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科九年》
第9节

作者: hshen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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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后我才明白为什么海容在分配安迪的演讲次序上有所犹疑,安迪就象个重磅丨炸丨弹,使用不当,容易造成不必要的眩晕。最后海容把安迪的讲座安排在中间,这样进可攻,退可守。我暗自赞同。
  当夜饭后,海容安排大家一起去酒吧坐坐,叫我这个本地土著推荐地方。我带他们来了一个用以前租界的老房子改造的酒吧。
  坐在木地板嘎吱嘎吱作响的酒吧里,安迪扭动了半天才找到在那个小沙发里的舒适坐姿。我本以为周伯通是不会对餐厅和酒吧里的东西有什么兴趣的,没想到安迪拿过酒单细细研读,很笃定地点了一瓶红酒。看我也感兴趣,安迪跟我聊起了红酒,他对红酒的了解居然也一如那些要命的芯片组,嘴里一大串酒庄的名字、气候分布和酿酒师的性格爱好什么的。我的那点菜鸟知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噎了回去。
  酒还没上来,我就有点晕了。
  第一次和配置比自己强大太多的选手连通,我感觉自己快死机了。
  是夜兴尽而归。海容搭着安迪的肩膀坚持要带他去进行第二场活动。我和其他人叫车回家。坐在出租车上,我纷乱的脑袋开始平静下来。平生第一次对一个人由衷地叹服,这种感觉让我有点感慨,也有点悲凉。

  小海
  我参加的第一次研讨会终于要开始了。我们一行七八个人,个个身着职业套装拎着电脑包,毕恭毕敬地站在客户会议室的门口,等待客户的到来。
  客户方面也来了不少人。一般这种规模的研讨会,如果客户经理工作做得还不错的话,一定会有一个相对重要的主管带领一队技术人员前来参加。听课的是技术人员,听音的是主管。
  海容的活儿干得还不错。
  一番寒暄,研讨会开始。海容先简单介绍本次研讨会的目的和议程以及我方人员,接着John Xu开始。作为最后一个演讲人,我可以好整以暇地观察听众的表情。
  由于是开篇第一人,大家的注意力都很集中,但很少人问问题,气氛相对沉闷;第二人是小雪。小雪的风格轻灵而专业,有女工程师特有的优势。很快,客户的问题开始出来了,大家开始热烈地讨论。这应该是研讨会最好的状态。小雪左拆右挡,应对自如。海容很兴奋地不时在本子上做记录。
  中场休息时,海容和主管亲密地聊天。John介绍我和几个客户的工程师认识。其中一个叫小海,长得极像我大学的一个同学。他看起来年纪很轻,可是表情异常沉稳,动作也挺持重。
  接下来的议题属于安迪。
  安迪一开始还能把持自己尽量少地出现英文单词,可是到后来兴奋处,又原形毕露了。当他又举着两手又开始捻动的时候,下面射来的目光已经开始迷离和散乱。我知道,眩晕开始了。可是,当我悄悄环顾四周时,发现小海在安迪讲出一个技术优势时,轻轻笑了一下,是那种买者对卖者的吆喝的理解的笑。
  他还在跟着安迪。

  海容
  小海提了一个问题。看得出来,安迪很兴奋,呼哧呼哧地和小海讨论,两人的话题猛地扯出去好远。海容开始坐不住了,他手指手表暗示安迪。此时的安迪犹如周伯通遇见了能和他过招的高手,根本没注意到海容的手势。
  海容不得不强插进去,提醒大家就此议题日后再做专门讨论,安迪方才悻悻地停止,坐到一边擦汗去了。
  由于安迪多占用了一部分时间,我的议题时间变短了。我接上自己的电脑,切换上投影仪,开始。
  由于准备得比较多,所以我的话很多,讲得绵密而快速,但缺乏深度。
  那时的我不象有经验的工程师,边讲边巡视客户的反应。我在讲的时候基本凝视着屏幕,生怕跟谁接上了眼线而被问上不懂的问题。还好,经过安迪轰炸的有些人已经开始走神。我偷眼看了看小海,小海没有迎接我的目光,温驯地低头看资料去了。
  讲到后来,我被自己讲兴奋了,一开始的紧张已经荡然无存,这几天的储备正准备倾囊而出,这时,我看到海容笑着用手指他的手表。
  于是,我也很快结束了。
  回公司的路上,我,John,海容还有小雪同坐一辆车。大家讨论了一番今天的效果之后一段时间变得很安静。John突然说,hshen2007今天讲得不错啊,是吧,海容?
  没有反应。
  海容正懒懒地靠在我边上,眼睛失神地看着外面。
  我有点尴尬,正想自嘲几句。坐前座的小雪回头笑着对我说,诶,你今天讲的真的蛮好的。
  这时海容轻飘飘地说:不错不错。

  朱总
  这个城市的江南有几所大学,那时每所大学的门口到了下午和晚上都会遍布临时搭建起来的小食摊店。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煎炸声四起,油烟飘荡,隔着好远就能闻到烧烤的香味。
  那段时间,我和朱总是这里的常客。一般我们会来到相熟的那家店,跟老板娘打个招呼,然后找位子坐下。老板娘拿着小本儿和笔过来,我们点菜。这里是没有菜单的,全看小摊上一字摆出的材料点菜。记得那时候冬天就吃狗肉火锅加菠菜,夏天就吃麻辣虾球、炒藕带。另外,还要老板娘帮我们叫上其他摊位的红豆沙和几串烧烤。
  点完菜,我们俩划拳决定谁去买当天的报纸。报纸拿来后,一人分几页。喝着红豆沙,就着烤肉串儿,聊两句当日的新闻,过一会儿,热腾腾的菜就端上来啦。
  看出我的心情不太好,朱总没说什么。
  后来我们聊到这个老板娘的生意,想计算她一天的收入能有多少。算了半天,好像也不是很大的数字。朱总很感慨,说:你看,每天这么辛苦,还要吆喝陪笑脸,也就赚这么点。
  我笑了,对她说:我明白你的意思。
  朱总也笑了,举着红豆沙说:来,干杯!

  Hshen2007
  还是那条林荫道,浓雾一直没有散去,马的鸾铃也越来越近。你勒住马的缰绳,马无奈地停下,低头打了一个响鼻,蹄子在地上一下一下地刨。
  浓雾中渐渐出现一个马队,马上的每个人都穿着厚厚的盔甲,铿锵作响。你闪到路边,你的马焦躁地叫了一声,在幽静的树林里传得很远。
  马队上的人个个目不斜视,哄哄地从你身边过去。
  你的马不耐烦地在路边转圈,你拉转马头,看着这个马队远去的方向怅然若失。
  我面前的茶杯空了又满,满了又空。我说,不行了,不想玩了,伤自尊了。
  你再次把茶杯倒满,说:你行的,你脸皮厚。

  阿杰
  我想,到一个新地方,最难的是找准自己的角色。找准了你到底是谁,接下来要干嘛这个问题就容易多了。
  研讨会之后有一系列的跟进工作,我和海容都变得忙碌起来,沟通也日益增多。海容开始常驻在这里,他把见客户穿的套装挂在办公室里,如消防员一般能在接了电话几分钟之内就穿戴整齐迅速出门。
  我埋头在一堆资料和文档中不能自拔,旁边悠哉游哉的老威经常怜悯地过来看看我说,你们的活儿怎么这么难搞,这些东西怎么还要自己做呢?不是有代理吗?
  我从资料堆中抬起头,凄惨地对他笑笑,然后继续。
  相对于我和海容的紧张忙碌,阿杰和老威这对搭档确实显得游刃有余。经常见他们俩神采飞扬地从外面回来,谈论一番饭桌上的趣事,打开电脑看看股票,然后又嘻嘻哈哈地出去了。
  有一次阿杰跟我在会议室抽烟,聊到代理这个话题。阿杰说,这个你可要去问海容,我还要向他请教呢。“不过,”他又诡异地一笑,说,“你知道这些代理怎么评价思科的销售吗?我昨天刚听到一个说法。”
  “怎么说?”
  “出门就打的,急了就找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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