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放弃,这件事事先毫无征兆。当我跟陈颜青说起的时候,他觉得很奇怪,她对你挺好的,陪我们一起逛浦东、坐地铁,你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不,你不懂,
你就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哎呀!管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先把她上了才是正道。
不许胡说,
我承认我当时内心还没有强大到跟她在一起的地步,我终究成不了流氓。回去之后,我再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也不再给她写信,他们都感到很奇怪。我也觉得很奇怪,爱情,不是能够穿越这些世俗的东西吗?可它穿越不了我那颗脆弱敏感的心。
大三那年,我开始追外国语学院的小女生。这件事也是毫无征兆,我当时甚至都鄙视我自己。后来我才明白,有些人是用来成长的,有些人是用来一辈子怀念的,而有些人是适合在一起的。我希望我能俯视她,在魔都我仰望了一天就受够了,我觉得很累。她叫晋珊,我很喜欢她,娇小可爱,又有一丝俏皮。这样的感觉让我很震惊。我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直到现在回想起来,我还是不十分确定。我第一次是跟她表白的。
那一天天气尚可,夜晚校园里的林荫道隐隐绰绰,最适合男女之间说情话了,我们一边走一边说着,直到我沉默不语之后,她还在继续往前走,她觉得今天我有些不对劲。的确,我事先就想好要跟她表白的,
我喜欢你!她不做声。
我真的喜欢你!她低着头,
我爱你,她照样一言不发
我冲上去抱着她,她挣扎着离开,说,别这样,
说实话,男人尽管都是色狼,可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多少没有心思想这些。每晚看过A片之后,躺在床上的男人是禽兽,肮脏与邪恶一起袭来,可等你真来到她面前的时候,一切都会烟消云散。她回去了,没有给我任何答复。
后来的故事无比俗套,跟狗血电视剧并无二致,我给她买东西,为她牵肠挂肚,我们一起散步一起奔跑,如同言情小说一样恶俗。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完成了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接吻以及我第一次伸出舌头。我不知道我抱她的时候有没有想起周丽萍。
后来的事情就愈加狗血了——我想跟她上床。我暗骂我自己,觉得自己是畜生,可我就想跟她上床,关于这一点我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
大三下学期的时候,我买了台电脑。我现在觉得,我当初买电脑的最大原因就是为了看A片,无所顾忌地看A片。不比在网吧,偷偷摸摸跟个做贼似的。我必须承认,那段时间跟她上床的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年轻人**太强了,根本来不及思考什么是爱情,就像现代人都太忙了一样,根本不会思考人生是什么。
学校旁边专为情侣开设的小旅馆俯眼皆是,旁边的医院在学校到处散发有关堕胎的广告,连学校的电线杆上都贴满了医治性病的讯息,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在暗示我,我要跟她上床。
日期:2013-12-16 13:07:42
十九
就在我千方百计想着要怎么跟她来说上床这件事情时,她突然提出要跟我分手,这让我感到很纳闷,难道说她提前预知到我内心的想法?这不可能。我觉得她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问她为什么,她竟无比淡定地告诉我说自己要考研。我说谈恋爱并不影响考研,可她却在一个劲地说着我不能分心,我必须得考上,我一个小姑娘家从大山深处走出来不容易,我只希望自己能拥有个更高的起点,祝你幸福,你是个好人。
可我们不合适,对不对?
别问了!很多所谓的大学情侣还不是一毕业就分手,我想长痛不如短痛,还是现在分手的好。你也该为自己的将来好好打算打算吧!我走了,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林文说得对,女人一旦变了心,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前几天她还她跟我撒娇呢,让我陪她去西递、宏村,今天就变了另外一副面孔,拒人于千里之外,连个余地都没给我留。
后来,我才感觉自己上当了,我觉得她对我已经没有了感觉。她当初之所以选择跟我在一起,无非只是想在大学里谈一场恋爱而已。现在愿望既已达成,就不必再恋战了。她一直都很理性,即便在热恋当中也是一样,不该碰的地方绝对不让我碰,这让我感到很吃惊。我连她的胸部都没有摸到,就这样被甩了,更别说什么上床了。难道说我跟她在一起就是为了上床?
我开始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校园里,不必每天给她发短信了,更不需要每天都打电话给她。可我时常会感到一阵一阵的空虚,经常会望着手机上的号码发呆。我不愿意想起她,我恨她,咬牙切齿地恨。我开始想周丽萍,不知道她现在在魔都怎么样了?她应该有男朋友了吧?我经常这样问自己,何妨给她打个电话呢?
喂,你现在过得好吗?
真是稀奇啊!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你来,可能是这个春天惹的祸吧!
春天,我的那个春天早已经走远了,它已经——不在了。
我知道一直都是我不好,请你原谅我!
千万别这么说,你又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你——还有什么事吗?我男朋友等着我去吃饭!
好吧,再见!
再见!
这样的结果是我想到过的,可我还是想试一试。一年过去了,我们成了陌生人,甚至是仇人。人都是这样,总是善于给自己找不自在,我苦笑着,心里在滴血。
我不再有欢声笑语,我的眉头总是紧锁着。现实的压迫感越来越强烈,我发现周围的人都开始发奋,都在想着自己未来的前途,考研的考研,拼爹的拼爹,考公务员的考公务员。我觉得我也应该为自己的前途好好考虑考虑了。
那时候,考公务员还远没有现在这么火爆。学生都很现实,也都变得自私了,不再愿意当人民的公仆。我爸坚决支持我考公务员,他觉得当官比一切都好,跟富商一样有钱,比富商更有地位。可我却想考北大的研究生。北大在我眼里一直是神圣的,只是我英语不行,否则我一定会考进北大。就这样,我决定考公务员。这是一个让我后悔终生的决定。
那次打电话给周丽萍不久之后,我便开始发奋。整整一年时光,我仿佛回到了自己的高中时代,我使劲全身力气,只为成为体制内的人,享受体制内的一切好处,据说还能分房。我从未想过要为人民服务。
那一年,寝室里悄然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小胖子守得云开见日出,罗琳最终决定跟他在一起了;陈颜青在进行着自己大学时代的黄昏恋,他想留下一抹回忆。我觉得他一点也不喜欢那个女生,不过他需要她;刘伟也开始考研了,我觉得这是个天大的笑话。
我没再跟周丽萍联系,不是因为她有男朋友了,也不是因为我们在异地,我觉得自己一无所有。我那时候才真正明白,要想征服女人,你先得征服世界才行。我想征服世界,我甚至在幻想,有一天,我衣锦还乡,我一定会开着宝马去找她,无论她有没有结婚,无论她在什么地方。我不会再仰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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