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科九年》
第23节

作者: hshen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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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一辈子总有一些东西悬在你前面等着你去超越:大学的时候我需要超越一双心仪已久的耐克鞋;刚工作的时候我需要超越一台内存是4M的台式电脑;给日本人干活儿的时候我想超越一台真彩的笔记本;应聘思科的时候我想超越金陵饭店。。。。。。一旦你超越了这些东西,它就顿时变得毫无意义诺诺退下成为你人生战役中的又一个战利品,但与此同时准有另外一件东西又远远地悬在你前面了。
  很快,我入住的时候就可以不用在一楼大厅排队check in而只需要跟领班打个招呼便能拿到钥匙卡,然后坐电梯来到行政楼层的房间,房间里的茶几上会有一个草编的茶蒲,打开盖子,里面是一壶两杯的一套紫砂茶具,龙井茶已倒好,还是热的。
  坐下喝两杯茶,服务人员便会敲门来办理入住手续啦。
  记得那个房间有两扇落地大窗,窗帘居然还是电动的。有时深夜一个人无聊的时候,我会站在窗边看着下面冷清的街道上寂寞奔跑的出租车,一上一下地开动着这个电动窗帘。
  那接下来的悬在我前面的东西是什么呢?我还真没看清楚。

  2000年
  马克
  我周围的很多男性员工一直对自己的个人生活状态讳莫如深三缄其口,老威是一个,马克也是一个。不过二人风格稍有不同,老威的沉默伴随着冷静自信的微笑,让人觉得他神秘的背后有不止一个的人影;马克则显得纯情许多,老是很腼腆地笑着说,还没有呢还没有呢。
  千禧年到来的那天晚上,大家奉命在公司通宵加班守候以应对可能发生的问题,因此每个人都在酒店开了房间,大家也都不约而同地在共进晚餐的时候带上了家眷。
  这次晚餐人来得挺齐全。相处这么久,大家居然差不多是第一次和彼此的同伴一起打照面。阿杰的太太俏丽聪明,海容的夫人成熟温婉,老威心不在焉地和自己的女伴聊天,马克身边的女孩子清纯可爱。
  出房间抽烟的时候我问马克:老婆?
  马克腼腆地笑着说:不是不是。
  “情况?”
  “呵呵呵,哪里哪里。”
  “厉害!”
  当时针终于越过12那个数字的时候,宁静的黑夜依然宁静,思科的路由器还是呼呼运转,天气照常变冷,外面的路灯仍旧昏暗。我笑着对朱总说:诶,好像没什么事儿啊,我们都还健在。

  Hshen2007
  没错,大家在进入千禧这一瞬间感慨一番之后便迅速回到各自的角色运转起来。虽说人类到现在千禧只经历了宝贵的两个,可对于我和我周围的每个人来说,千禧也只不过是自己可怜的几十年寿命中没什么特别的一年而已。
  我渐渐对自己的这个小摊子熟悉起来,遇到需要处理的事情也有了固定的套路:客户的设备出问题了?记下问题,招呼代理过去先做初步勘探,代理搞不定反馈回来了,让代理先开case,然后和代理一起到现场再看解决的办法。客户对某个产品感兴趣或者有技术疑问需要解答?容易的立马通过书面反馈,复杂的自己网上找资料,再难一点的或者一些和bug有关的就发几封Email到公司内部相关的邮件群地址,总有几个热心的工程师能给你答案。客户想借用几块板卡?对不起,这个事儿请您找销售咨询一下。客户询价?我这儿能给您做一个公开的配置和报价,具体商务报价还是请您找销售。。。。。。
  在没有打大项目的时候,工程师也就是这么些事儿。主动性再强一点呢,就有事儿没事儿到客户那里坐坐,聊聊天。很多的信息都是在聊天的时候不知不觉地获得。虽说你不是掌柜,但是店小二也还是需要竖起耳朵听听客官在说些什么的。
  我花了不少时间来实践这种聊天的技巧:你得控制话题在你感兴趣的范围附近绕,但又不能指向性太明确,还得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离得太近了容易引起怀疑的时候,你还得扯开一点,但太远也不行,客户可没什么时间老是陪你乱侃。中学课文里《黔之驴》是我很喜欢的一篇文章,里面的“稍出近之,憫然,莫相知”就是这种谈话状态的另一种写照。
  三康姆宣布退出高端网络市场那一天,对于阿杰和马克来说简直是旱地一声春雷,他俩几乎是立刻带上工程师奔向客户那里,听说后来还真是力挽狂澜了几单。我也跑到客户那里吹风,没想到他们已经知道了,带着洞察一切的微笑看着我说:怎么样?你们爽了吧?这下没人和你们争啦。
  “哪里哪里,他们本来也争不过我们,哈哈哈。”我谦虚地笑着说。

  小钱
  经常在客户那边跑,就难免和一些对手厂商的员工打照面。由于大家都在看似专业竞争的外表下觊觎同一块并不太大的饼,因此见面时的表现就挺微妙:销售见面一般过分地热情招呼,有的甚至还勾肩搭背地寒暄,但他们交换的话题极其有限,大多和附近的娱乐场所有关。即使偶尔触及生意,也是假惺惺地互相恭维。
  工程师之间的对话稍微正常一点,聊聊技术发展的同时都各自保持着警惕的矜持。那时认识一个国内厂商的工程师小钱,刚入行不久,喜欢对江湖大事发表评论的他和我聊得不错。有一次因为他们公司发布一款连名称都和思科一样的低端路由器在江湖上引起轩然大波。我和他谈起这事儿,他告诉我好像有人要采取法律行动,不过又挺老道地说,这种事儿一般都会通过某种另外的渠道解决。“大家都是在这个圈儿里混的,彼此都会给个面子。”他说。
  后来思科在南边中了一张号称亚洲最大的ATM-LANE园区网,用户就是小钱他们公司,而且,是很戏剧性地从已经小签的三康姆手里翻回来的。负责那个客户的思科销售team一时名声大振风光无比,这个案例也被广泛地作为标本而在思科内部流传。
  之后,前面的那件所谓纠纷就不了了之了。
  后来的几年,已经转行的小钱碰到我总是会说起这个他认为是贪图小利养虎为患的故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这么回事。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思科在三康姆退出高端市场后有过一段甜蜜的日子,只是好景不长而已。

  海容
  就在我觉得一切都走上了自己可以控制的轨道,可以好好琢磨琢磨CCIE这件事儿的时候,海容却准备抽身而退了。
  那是一个冬天的中午,海容兴冲冲地跑过来叫我一起吃饭。
  这次没有在附近,海容叫了车,我们一起来到一家专门吃甲鱼乌龟的馆子。这个馆子很有趣,没有大堂而全是包房,居然还有两个人用的包房。
  海容很熟练地点了个所谓野生甲鱼火锅,服务员拎着一只活甲鱼上来给我们验明正身的时候,海容特别关他照务必让我们见到甲鱼的全尸。我笑着问海容:你怎么判别呢?
  服务员走了以后海容说,咳,说了比不说强,他们总会少拿走一点吧。
  热腾腾的甲鱼上来以后,两人专心地唏哩嗦咯吃了一阵,味道的确不错。海容拿张餐巾纸擦擦额头的汗说:兄弟啊,我们俩要拜拜啦。
  啥意思?
  海容又低下头去边吃边说:我推荐了个人,将来她做这边的销售。
  怎么呢?这边今年应该还有机会啊?
  海容抬起头看着我笑了笑说:那我就把这些庄稼留给你们啦,我总不能全拔光了再走啊。哈哈。
  我想,他是不会跟我说真实原因啦,其实也和我无关。但是无论如何他是我共事过的第一个销售,而且大家作为绑在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蚂蚱一起扑腾了一年多。
  我有点怅然若失。

  玉总
  海容并没有离开思科,我想他只是选择了把自己的主攻方向放到另一个更有把握有好收成的客户,而把这边交给新来的销售。
  被海容介绍进思科的新销售是玉总,女,原来在客户的管理部门工作。玉总30岁左右,身材高挑长发飘飘,她是带着鼓足的勇气和紧张的笑容走进思科办公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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