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ssie没再说什么,从她的嘴角我知道她很高兴。
我也很高兴。
国燕
因为是第一次,所以提前了整整三个小时到达虹桥机场国际出口。结果没想到出关手续办得异乎寻常地顺利,所有事情办完跑到里面坐下的时候距离起飞还有两个小时。
国燕他们也到得挺早,大家坐在阳光照射的大玻璃窗前无所事事。
“你有驾照吗?”国燕问我。我说没有,他又问了其他几个人,结果没一个人会开车。
“惨了,”国燕说,“那边没车很惨的。”
接着,他又给几个去过美国的同事打电话,确认在机场如何叫出租车之类的事情。
出远门,有个这样的同伴真好。
美联航的飞机统一漆成深灰和蓝色,我挺喜欢,独自站在玻璃窗前端详了很久。今天天气很好,空气难得地清澈纯净。硕大的747飞机背上隆起一块,带着低低的轰鸣声趴在阳光下。
我的毛病又犯了,我用力地对自己说:这是我第一次飞出这个国家。
hshen2007
从上海飞东京成田机场挺快,两个小时左右就到了。此时距离下一个联程航班起飞还有大约七个小时,按照预定计划,我们准备在机场办临时签证到成田镇去晃晃。
手续办得挺顺利,日本工作人员的英语说得让人不敢恭维,我们的同样不敢恭维,好在大家最终都能弄懂彼此的意思,最后拿到一个为期三天的短签。有几个同事不愿意折腾,留在机场逛免税店去了。我和国燕还有小吴轻装下到机场地下,坐地铁前往成田。
地铁挺干净,人很少。四壁贴满了各种广告,但还不显得杂乱。也有液晶屏幕播放滚动的电视广告和到站通知。我对国燕说,你说咱们几个这么坐着不说话,不也跟本地人差不多嘛。
遂讲起了国语,国燕甚至“册那,册那”不绝地说起了上海话。
中间到站停车,上来几个日本女中学生,穿着海军领制服,及膝的裙子,脚踝上方堆着罗里罗嗦的长毛线袜。
突然见到了制服少女的真人版,我们几个的中文谈话都不留神停止了。
成田是个挺干净的小镇,街道狭窄而且曲里拐弯。我们三人漫无目的地信步徜徉,顺着一条小街一直走下去。我注意到这里街边的排水道都盖着一种很精致的不锈钢盖板,上面有狭长的镂空孔洞,是个挺不错的设计。
每次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我总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晕眩感觉,不知为何。正在晕着,国燕突然拉了我一下,说:诶,红灯区红灯区。我顺着看过去,果然有些很醒目的广告贴在一个灯箱里,大体是一些女孩子的介绍和联络方式。我们仔细端详了许久。
由于时间并不是很充裕,我们在所谓红灯区没有逗留太久,找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饭馆就钻进去了。
里面传来一声苍老的问候,是一个年纪很大的婆婆。她掀起半截的门帘从里面出来,唯唯诺诺地请我们坐到榻上,然后拿过菜单。一看,只有日文。
“册那。”国燕说。
老婆婆还是笑着看着我们。
依照脑袋里残留的一点点日语经验,我找到有“定食”字眼的部分,瞎点了一个“うなぎ定食”,他们俩也只能跟从。老婆婆退下去之后,我暗自祈祷,希望这个“うなぎ”别是个太难吃的东西。
结果,端上来的是鳗鱼饭套餐。我长出了一口气。
在我当天的日记里,公元1999年3月21日的这顿鳗鱼饭花了我们每人1800日元。
hshen2007
从东京飞旧金山将要经历漫长的九个小时。
起飞伊始,我舍不得看自己带的书,怕早早看完了之后的时间无法消磨。于是拿起座椅前面的机上杂志翻看起来。但随着飞机渐渐进入平飞,我怎么也无法让自己专心看书。我开始回忆自己第一次坐飞机的情景。
那还是在四年以前,我刚刚从国营企业跳出来,还没到新公司就职。自己跑到上海玩了一趟,那时Vincent和Jessie还没有建立革命家庭,两人正在一个公司的同一个办公室甜蜜地神秘着。我们去钱柜唱歌,去锦沧文华吃自助餐,去看《狮子王》,去溜真冰。。。。。。我度过了一个圆满的假期。结束的时候,Jessie掏钱给我买了张机票回家,嘱咐我去要一个靠窗的座位。
第一次坐飞机,我一直拧着脖子看外面,结果,飞机落地的时候都快晕机了。
记得那次生平第一次跳出笼罩了自己二十多年的云层看到上面清晰湛蓝的天空的时候,我好像激动得想大叫。
那次以后,接着的便是一次次的起飞,升高,跃出云层,没过多久又一头扎下来,抖动一阵,砰然落地。一次次的飞行之旅渐渐对我来说变得习以为常。我也学会了像那些空中飞人那样一上飞机便倒头大睡然后在降落时那一下剧烈震动中醒来,也学会了换机票的时候要一张靠走道的座位而不再坐到窗边拧着脖子看外面,甚至,我已经有点厌倦坐飞机旅行了:座位狭窄、空气闭塞,噪音巨大、食品和饮料都乏善可陈。。。。。。第一次飞的时候那种对于云上面的世界的激动早已消失了。
我觉得有点遗憾,但是好像也无可挽回。
出乎我的意料,这架飞机的航线不是如我原来猜想的那样横跨太平洋,而是顺着大陆架,从海参崴到白令海峡最后从加拿大的西部海岸线绕一圈才到旧金山。不知是不是怕万一坠机了大家找不着陆地。
美联航的餐饮果然让人失望,不过,一直不停供应的各类葡萄酒让我觉得挺新鲜,要了几杯不歇气地喝,结果,那本带来的《红楼梦》刚刚看到“宝玉初试云雨情”我就昏昏睡去了。
Elaine
我给Elaine打了个电话,她说一会儿过来接我。
酒店在San Jose的Milpitas,当时还叫Holiday Inn。房间挺旧,墙角放着老式的轰隆作响的空调,茶几上摆着全套的咖啡具。我用咖啡机泡了一杯自己带来的茉莉花茶,拉开厚厚的窗帘打开玻璃窗,外面是刺眼的阳光。不远处双向八车道的101高速公路上满是大大小小的汽车在高速行驶,空气中有一种奇怪的清新味道,这让我觉得国内带来的烟抽起来都变了味。由于时差,我觉得身体轻飘飘地站不住。
不一会儿,Elaine和她老公到了。十几年不见,Elaine已经是成熟的少丨妇丨。看着她,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把眼前的形象和十几年跟着父母一起远赴重洋的那个小表妹联系在一起。她的老公是印尼华人,名字是Fred,姓是一大串英文字母,到现在我也没记住。他长着一张娃娃脸,看着很可爱。
一起到他们家晚饭。我的主要谈话对象是Elaine,用中文。Fred只能听懂极少的中文,说就更勉强了。我硬着头皮跟他进行了一番英语交流,后发现我们的谈话很快就要演变成《英语九百句》里面的情景对话,遂讪讪作罢,他也松了一口气。
他们的生活很简单,也很宁静。这让从喧嚣的国内来的我很惊讶,一对二十出头的年轻夫妇怎么每天晚上的活动就是晚餐之后电视再之后就是洗了睡,而且还觉得挺自得其乐,当时的我觉得挺不理解。
抽烟的时候,我自觉地跑到室外,顺着空无一人的小区便道走了一会儿。这里很安静,家家户户的窗口都泛出温暖的黄色灯光,可是都没什么声音传出来,偶尔一辆车从身边滑过,或者一架闪着灯的飞机从夜空传来微弱的引擎声。
考克斯
训练课挺乏味,尤其是还没倒好时差的我们面对一堆鬼佬用英文授课。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