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先锋慕容霸的军队进至三陉(今河北滦县一带),安乐守将征东将军邓恒早被内乱搞得心烦意乱,早没有什么斗志守城,他立刻烧仓弃城,逃到蓟城与幽州刺史王午共守。燕军徙河南部都尉孙泳带兵冲入安乐,扑灭大火,燕军得到大量兵粮,这个买卖可赚足了!
沙场烽火连胡月,海畔云山拥蓟城。
慕容俊随后与慕容霸在临渠合兵一处,继而进兵无终,直逼蓟城,王午看架势还是守不住,随便留了个部将王佗作炮灰,自己与邓恒继续南撤到鲁口(今河北饶阳县)。
当年三月,燕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攻陷蓟城这个幽州要地,生擒王佗,并杀了他。
日期:2012-04-06 10:32:26
慕容俊打算活埋王佗部一千多人,慕容霸劝道:“赵国残忍暴虐,大王以仁义之师讨伐他们,救民众于水深火热之中,安抚中原。现在得到蓟城却活埋赵军士卒,恐怕不能为燕军带来好名声。”慕容俊听从了他的意见。
不久,慕容俊干脆把都城也迁到蓟城,汉族士大夫仿佛从这个幽州新贵身上重新看到了希望,都纷纷前往归顺。慕容俊来者不拒,一一接纳。前燕国以极小的损失换得了中原争霸的最佳位置。
燕军到达范阳,太守李严率八县的县令出城投降,慕容俊让其继续担任太守。
李严的儿子李绩担任幽州别驾,抛妻弃子,跟随王午在鲁口驻守。邓恒对王午说:“李绩家在北方,其父已投降燕国,留在这里也是人在曹营心在汉,恐怕会拖累我们,不如把他除掉。”
王午正色道:“这是什么话!当今死丧祸乱不断,李绩为了道义不惜抛弃家庭,情义节操之崇高,即使是古代圣贤之人也不能超过他。如今因猜疑而杀害他,燕赵地区的士人听说后,会说我们是一班聚集在一起的亡命之徒,没有一点义气和见识。众人的心意一分散,不能团结一致,必然招致自行崩溃”邓恒只得作罢。
王午仍然担心众将与其不同心,会暗中杀掉李绩,于是放李绩回家。李绩辞别王午,去拜见慕容俊,慕容俊责备说:“你不知天命,抛弃父亲博取名声,直到现在才来投降!”
李绩回答说:“臣下留恋旧主,立志保存微小的节操,身负官职,怎能背弃主子呢?大王以道义夺天下,臣下并不认为来晚了!”慕容俊大悦,优厚地对待他。
慕容俊留慕舆句守蓟城,继续追击鲁口的邓恒。燕军到达清渠时,遭到邓恒部将鹿勃的伏击。鹿勃率几千部众于夜半三更时分对慕容俊军营发动突然袭击,然而慕容铁骑训练有素,反将其打败,鹿勃孤身逃脱。
燕军随后向西进掠广宁、上谷、代郡、徒广宁、上谷二郡民于徐无(今河北玉田县东),代郡民于凡城(今辽宁朝阳县白银山附近)。又向南掠冀州,下章武(今天津市)、河间、乐陵(今河北盐山县)三郡,前燕的拓疆行动取得了显著的成效。
慕容俊派弟弟慕容宜担任代郡城郎,孙泳任广宁太守,重新任命了幽州的郡守和县令。同时任命慕容评为章武太守,封裕为河间太守,贾坚任乐陵太守。
而南边的魏赵大战却没有因为第三者前燕的介入而中断,而是越打越热闹。穷兵之极的冉闵乎下将士多达三十多万,甚至超过了全盛之时的后赵,冉闵自恃兵多将广,只把石祗看作是自己唯一的竞争对手,而根本不把初出茅庐的慕容俊放在眼里。冉闵在击退后赵汝阴王石琨的进击之后,亲率步骑兵十万进围襄国。石祗守城池一百多天后,实在熬不住了,只得放弃帝号,改称赵王,分别派太尉张举及中军将军张春向慕容俊和姚弋仲乞求援兵。
头脑最清醒,反应最迅速莫过于慕容俊,他第一个响应,派遣御难将军悦绾率领三万军队前往支援,顺便来试探一下形势。挂着后赵丞相头衔的洛阳姚弋仲也命令大儿子姚襄率二万八千骑兵过来帮忙,再加上冀州一带的后赵汝阴王石琨,三方齐聚了十几万的军队形成合击冉闵之势。
冉闵听说慕容俊要援助赵国,立刻遣大司马从事中郎常炜出使燕国。慕容俊派封裕质问常炜说:“冉闵深受石氏哺育大恩,却忘恩负义,犯上作乱,竟敢擅自称帝?”
常炜不紧不慢地说:“商汤放逐夏桀,武王讨伐纣王,来建立商、周大业;曹孟德为宦官所养,不知生身父母何人,最终奠立魏朝的根基。如果不是天命,安能成功?照此推论,何发此问?”
封裕又说:“人说冉闵即位之时,用黄金铸造自己的金像来占卜成败,可是像没有铸成,此话当真?”
常炜回答说:“没有听说过。”
封裕说:“南面过来的人都这么讲,你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常炜说:“奸诈的人想假托天命来迷惑人,才凭借符瑞占卜来抬高自己。我主手握符节印玺,占据中原,承受天命有什么可疑的?却要抛真造假,取决于金像吗?”
封裕说:“传国玉玺究竟在何处?”
常炜从容答道:“在邺城。”
封裕说:“张举说在襄国。”
常炜回应道:“诛杀胡人的时候,除了潜伏在水沟侥幸逃生的,其他差不多都死了,他们又怎么知道在哪里?他们这些为了求生的人,编造虚妄荒诞的话,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何况一个玉玺呢?”
慕容俊仍然认为张举的话可信,命人在常炜的身旁堆积柴火,指使封裕对其晓以利害,说:“你再考虑一下,不要白白地化为灰烬!”
常炜严肃地说:“石氏贪婪残暴,率大军攻打燕都,虽然没有攻下就返回了,但灭燕的心意不言而喻。所以运输粮食物资、积聚武器装备在东北地区,不是用来资助你们,而是要灭掉你们。我主诛杀石氏,虽然不是为了燕国,但做臣子的心目中,听说仇人消灭了,按道义又该怎样呢?却反而为仇人责备我们,不是太奇怪吗?我听说死去的人,骨肉埋到地下,魂魄升到天上。蒙受你的恩惠,请马上增添柴禾,点起大火,使我早日现陈天帝,那我就很知足了!”慕容俊身边的人都请求杀掉他。
慕容俊说:“此人不怕被杀来报答他的主子,是个忠臣。况且冉闵有罪,和使臣有什么关系呢?”命人带他出去住进馆舍。
当夜,慕容俊指使常炜的老乡赵瞻前去慰劳他,并且说:“你为何不以实情相告呢?万一燕王发怒,把你放逐辽海、碣石以外,那就麻烦了。”
常炜说:“我自做人以来,从不欺上瞒下,迎合别人,违背自己的本心做事。我依照实情发表见解,即使沉入东海,也绝不回避。”于是面向墙壁躺下,不和赵瞻说话。赵瞻讨了个没趣,只得回去禀告慕容俊,慕容俊没有法子,只得将其囚禁在龙城。
日期:2012-04-06 10:33:31
冉闵分路阻击,一面遣车骑将军胡睦在长芦抵御姚襄,一面遣将军孙威在黄丘抵御石琨,均大败而回,兵士差不多死光了。
自视甚高的冉闵打算亲自出击,卫将军王泰劝阻说:“如今支援襄国的各路大军云集,我军出战,必定腹背受敌,不如坚守静观其变。陛下亲临战场,万一失手,大事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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