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胜局——白起的巅峰时刻》
第52节

作者: 翰林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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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1-12 09:52:37
  【正文 107 】
  望楼上的赵军哨兵眼见秦将拉弓射箭,箭头火光熊熊,来不及惊呼,阵地上已火光突起。冲车先着了火,接着是士兵。城楼上的连弩车,密集地攻击盾牌营,其强大的杀伤力将原本阵形规矩的盾牌营打得七零八落,乱成一团。着了火的冲车营为盾牌营所阻,无法后撤,而木制盾牌又为油火引着,于是忽啦啦一片大乱。黑衣督战队声嘶力竭地喊,后退者斩。但赵军还是后退了。郑虎跳下指挥车,手持茅戟,龙卷风一样冲上前来,柱子一样立在原地,这才稳住阵脚。

  赵括脸色铁青,不停地派探马侦察左右两翼的情况。
  赵军撤至安全距离。
  王陵惊奇地发现,赵军竟然将云梯架到了关口两侧的山崖上。他们这是?他们这是铤而走险,意图抢占制高点。
  当黑衣敢死队终于登上山顶时,他们碰到了及时赶来的陷队之士。短兵相见,他们就地展开决杀。黑衣敢死队不断攀云梯而上。王翦勒兵来接应陷队之士。
  远处的高地上,白起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烈日娇阳下,赵军被耗在这已整整五天了。前方的伤亡数字不断增加,赵括内心烦闷。这夜,月明星稀,赵括信步踱出中军帐,日间的血与火,杀与伐,仿佛被这黑魆魆的夜色消解了去,总算暂时告一段落了,四匝虫声起落,倒让他觉得无比的安宁。“远处那连绵起伏的黑黝黝的轮廓,怕就是空仓岭吧,”赵括在心里想。望着空仓岭,赵括突然不安起来,仿佛它就是一块吸铁石,既吸引了他的目光,同时又牢牢地将赵军吸在它的山脚下。

  这犯了兵家大忌。
  “他这是犯了兵家大忌,”白起道,“时机已成熟,明儿准备出击。”
  第二天一大早,赵括正调兵遣将,打算稍稍收缩兵力,待两侧山顶上的黑衣敢死队安全撤离后,即后撤至安全距离,学其父的阏与之战,诱敌出城来决一死战。也就在这时,情形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高平关突然城门大开,秦军人手一捆草,边跑边扔草藉地,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赵军阵地扑来。
  两军对阵,王陵跃马出阵,郑虎亦挺枪前来。
  “来将何人,报上名来。”
  “吾乃武安君白起手下大将王陵是也。”
  王陵声若洪钟,字字皆送入赵军之耳。再看关楼上,原来的王字帅旗,突然之间换成了白字帅旗,迎风呼呼作响。
  “果然武安君。”赵括暗暗吃惊。
  王容道:“此子人称人屠,擅打歼灭战,不得不防。”

  “两翼情况如何?”
  “尚无动静。”
  “务必加强监视,不可麻弊大意,”赵括道,“传令,且战且退,大军本部移至光狼城。”
  王容得令准备去了。

  却说两军阵前,王陵用枪指着郑虎道,“速速报上名来,吾枪下不死无名之鬼。”
  “马服君赵括前营大将郑虎是也。”
  “哈哈哈,无名小鬼耳。”
  郑虎大怒,挺枪来战,王陵亦策马接战。双方你来我往,大战数十回合不见胜负。王翦见状,瞧一空档,搭弓射箭,正中郑虎的肩膀,彼败入阵中。秦军乘势掩杀,赵军后撤三十里下寨。

  被困在山顶上的黑衣敢死队,此时后无退路,前却有劲旅,无论如何勇猛无敌,终是寡不敌众。山顶上尸横遍野,关口山谷里人马沈藉,赵军士气大伤。
  有侥幸逃脱的黑衣死士跌跌撞撞地回来报告说,空仓岭所谓粮仓,不过是敌秦布设的一个计谋。
  原来空仓岭有一处山腰不仅山势平缓,而且到处有成片成堆的黄沙。望着这状如米粒的细沙,白起心生一计,命人在山坡上用苇席和牛皮,修起一座座粮仓,粮仓建成后,他又暗令兵卒,在夜间将黄沙装入车中拉下山去,次日大车小车浩浩荡荡地拉上山来,装进仓里。兵卒不解。白起道:“兵不厌诈么!”
  黑衣死士道:“不过是一仓仓黄沙而已。”
  大家一脸惊愕。
  日期:2014-01-13 16:44:25
  【正文 108 】

  左军校尉扈辄道:“事不宜迟,赶紧收缩防线。”
  右军校尉赵脱、中军校尉魏泥表示支持扈辄的意见。
  “慌什么,”赵括道,“都说白某人是人屠,咱们既然来了,那就会会,开开眼界。”
  于是,赵括命在开阔地带摆开阵式,以地势较高的光狼城为中心,筑成环形阵地。扈辄左军面北,赵脱右军面南,魏泥中军面东,傅豹军面西,正对敌秦的方向。外围筑起土墙,墙内弓弩手随时待命;墙外开挖壕沟,四面只开四个城门。赵括派出探马,一一探明敌来之路,应敌之路,埋伏之路,乘胜追击之路等等,私毫不敢掉以轻心。
  赵括摆出决战的架式,并不令白起感到奇怪,他环视众将道:“年轻人,越败了他,越不会跑。若让他赢一回,必跑无疑。因此,接下来一战,事关整个战役的成败,诸位皆不可掉以轻心。”
  “报告。”蒙骜上前道,“末将依照命令,已将防务移给司马梗,前来听候调遣。”
  “很好。”白起道,“明日出阵,务要斩他几员大将。”
  众将一一领了任务,回营歇息,一夜无话。
  次日一大早,两军按事先约定在开阔地带拉开架式。秦军第一个出阵的是蒙骜,赵军则是急于报一箭之仇的郑虎。两强相遇,便挥刀互取性命。几个回合下来,无奈郑虎有伤在肩,一个破绽,被蒙骜斩下马来。
  扈辄见状大怨,挺枪来战。王翦跃马出阵,替下蒙骜,双方打得难解难分。
  指挥车上的白起盯着那两马壮硕的战马看了一会,然后对卫谟道:“呆儿出战,不管输赢,均乘机掩杀过去,打他个措手不及。”
  卫谟下去布置去了。
  接着杨端和对待赵脱。他刚一出阵,白起即举起了令旗,秦军瞬间变换阵形。对面的赵括看得很清楚,大将位于阵形中后,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结,分作若干鱼鳞状的小方阵,按梯次配置,前端微凸,这是典型的进攻阵形——鱼丽阵。

  “白起要进攻了。”赵括道。
  赵军摆出衡轭阵。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秦军的鼓声突然密集起来,杨端和双脚一夹战马,他的身躯往前一俯,轻轻地从赵脱身边掠过去,后面的秦轻骑紧随其后。中央冲锋开始了。
  赵脱瞬间为千军万马所挟裹,一阵奋力拼杀之后终于招架不住,死于乱枪之下。王翦、蒙骜紧随杨端和之后,猛攻衡轭阵的中央阵形。看看就要冲破,这时,黑衣亲兵适时出现,手刃了几名乱蹿的士兵,稳住了阵脚。
  见此情景,白起知道再攻也是无益,于是鸣金收兵,带着郑虎、赵脱的人头,庆功去了。赵括亦收兵回营,黑着脸,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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