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走出她家时,她还在洗澡。突然,我脑海中形成了一个惊人的想法,这个想法让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要绕到她家的后窗去。我面色红肿,难以自拔,在经过千万次的思想斗争之后,我走了过去,每走一步,我都能感到我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来到她家后窗之后,心反而不跳了,我变得出奇地镇静。我想到了古装电视剧里的场景,那人轻轻用手指一蘸窗户纸,窗户纸立马就破出一个洞来。谁知我正准备捅呢,才发现窗户纸上本来就有一个洞。我不想追究究竟是谁捅破的。我微微仰起头,千般小心地朝里面看去,抬起来又缩回去,一连好几回都是这样。最后我告诉自己:一定要看到,一定要看到。我看到了,我的世界激起了万丈波澜——
那是一双多么傲人的双峰,那**的一缕毛时隐时现!
我害怕了,咽了咽口水,赶紧缩回去,一溜烟跑回了家。
一回到家,我赶紧关上门,仿佛有人在追我。田野间有几盏鬼火在闪动,夜空静悄悄的,像是窥穿了所有的真相。我倒在床上,脑海中复原着当时的情景:双峰、大腿------我的思想也长了翅膀,带领我遨游在一片温柔乡里。
后来,我读高中了,离开了家乡,去了县城,每隔一两周才会回来。在我读高二的时候,寡妇改嫁给了一个中年木匠,嫁到了外乡。我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日期:2013-11-17 10:57:55
前年过年回家,我在镇上买年货,无意间听到有人叫我,那人我根本不认识。他却很兴奋地介绍说,我是小胖啊,住在路边的小胖,你还教过我读书呢。我大吃一惊,都长这么大了,只没有再胖。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美丽乡村变成了一片无人看守的废墟,村里那些穿开裆裤的小屁孩也都长大了,有的成了职业流氓,有的搞大了别人的肚子,有的孩子都打酱油了。我感慨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
他说请我吃饭,我们喝了点酒。
酒过三巡,他有些激动,告诉我说,他在省城上大学了,妈妈也很好。
我妈妈真不容易,你知道的,但你未必了解全部。
你现在长大了,完全有能力保护她了。我看他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
你知道嘛,林白哥哥,你是我童年唯一的安慰,只有你肯跟我玩,村里人都歧视我、歧视我妈,我和我妈受尽了别人的欺负。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我妈这辈子真命苦。我外公那个老畜生,好吃懒做,家里生了一窝女娃子,又在山沟沟里,越生越穷,越穷越要生,非得生个儿子才算罢,女儿又嫌弃不要,送人。我妈是他的第五个女儿,在我妈妈17岁那年,那个老畜生为了几个彩礼钱,竟把我妈嫁给邻村的一个老光棍。听我妈说,那个老光棍脏死了,是个老流氓,专好偷看人家妇女洗澡,又没胆子上,集赚了半辈子的辛苦钱才算把这份彩礼给攒下了。我妈死活不同意,老畜生就打。终于在一天晚上,我妈逃跑了,这是我妈蓄谋已久的。一个小姑娘家的,连夜翻越了几座大山,饿了就吃带出来的干粮,就这样,一路走到了城里。这是我妈第一次到城里,这是她从小的愿望,走出山沟沟里,看看外面的世界。她无依无靠,吃了不少苦,很多小流氓都想占她便宜。后来总算有一天,她认识了我爸。我爸这人老实得可怕,居然一连跟我妈睡在一起好几天就不碰她,我妈觉得总算找到一个可靠的了。于是跟他回了林庄。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不,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哈哈,索性告诉你吧!反正他们也没成功。我妈有一次差点被**了。
我低着头,不忍心听这么残忍的事情。
有一天晚上,几个臭流氓喝了点酒,半夜三更悄悄闯进我家,我那时还小,我睡着了,我妈把我唤醒,说有人。几个男人冲到我妈床上,我妈当即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把剪刀,一面乱刺,一面大声呼救,我奶奶醒过来了。随后我听见几声惨叫,几个小流氓害怕了,一个个像抱头老鼠似的逃走了------
不说了,干一杯!
他还在喋喋不休。我妈虽然没念过书,但特聪明。那把剪刀她一直放在枕头底下,直到改嫁给我现在的后爸。那天晚上我吓得哇哇大哭,我妈不让我哭,说人活着就应该坚强。
后来我重看《西西里的美丽传说》,竟有种难以言明的痛苦,我想这应该和寡妇有关。
日期:2013-11-17 11:00:27
四
林小伟的瑞士钢刀买回来了,寒光闪闪,吹毛断发,从此刀不离身,江湖上又多了一个传说。林芳她爸又打她了,因为这个杀猪的汉子听说自己的女儿恋爱了,这还了得,好好的姑娘家还不被人给糟蹋了。我至今还能想象出那样一幕:一个单薄的女孩跪在地上,她的父亲用碗口般粗的木棍在她身上打下去,要不是林芳她母亲拉着,我甚至怀疑她会被打死。
第二天,林芳没来上学。
第三天,林小伟也没来上学。
我跟林文开玩笑说,这小子是不是去她家提亲了。
原来,林芳她爸打完她之后,就咆哮着说不让她去学校了。林芳坚持要读,在苦苦哀求着。林芳母亲就说,让她读完初中吧!只要不跟那个林小伟混在一起就是了。林芳只能含泪点头答应。林芳在江苏打工的姐姐也在电话里说,让她读完初中。
第二天晚上,林芳打电话给林小伟,说咱们俩以后别交往了,我想念完初中,我已经答应了我爸,你以后别来找我了。林小伟一言不发,过了好一会才说,你爸是不是知道了?是不是又打你了?林芳哭出了声音,说,你别问了,这都不管你的事,你以后好好读书吧,我们不是一路人,你会有个好前程的。
第三天,林小伟背起书包早早地出了门,只是没来学校,而是去了林芳她们村。一夜没睡的林小伟两眼血红,像是要杀人去似的。只是刚到她们村,林小伟就害怕了,毕竟才16岁,他早就听说林芳她爸是个杀猪的,尽管林小伟把瑞士钢刀给带上了。就这样,林小伟在她家不远处徘徊了整整一个上午,桃花开了又谢,依旧没有勇气走进去。他太小,不能给她许诺一个看得见的未来,我想,这才是他当时没有勇气走进去的原因。
林芳又上学了,林小伟没去打扰她,只是在她身后默默地关注着她,这种持久地关注令他疯狂,忘乎所以,仿佛天地间只有一个林芳存在。一次,老师让林芳回答问题,林芳低着头、红着脸,默不作声。林小伟站起身来,说我来帮她回答。全班的女生都在窃窃私语,仿佛夜晚的老鼠在仓库啃食粮食。
作为老师们重点培育的对象,林小伟的爱情遭到了扼杀,班主任胡老师打电话给他的父亲,说孩子正处在关键冲刺阶段,万不可分心,恋爱是要不得的。林小伟他爸于是粗暴干涉,皮带都打断了两根,硬是要儿子跟她断绝一切来往,一心考北大。林小伟从此恨死了北大,以后谁要是提北大,他就把钢刀给亮出来。
那一天,对我和林文来说是个稀松平常的日子,但对于林小伟来说,他找到了自己生命的意义,值得他去坚守的东西,尽管在很多人看来是条不归路——林芳在半道上让周强一伙人给截住了,一言一语地调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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