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夜话:霸业》
第19节

作者: 白衣如是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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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伋子回国,卫宣公又给自己的儿子——伋子选了另外一个女子成亲。伋子又能怎么样?我想,除了隐忍不发,恐怕任何人也想不出第二个途径。虽然那时候,伋子也只不过才十六岁。
  一连两年,宣姜为自己的公公——现在的丈夫——卫宣公连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叫做寿,一个叫做朔。

  一晃就是十六年,寿和朔已经长大。卫宣公越来越喜欢宣姜,也许更可怕的是——他抢了自己儿子的妻子这件事,在不停的咬啮着他的心。他看着自己的儿子——伋子的势力越来越强大,在卫国也越来越有发言权,他就愈发的害怕,害怕伋子的反扑和对自己的报复。他更害怕,自己的故事在自己的儿子身上重演。当年他就是抢了他父亲的妻子——夷姜,才生了伋子。如今,自己老了,谁又能保证,自己怀中的美人——宣姜,不会被自己的儿子伋子抢走呢?更何况,那本来就是伋子的妻子。

  这种痛苦时时刻刻在困扰着他。他必须做出改变!废掉伋子!让自己的儿子寿接管自己手中的权杖!于是,他让左公子泄负责教导寿,而一步一步的将伋子推上绝路。
  日期:2013-01-21 08:14:57
  第二章二子乘舟
  如果说,让伋子噩梦开始的人是他的父亲——卫宣公的话,那让伋子真正踏上不归路的人,则是他的弟弟,也就是宣姜所生的儿子——朔。
  宣姜为卫宣公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叫做寿,一个叫做朔。寿是卫宣公准备未来传位给他的儿子。而真正有野心的人却是这个最小的儿子——朔。而寿对自己的哥哥伋子的态度却相当的友好。
  一次三位公子的宴会,还没结束,朔就跑去向自己的父亲告状,说伋子趁着酒劲管自己叫儿子,还说,等过两年父亲死了,他就可以把自己的娘——那位天生尤物占为己有。自己的父亲当年就是这么做的,自己当然也可以这么做。
  朔的狠毒就在于他完全懂得什么是他父亲不能触碰的。什么名誉,什么尊严在朔的心里都完全不值一提。我不知道是什么人教育的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居然会有这么阴狠的心思。
  这些话把卫宣公最心底的担忧和疑忌给掀了出来,现在卫宣公对伋子的态度完全是杀之而后快了。
  这时候发生的一件国际事件,终于将伋子推上了绝路。

  日期:2013-01-21 08:15:56
  齐国准备攻打纪国,于是邀请自己的盟友——卫国一起出兵。卫宣公于是派自己的儿子——伋子去齐国定出兵之期。本来太子出国的路线应该是一个国家最保密的事情,可这件事情却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落在了朔的耳朵里。在朔来说,这是一次机会,也是一次政治冒险。
  既然这样机密的事能流露出来,而且是流向自己,自然有它流露的理由。自己有什么理由不把握这样的机会呢?于是朔去联合自己的哥哥——寿,准备一起动手,除掉这个绊脚石——伋子。
  可是寿却坚决反对,他觉得自己的哥哥并没什么错,自己和弟弟更不应该成为杀人的凶手。可是,就像朔没有办法劝服他一样,寿也没有办法劝服他的这个凶顽的弟弟。
  寿只有选择去劝伋子。可该怎么说呢,他又不能说朔要杀他!既然未成事实,说了岂不是搬弄是非。他只能告诉自己的哥哥:此路前途凶险,况且父亲已经开始疑忌你了,不如趁机奔逃他国,暂且保命,等到父亲百年之后,再做区处。
  难道伋子会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么?不可能。可是已经三十三岁的他,却仍然没有明白政治的凶残和血腥。他仍认为只要自己认认真真做好自己该做的事,那父亲即便责怪也不会拿自己开刀。如果弟弟想争国君之位,只要父亲想给,那自己不争便罢。又会怎么样呢?
  寿明白自己没办法说动任何人了。那只有自己主动行动,来化解这场纷争。于是,寿在伋子准备出行的时候,前来践行!将伋子灌醉,然后自己带着使团,踏上了去齐国的大船。
  也许,寿是准备为伋子挺身赴死;也许,寿认为自己去可以免去这场血光之灾;也许……

  我们没有办法知道寿的心理,只知道,朔安排的暗杀伋子的部队以白旄为号,只要见到船头的白旄——太子出行的标志,便一起动手即可。因为是化妆成海盗劫船,所以不必打任何招呼,只需将船上所有人一起杀死即可。
  可能寿都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名字,亦或是他说出自己的名字也没有用,有谁会相信他呢?寿就这样死在了乱军之中。
  伋子酒醉醒来,发现使团已经出发,这时候他想到寿所说的话,前途凶险!他明白,寿是代自己去了齐国,去帮他挡这场“凶险”,他不知道这风险是什么,这风险从何而来,可是他隐约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他又怎么能让自己的弟弟代自己去死呢?
  于是,他跳上另外一条船,追了出去。
  在半路,他见到了自己使团所驾驶的大船,只不过,上面的人全部都不认识。他即使再傻,也明白了这是朔的阴谋。于是他拦住船,说自己是朔的手下,问使团怎么样了?
  船上的人告诉他,使团的人已经全部杀光。
  伋子跳上船,抱着寿的头颅大哭了一场,然后告诉船上的人,自己才是伋子,他们杀错人了。

  船上的人面面相觑,于是刀兵再起,伋子的头颅和寿的头颅摆在了一起。他用自己的死祭奠了自己的弟弟,他从头至尾没有想过逃跑,没有想过复仇,他可能从头至尾也没有明白,为什么手足也会相残。
  《诗经》中的《卫风》中有一首诗,叫做“二子乘舟”,所说的就是两位公子争相赴死的事。他们是值得纪念的,在那个周礼崩坏,人伦丧失的年代,他们用自己的生命、自己的鲜血告诉别人,这个世界还是有爱的。
  即便这份兄弟之间的友爱在残酷的政治斗争中是那么的脆弱和无奈,他们在世人的眼里又是那样的傻。可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傻,这个世界才有希望,这个世界才有让人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日期:2013-01-21 08:17:07
  第三章轮回之境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天理,有没有轮回,可是很多事,却在以一种我们无法掌握的奇妙的方式运转着。比如,由宣姜这位颠倒众生的齐国公主引起的——卫国的太子之争。我们不能把手足相残和杀戮的罪责归咎到一个连自己都无法左右的女人身上,可不得不说,确实是因为宣姜的出现,才导致了这场人伦惨案。
  朔的初衷只不过是想杀掉他上位的绊脚石——伋子,没想到搂草打兔子,把自己的亲哥哥也一起杀掉了。卫宣公收到两个儿子的死讯,惊怒交加,一病不起。虽然他早就想除伋子而后快,可是寿可是他心目中的太子人选啊。没想到也一起被杀。
  不知道当卫宣公缠绵病榻之时,有没有反思过自己的一生,当他午夜梦回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所有的罪孽都是由他一手造成,他会不会感到后悔……
  伋子与寿死后不到半年,卫宣公也撒手人寰,留下了自己美艳的妻子——宣姜和他那个阴狠毒辣却只有十五岁的儿子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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