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奇蹲下来,用手小心的翻动着这片杂草,他发现草下面的土壤都是比较新鲜湿润的,顺手抓起了一把,突然闻到了一股怪怪的味道。
东方奇思索着这应该是一股什么味道呢?尽管这味道不是很浓烈,但他还是把它从记忆中拎了出来,毕竟这味道他是经常打交道的——血的腥味——不过,他又敏感的觉察到,除此以外——似乎还有点尿的骚味。
日期:2014-07-15 00:06:00
这时,张震叫了他一声,他回应马上就来,叫他们先走着,同时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取证袋,把手中的湿土装了进去。而那个小箭簇则塞进了警服的上衣袋。
很快,东方奇跟上了老广和张震。
一路上,东方奇发现了一个奇怪但不是很引人注意的现象:紧挨着小路两旁的野草有不少都是歪歪扭扭的生长着,有的甚至平平地躺在了地上,就好像是不久前被什么东西均匀地捋过一遍似的。路面宽一点的地方则丝毫没有这种情况,而更外侧的野草更是直挺挺的茂盛的生长着。
这种现象几乎一直持续到路面越来越宽,三人已经能清晰的看到老王头家那三间小土房的时候,完全消失了。
也就是在这时,走在东方奇前面一直低着头的张震突然蹲了下来,等他起身转过来面向东方奇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片小草叶子——叶子上有一滴已经干结了的血滴。
日期:2014-07-23 16:56:00
东方奇凝神看了看这片叶子,和张震对视了一眼,将叶子收了起来。
这时,老广回过头来指着前方说:“东方所长,前面就到了,就是那个小院儿。”
三人走进用柳枝编成的篱笆门,老王头家的大黄狗又“吼吼”地叫了起来,一次次地从狗窝里窜出来,又一次次地被链锁拽住,挣的狗链子哗啦啦直响。
老广心下寻思,这老王头肯定是个脾气厉害的老家伙,家里养的狗太厉害了,想到这儿竟不由自主地咧嘴笑了一下,踮着脚,向着院子里面喊:“家里有人吗?看狗!”
东方奇四下观望着。看来这个院子应该是政府为了建造护林生活处专门开辟出来的,原本也都是树,伐掉的树根有不少还没挖出来,横截面的年轮隐约可见。
院中除了留下来的几颗粗大的怪柳和胡杨,就是老王头住的三间小土房,和一个泥土垛出来的破旧猪圈,以及几只散养鸡鸭。
日期:2014-07-23 17:24:00
小院就这样被环抱在山林之内,确有一种与世隔绝的静谧,甚至有一点神秘阴森之感。
这时,听得“吱哟”一声,小房儿的破木门开了。接着,一个步履蹒跚、头发斑白、形容枯槁的老头儿走了出来。
谁呀?老头儿应该是眼神不太好,一只手挡在额头,以此来减弱阳光对眼睛的照射,伸着满是褶皱的脖子向前张望着询问,想看清来人是谁。
“呵呵,老王头,我是李家屯的老广,去年还来你这里讨过水喝呢,还记得吗呵呵…”老广抻着脖子喊道。
“哦,记得记得。”老王头一边说一边走,一瘸一拐的走到了狗窝跟前,抓住狗链子说:“上屋吧,我给你们看狗。”
那狗还在蹦跳着狂吼,露着獠牙。
三人鱼贯进入那扇破木门,灌倒眼睛里的是一片昏暗,以至于三人刚到屋里只能原地不动,好半天才适应过来。
“刚一进屋不习惯吧?外面日头太大,屋里窗户小,房前那几颗大柳树有些年头了,遮光。不过,夏天倒很凉快。”老王头堵在门口说,屋里就更暗了。
那扇破木门被林风一吹而回关,拍打着老王头的后背,咯咯作响。
东方奇心想,那后背应该是很瘦吧,脊骨都凸出来了。
“哦,这是谁来了啊,快进屋啊。”是一个老妪的声音,从三人的前面传来的。
还有人呐?三人几乎都被这黑暗里突如其来的苍老而颤抖的声音吓到了,都异口同声的说道。
“呵呵,那是我老婆子。”老王头在他们背后说。
日期:2014-07-23 20:34:00
差不多足有半分钟,三人才觉得适应了屋内的光线,可以看清眼前的情况了。
这是外屋,两边各有一个土搭的锅灶台,是用来做饭烧炕的。对面的墙上挂着一些农村常见的农作物,大蒜辫子、玉米串子、红辣椒。
红辣椒像蘸满血液的手指,东方奇心想。这莫名其妙的想法让他自己都觉得古怪又烦躁。
“快进屋,呵呵,正赶上吃饭,我给你们拿碗筷。”老妪站在东屋门口热情地笑着招呼道,嘴里露出一颗银色的镶牙,被昏暗的光线反衬得闪闪发亮。
“我说怎么这么香呢,炖肉了吧?呵呵。”老广带头往东屋走,还不忘打趣地说道,有着农村人特有的实在。
“呵呵。不知道有客来,也没整啥菜,赶上啥吃啥吧。”老妪腼腆地笑了笑,半低着头,眼光斜着转向了地面,一双指关节粗大变形的老手在围裙上搓了搓,这是农村人在抹不开时特有的局促和憨态。
那双老手有些泛黄还有些发绿,似乎那色彩已然渗透到皮肉里去了,东方奇注意到。这是一个辛勤劳作的老人家,东方奇心想。
日期:2014-07-23 21:20:00
东屋的窗户稍大些,光线好多了。
墙上贴的全是老报纸,拉花纸吊棚,地上唯一的家具是一个大木箱子,很老旧。上面竖着一支手电筒。
炕上一张掉了漆的八仙桌,两双碗筷,一盖帘锅贴玉米饼子,一把锡质酒壶散着酒香。一盘子蘸酱菜,有葱有白菜有大蒜,一个搪瓷大碗里盛满了酱焖肉,正冒着香气,红通通的看起来很有食欲。
看来,这老两口刚要吃饭。
老王头招呼着三人往炕里坐,催促老太太再拿几个酒盅。
老广给老王头介绍了东方奇和张震,并大概说明了来意,希望能多了解点情况。老王头赶忙热情地伸出枯枝般粗大的双手,握住东方奇的手,连说“你好你好”。
东方奇感到这双手太过有力,一点也不像一瘸一拐的蹒跚老人的力道。不但有力,还有厚厚的老茧,有点扎。
他下意识的低头快速的扫了一眼,那手也是泛黄又发绿,还有几道划伤的小口,刚刚结痂。就像自己在路上用手撸那探路的柳枝造成的模样是一样的。
不同的是,老人家的手是由于劳动的辛苦造成的,东方奇心想。
日期:2014-07-23 21:49:00
“哦,那就边吃边唠吧,来一趟不容易,尝尝我自己酿的老酒。”老王头嘿嘿一笑,说着就开始往酒盅里倒酒。
“老哥哥,厕所在哪儿?我去解个手。”东方奇其实也想顺便洗洗手,带着那一手绿色拿着筷子吃饭实在令人不舒服。
“哦,就在房后,那颗大柳树下面。”老王头往窗外一指。
东方奇出门绕向房后,看到一颗大柳树,旱厕用篱笆围着,柳枝形成一个天然的盖子。
完事后,东方奇刚要走,眼睛一瞥,发现柳树下面有一大堆蓬蓬松松的柳叶,堆成了圆锥形,很新鲜,应该就是这一半天的鲜叶。他又往上一看,一人高以下的柳枝都被砍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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