得到喘息之机,他派人送上金银马匹,并以段末柸的三个弟弟作为人质,向石勒求和。石勒也不想搞僵跟强大的段部的关系,慨然接受议和,放回段末柸,并派养子石虎到诸阳见段疾陆眷,与其结拜为兄弟,可见段部强悍是明摆的事,连石勒也不得不巴结拉拢他。
  西晋愍帝建兴元年(公元313年),河东人裴嶷清廉正直,有才干谋略,时任昌黎太守,扶兄丧东归,欲去投靠慕容廆。其兄子裴开对裴嶷说:“段氏强,慕容氏弱,为什么去投靠慕容廆?”裴嶷说:“慕容公施行仁政,有霸王的志向,部族丰足,民众安乐,现在去跟从他,上可建立功业,下可保护宗族,你还有什么可以怀疑的?”裴开听从了。由此可知晋怀帝、晋愍帝之时,段氏势力明显强于慕容氏。

  看来乱世之中寻找一个明主作靠山确实不容易,一般人都是肉眼凡胎,只能看到谁表面强大就投奔谁,随大流不会犯大错。但裴嶷却有其眼光独特之处,把宝押在黑马慕容廆身上,事实证明他押对了。
  段部强盛是有其原因的,首先是其占据燕国故地,所统治的多是晋国的汉人,且自段疾陆眷以来,不停掠夺和收容代郡、上谷、广宁三郡及冀州各郡的汉人,成为段国的百姓。段部汉人的主要来源如下:有的是汉、魏以来留在幽州和逃往鲜卑的汉族子孙;有的是段疾陆眷战胜刘琨部将刘希之后从代郡、上谷、广宁三郡掳掠而来的;有的是幽、冀两州百姓苦于王浚的暴政,逃入鲜卑的;另外还有的是刘琨兵败并州之后,率所部投靠段匹碑,其被杀害后,其亲属和部下投靠了段末柸。中国几千年的历史证明,那个游牧民族汉化程度高,那个部族就强盛,段部鲜卑也不例外。

  其次,就是段氏始终奉晋朝为正朔,专与石勒之流对抗。这点是最关键的,因为打着晋朝的旗号,能够争取当时的汉族士大夫及一些受异族统治阶级压迫的汉人的支持。
  段部虽然强盛,但始终不能统一辽东三部,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段氏兄弟专尚武力,不礼士大夫。如游邃、逢羡、宋奭、黄泓开始都在蓟州避难,不仕段氏却往辽东投慕容氏。裴嶷叔侄护丧至辽西,通阻不能归,以段氏无远略,不能礼待国士,亦转投慕容氏。宋该、杜群、刘翔(可不是我们的跨栏王子刘翔啊)先依王浚、又依段氏,皆不足托,率领诸流寓,同归于慕容氏。这样的例子不可胜数,证明段氏虽也招留汉族士庶,但为善不终,使流寓宾客大多来而复去,这正是不如慕容廆的所在。另外,段氏兄弟经常发生内讧,搞窝里斗,也正是他们失败的致命所在。

  慕容部处于段氏和宇文两部之间,实力是最弱小的,但慕容廆胸怀大志,腹隐良谋,在晋朝及另两部之间,辗转腾挪。一方面向晋武帝请降,取得晋朝授予的官职;另一方面用金钱对付另两部的轮番进攻。
  慕容廆娶了段国单于的女儿为妻,生下慕容皝、慕容仁、慕容昭三个小王子,从而与段氏结下难解之缘。
  其后,慕容部联合拓跋部进攻段部,慕容翰接连攻取得了徙河(今辽宁锦州市)、新城(旧宁远县附近),因为拓跋部败退,慕容翰留守徙河,在青山一带修筑防线。自此,辽东三足鼎立之势已成定局。
  五 平州刺史
  从西晋惠帝元康元年(公元291年)开始的“八王之乱”,前前后后持续了16年,成国李雄、汉国刘渊先后称帝,整个中国北方陷入战火纷飞之中。
  永嘉之乱后,幽州刺史、乌桓校尉王浚割据幽州十年,天天做自己的皇帝梦,为了达到南面称制的目的,拼命拉拢强大的辽东鲜卑及乌桓。王浚这个人野心虽大,肚中无货,对战乱中投靠他的晋朝士人不加抚恤,政令不明,全凭个人感情用事,再加上宠信枣嵩、朱硕等贪官小人,士大夫渐渐对他失去信心,各部也先后背叛他。雪上加霜的是,幽州连年遭受蝗虫和旱灾,军队士兵受到很大影响,石勒趁机击灭了王浚,取得幽州之地。象王浚这样的庸才也能在十六国的舞台展现一段时间,不能不算是一个“奇迹”。

  王浚灭亡后,那些妄图表现自己的汉族士大夫不得不改投段氏兄弟,然而段氏兄弟对文质彬彬的汉族士大夫不是很感兴趣。士人们不得不作出最后的选择,那就是全力辅佐政治分明、礼贤敬士的慕容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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