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奇心想,农村人真是勤劳啊,这才刚刚入夏,就开始准备冬天的干柴了。
走到前院,听见那个破猪圈里的猪正发出吧嗒吧嗒大口吃食的声音。东方奇走过去向里面看了看,嗬!好肥的两只猪,正在闷头吃着发酵好的猪草,连汤带水,那水上还漂着油乎乎的脂肪。
这猪的“伙食”够好的,泔水的油水不小,难怪养得这么肥。东方奇这样想着,自己都乐了。
日期:2014-07-23 21:57:00
“呵呵,老哥,你家养的猪怪不得那么肥,伙食好啊,哈哈。就连泔水油水都那么大。过年能杀不少肉啊。”东方奇刚坐到炕上就打趣说道。
“咔嚓…”东方奇话音刚落,一声碗碟摔碎的声音从外屋传来。
“老婆子,干啥呢,注意点。”老王头喊道。
“哦,哦,哦。碗没拿住,寻思再给你们盛点大酱。”
“老嫂子,够了,别忙活了,一起吃吧。”东方奇觉得很过意不去。
“呵呵,这荒山野岭的常年也不来几个客人,老婆子和老头子我都没见过世面,今儿个来了贵客,都不知道怎么招待了,手忙脚乱的,让大伙见笑了。”老王头这几句话说得颇文化,又接着刚才东方奇的话茬说:“嘿,穷乡僻壤的能有啥好伙食,平时做完菜洗锅的泔水里那点油腥,俩畜生就抢个没完。呵呵。来,东方所长,咱们喝酒。”
老王头“滋”的一口,仰脖干了。
这时,三人才注意到,这酒是红色的,便问老王头这是什么酒。
老王头说这是他自酿的玉米酒,酿好后加了枸杞子和甘草,窖了半年才开坛。山里空气潮湿,喝这酒驱潮气,怕落下风湿病。
日期:2014-07-23 22:33:00
东方奇和张震都不怎么喝酒,只是意思了一下,老王头不干了,硬是左劝右劝的,盛情难却,他俩只能干了。
老广倒是不客气,酒盅一放,吧嗒吧嗒嘴儿,说了声好酒。接着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颤颤悠悠的大肥肉就塞在了嘴里。
“嗯,这肉炖的真有滋味儿。”老广的嘴角流出了油,亮晶晶的。
“哈哈,好吃就多吃点,东方所长,小同志,你们也吃,别外道啊。”老王头的热情有一种难以拒绝的力量。
“不错,好吃。肥而不腻,还挺有嚼头。”东方奇印象中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酱焖肉,也可能是走了一上午山路确实有些累了。
张震正是年轻力壮的时期,吃起肉来更不在话下,嘴里滋滋作响。
日期:2014-07-23 22:58:00
老王头看着客人爱吃自家做的菜,爱喝自家酿的酒,嘴角带着笑意,心中更是得意,又是一盅小酒,话匣子又开了:“我这手酱焖肉有自己的做法。切好的五花肉,先用开水煮个半熟,捞出来后再过一遍凉水。”
“过凉水?”老广正低头往嘴里塞肉,听到这儿,感到新奇,赶忙又把肉吐了出来,支起耳朵听,也想学学。
“哎,对喽…”老王头骄傲地说:“一般人不知道,哈哈。过完凉水,再放锅里炒,之后放上两勺子家里的大酱和两根红干椒,大火炒上一炒,再炖!这样炖出来的肉不油腻,还劲道,不像那种烂烂的肉,吃起来腻口。呵呵,窍门就在这儿。”
东方奇听到红干椒,不知怎么,又想起了蘸满血液的手指。人的表面看起来都一样,但内心的想法真是千奇百怪,有时候连自己都意识不到。
“老王大哥好手艺。您住在山里,来回进城买一趟肉不容易,今天实在是…谢谢!”东方奇觉得老两口不容易,不能白吃人家一顿饭,寻思着走时一定要留五块钱。
日期:2014-07-23 23:44:00
“哈哈,瞧您说的,东方所长。这猪是我前两天自己杀的。养了三口,还有两口,您刚刚不是看到了么。”老王头开朗地大笑了起来。
“哦,那也不容易啊,养三口猪,很辛苦呀。”东方奇说。
“不碍事,不碍事。”老王头摆摆手说:“这满山遍野猪草多的很,我这把老骨头干这点农活还累不死,哈哈。杀了这口猪,我估摸着得有三百多斤,把肉在锅里烩一烩,熬出油来,多撒些盐,用大坛子盛起来,这样保存时间长,农村人都懂这些个道道,连油带肉的能吃到明年这时节,农活忙时不吃点肉身上没力气啊。外面那两口进了冬月卖两个钱花。来,咱们喝酒!”
听到“大坛子”三个字,东方奇想到了老广说的那些“坐棺”。他觉得自己真是莫名其妙,尽是一些前后不搭的想法。
这时,老妪进屋了,乐呵呵的端着一大碗菜,那双端菜的手泛黄又发绿。
东方奇心想,就像自己的手,刚才解手回来时明明洗过了,还是没洗掉,这该死的柳枝液体,竟有这么强的附着力。
日期:2014-07-23 23:57:00
“哎呦,老嫂子,您真是太客气了,怎么又去做菜了。快坐吧,一起吃。”东方奇赶紧接过菜碗,招呼老妪坐下。
“呵呵,别外道,你们吃吧,我等会。也没啥菜,用骨头汤给你们炖了点大白菜,别见笑啊。”老妪站在炕沿儿边上腼腆地笑了笑说道。
这是东方奇自打进屋来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老妪,看到她笑时那脸上全是褶子,还有那双布满血丝红肿的眼睛,像是三天三夜没睡过觉了。
老妪说完话,就到外屋去了。
“呵呵,农村人老派,家里来客女同志不上桌。来,来,你们尝尝着骨头汤,熬到劲儿了,白花花的,香!”老王头继续招呼着,恐怕慢待了他们。
几个人一人一个汤匙,滋滋滋的喝了起来,重口称赞这汤真鲜,味道大不相同。
也不知道是否酒精的作用,这会的老王头精神头很足,乐呵呵的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喝汤。
一会功夫,几人都有些微醉了。
这时,东方奇忽然说:“老哥,跟您打听点事。”
老王头一听要讲正事,放下了筷子,直了直腰板。
“不远处的林子里有个大王坟您知道吗?”东方奇低着头喝汤,问道。
“不知道啊,什么大王坟,没听过啊。”老王头语气中带着疑惑。
“哦。”东方奇继续埋头喝汤,接着说:“那前天晚上,附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没发现啊,我们老两口睡得早起得早,农村人就这习惯。”老王头想都没想,回答的很痛快。
老广和张震一声不吭,低头拨弄着筷子。
“哦,别的没什么了。来,老哥,今天打扰您了,我借花献佛,敬您一杯。改天您去镇子上,我请您。”东方奇端起酒杯。
“呵呵,哪里这么客气,哈哈…”老王头一脸的庄重又转成了虚惊一场后的大笑,显得非常的放松,高兴的说:“你们今天能走进我家门,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还怕招待不好你们呢,幸好赶巧前天…唔…前两天,杀了两…唔…一口猪,不然都不知道拿什么来招待各位贵宾。哈哈…”他用一只手掩着自己的嘴巴,这是下意识的动作,潜意识里可能是觉得自己笑的幅度太大了,老化发黑的牙齿露的太多了吧?还是觉得自己的话的确是哪里出了什么该死的问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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