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双骄之慕容帝国》
第35节

作者: 上官沉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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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三月,前秦的北地长史慕容泓听说慕容垂正在攻打邺城,认为混水摸鱼的机会到了,便从北地逃到函谷关以东,招募了几千鲜卑士兵。由于关东已被慕容垂控制,他不得已返回关中的华阴,并打败了前秦大将强永,势力越来越大,达到十余万。
  慕容泓自称济北王、大将军、雍州牧、都督陕西诸军事,又推叔父慕容垂为丞相,领大司马、冀州牧、吴王、都督陕东诸军事。慕容泓真看得起慕容垂,跟叔父来了个平起平坐,似有共定天下之意。
  长安城中的苻坚这下坐不住了,他对权翼说:“鲜卑人的真正目的不只是复国,还要取我长安。关东本是他们故地,朕不再跟他们争夺,卿有何良策对付关中的慕容泓?”
  权翼不假思量道:“慕容垂在关东作乱,我们无暇顾及,现在最要紧的是立刻派遣良将强兵讨伐慕容泓,稳定京师局势。”
  苻坚当即任广平公苻熙为雍州刺史,镇守重镇蒲坂,又任巨鹿公苻睿为都督中外诸军事、卫大将军、录尚书事,率领左将军窦冲、龙骧将军姚苌等统兵五万进讨慕容泓。
  一波未平,二波又起。苻坚的娈童、平阳太守慕容冲也举兵反叛,率领二万士兵,进攻蒲坂。苻坚万般无奈,把窦冲紧急召回,前去讨伐慕容冲。
  能力一般的慕容泓一听秦兵来攻,慌乱起来,打算率领众将返回关东。苻睿以为慕容泓怕他,就要带兵去追。
  姚苌连忙苦谏苻睿:“慕容鲜卑人心思归,应该因势利导,放他们东返,兵书有云,穷寇莫追,逼得太急反被他们咬一口,后悔就太迟了!”
  年轻气盛的苻睿不听,鲁莽轻敌 ,不顾士卒死活,一味追杀,结果在华泽被慕容泓在华泽回头一击,兵败被杀。姚苌派人向苻坚请罪,苻坚痛失爱子,迁恼于姚苌,居然把姚苌的使者杀了。

  姚苌怕苻坚加罪于他,再加上氐人势力已衰,只要把留在关中的鲜卑人赶出潼关,羌族就可取代氐族称王关中。时不待人,姚苌立即出奔到渭水北岸牧马的羌人聚居地。在羌族豪强尹纬、尹详、庞演等人的支持下,自称大将军、大单于、万年秦王,改元白雀,建起一个与前秦分庭抗礼的后秦国来。
  苻坚一向宽厚待人,没想到这次一不留神又逼反了姚苌,没落的前秦帝国又平添了一个强敌。苻坚一错再错,就算华佗再世,也挽救不了那病入膏盲的帝国了。
  蒲坂两冲相争,窦冲击败了慕容冲,慕容冲只得率八千骑兵投奔慕容泓。慕容泓的兵力达到十余万,重新提升了士气,他派使者告诉苻坚:“吴王已平定关东,你若识相,就赶快准备大驾,送回我主,我将率领关中的燕国人护卫皇帝车驾,返回邺城,两国仍以虎牢关为界,永为友邦。”
  苻坚气得肺都炸了,把慕容日韦召来,发泄积压多日的怒火:“慕容垂作乱于关东,慕容泓、慕容冲又在关内闹事。慕容泓的书信在此,你要回关东,朕资助你走,绝不为难。你们这些慕容宗族,个个人面兽心,恩将仇报,乘人之危,亏朕还以国士之礼相待,悔不该当初啊!”
  吓得慕容日韦叩头流血,哭着赔罪,苻坚竟然又动了恻隐之心,他说:“你的忠心,朕是明白的,都是那三个竖子做的孽,不关你的事。”又恢复慕容日韦的职位,待之如初。
  平时懦弱的慕容日韦仿佛看到了复国的曙光,苻坚本意叫他写信招抚慕容垂及慕容泓兄弟,他却阴奉阳违,秘密派使者对慕容泓说:“我如今已是笼中之鸟,重获自由对于我来说比登天还难。我是燕王室的罪人,死不足惜。现在任命吴王慕容垂为丞相,中山王慕容冲为太宰兼任大司马,你为大将军兼任司徒,秉承我的旨意封授爵位,委任官职,我若有不测,你就可以称帝,光复大燕!”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慕容家族的确是一个奇特又可怕的家族,他们为了完成复国的伟大理想,不断地忘我斗争和牺牲,个个都以复国为已任,前赴后继,万死不辞。

  慕容家族在成名的道路上,流的不是汗水而是鲜血,他们的名字不是用笔而是用生命写成的。怪不得天龙八部里面的慕容复(金庸先生所说的慕容复不知是不是以吐谷浑国最后一位被唐朝册封的青海国主慕容复为原型)一直念念不忘要复国,看看先辈们的光荣传统就知道他们是多么的矢志不渝,多么的执着可怕了!
  慕容泓接到书信如获至宝,心想:“这不明摆着是“先帝遗诏”嘛,有“尚方宝剑”在此,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于是改元燕兴(这是西燕建元的开始),挺兵杀向长安。
  出师未捷身先死,半路上一些将士觉得慕容泓持法苛峻,恩德声望又比不上慕容冲,于是大臣高盖等人杀死慕容泓,推举慕容冲为皇太弟,统领关中燕军,继续进围长安。姚苌见慕容冲势大,遣儿子姚嵩到那里充当人质,同他和好。
  这时刚好是东晋孝武帝太元九年(公元384年)六月,西燕第一代君主慕容泓在位仅仅两个月就死了。
  十年前长安城内有一首很流行的歌谣:“凤凰凤凰止阿房。”苻坚以为是吉祥之兆,专门让人在阿房城里种了几十万株梧桐和竹子等待凤凰的到来。十年后慕容冲率军在阿房城附近大败刚从洛阳城退回关中助战的平原公苻晖的五万大军,接着又在灞上击败苻坚手下前将军姜宁和小儿子河间公苻琳所率领的三万秦兵,入据阿房城,姜宁、苻琳皆战死。慕容冲小字凤凰,长有龙阳之资,如今应验了十年之前瀸言。

  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
  长安城遭受慕容冲的围困,危在旦夕。慕容冲纵兵暴掠,关中士民流散,道路断绝,千里无烟。长安附近一片大乱,苻坚呕心沥血、苦心经营的小康气象毁于一旦。苻坚终于意识到自己已酿成大错,但为时已晚,只能听天由命了。
  日期:2012-04-06 16:03:56
  二十八 丁零叛燕
  远在关东围攻邺城的慕容垂突发奇想,专门给苻坚写了一封信:“我现在统率大军围困邺城,邺城孤城一座,内无粮草,外无援军,失守是迟早的事。犬子苻丕不审时度势,关门死守,苟延残喘,作无谓的挣扎,乱箭不长眼,只怕哪天不小心射中他,伤了陛下的心。陛下不如把他召回关中,我们好自动让出一条去路,安全地送他返回关中,大家也好皆大欢喜一场。”
  苻坚不甘心放弃关东最后一块领地,他大方回复慕容垂:“我如此真心待你,你却背叛于我,可惜啊!过去的我就不再多说了,如今你已年过六十,还要背个反贼的名号,遗臭万年,伤心悲痛的应该是你啊!犬子年少没经验,恐怕不是你的对手,迟早有一天会落入你的虎口,就让他随风去吧!”这是两位英雄的最后一次对白。
  慕容垂收到回信二话不说,继续集结大部兵马,夜以继日攻打邺城。苻丕进攻不行,防守却有一套,他的城防工事搞得很完备,堪比法国的马其诺防线。燕军花了好大的劲仅攻下外城,秦军又退保中城继续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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