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
第45节

作者: 朱文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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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2-08-31 19:40:19

  到了自家门前,早见老母亲领头迎了出来,后边还跟着乡政府的乡长刘德才、书记王国龙、乡政府秘书李明浩、乔头村支部书记乔宽明、村长乔军,还有乔猛上小学时的启蒙老师张国栋。张国栋一头白发,就连胡须都是白的。一行人毕恭毕敬,王书记上前和乔猛握了手,其余人在后头笑哈哈地向乔猛挥手致敬。
  乔猛家是一栋拱形圆门,二层小高楼,是乔猛在部队当了官后修的,后来乔猛回乡,家中常有政府人员上门,乔猛就又出资七万元重新装修一新,厨房、卫生间、会客厅、卧室都与城市套房同一个标准。现在一行人由乔猛领着重新入了圆形拱门,在大厅里围成一圈坐在沙发上,象听指示般都将眼光投向乔猛。乔猛脸带笑容,露出对每个人的感激之情,和在座的客人一一握手。秘书谢兰这一刻做起了服务员的工作,她一进门就拉着乔母的双手一同进了厨房,厨房里七、八个农家妇女正忙得团团转。这时候谢兰在客厅里为每人倒了茶。乔猛的弟弟乔勇也在忙着招呼,乔勇原是一个泥工,专为乡里人修房,自从乔猛当了官,乔勇就在乔家村当了民办教师,大前年还转了正,如今也是一个拿国家铁饭碗的,这就叫“朝中有人好做官”。乔勇平时粗声粗气,没当教师之前是个专打老婆的料,当了教师就和以前的老婆离了婚,如今是一个人过日子。这一刻乔勇显得毕恭毕敬,一脸的谦和,笑容满面地在人前人后散烟、递凳子。乔猛没想到乡政府的干部会来,他原计划自己偷偷回乡,只和村院里的爷叔侄小们见一次面,主要是见见父母亲和家人,就连自己在城里的老婆小孩都没带来。乡政府的乡长书记一来就与原来的那种会餐不同了,他知道乡里人怕见干部,特别是乡干部,乡里人是既怕又恨的,自己当副镇长时就领教了乡里农民的看法。乔猛招呼大家看电视,乔勇开了一扇房间的门,已在房内摆了一桌麻将,乔猛、王国龙、村支书乔宽明和乡长刘德才已就坐开战。司机王六和村长乔军下起了象棋,张国栋老师和李秘书围成一个圈在观阵。乔猛本是邀张老师玩麻将的,扶着张老的双肩很诚挚地表态,输了算他乔猛的,嬴了算张老的。一进门,乔猛就对张老施以格外的礼节,握着张老的手直呼恩师。乔猛小学没毕业,所以他没什么老师,如今当了官,这位小学启蒙的老师就是恩师了。张老笑着露出他一张快掉完了牙齿的嘴,连连摆手,满眼里含着对这位学生的爱戴和欢喜。张老在乡下小学任教四十余年,也可谓桃李满天下,有做官的,也有经商的,当然太多的都是农民,还有一大部分在社会上为非作歹。张老为人耿直,能言善辨,还喜好写文章,写得一手好毛笔字,退休之后就为乡里人在红白喜事时写写对联、祭文,为谁家孩子起起名之类的,日子倒也过得悠闲自在。但张老痛恨那些为非作歹的学生,在村院里与人谈起某某学生上了法院、判了徒刑,张老总气得多日不言不语,后来张老对政府乱收费、乱罚款、鱼肉百姓的劣迹也总心带感慨,为这事,张老写过上丨访丨的诉状,省里的党报上还刊登过张老的大名。所以张老在乔家村享有很好的名声,几个在外做官和做生意的学生一回家,见了老母就必来见张老,张老为人慈祥,对人总是一脸慈爱,谁都愿与张老谈谈贴心的话语,聆听张老的为人教诲。

  日期:2012-08-31 20:31:46
  这一刻,张老专注地望着两个年轻人下棋,客厅外边已进来了同院里的后生和乔猛年长的叔伯,共有十几个人,都是乔猛的亲戚。小院顿时一片闹哄哄的。乔二牛也换了衣站在客厅外向里张望,他一见张老就忙用笑脸打招呼,村里人在门外望一眼客厅就过到后厅去了,后厅是一间乔猛家的杂房,平日是放一些农具、扫把之类的东西,今日下午被乔勇收拾干净,现在村里人就在这间杂房里就了座。

  窗外夕阳早已象个入寝的新娘,慢慢拉上罗纱账幔,天空灰暗下来,夜色渐沉。小院拉亮了一盏明晃晃的电灯,四张漆木圆桌摆上了各色菜肴。 两张搁在客厅,两张搁在杂房。二十余人齐涮涮围着餐桌都就了座。依照乡下风俗,今日乔猛坐了靠中堂边的上席,乔父、乔母紧挨乔猛就坐,乔勇在杂房陪了村里的上亲下戚。客厅里一侧是乡政府书记王国龙、乡长刘德才、秘书李明浩、乔县长的秘书谢兰。另一侧是乔猛的老师张老、司机王六、村支书乔宽明和村长乔军。中堂里在没上菜之前,乔母安排乔勇往祖宗的神坎上插了香,两边点了红烛,中间摆放了热汽腾腾的猪肉、美酒和素果。这一刻正香烟袅袅。

  乔猛端起手中的酒杯站了起来,其余人也就齐涮涮地起身,乔猛忙压了压手,招呼众人落座,众人坐下,乔猛就引杯开了口:“乔猛我是个粗人,只会喝酒,不会写字,更识不得多少道理,今日我备一些薄酒回乡,主要是想谢我的双亲、我的恩师和我乡里的叔伯侄小、同龄伙伴,别人为官是靠真才实学,我乔猛为官靠的是喝酒吃菜。”众人忙说乔猛谦虚,乔猛望一眼他的恩师,接着说:“但如今我也算是大权在握,我在做好我这个副县长的同时,会为我的家乡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贡献,几年前我为咱乡里修了一座桥,那座桥共花掉三十余万元,村里人道了我的好,别村的人就骂我自私,人家连饭都还吃不饱,我却拿一大把的票子修路架桥,说句自私的话,这是我的权力呢,谁叫你们村没有做官的?”

  日期:2012-08-31 20:36:29

  这一刻,张老专注地望着两个年轻人下棋,客厅外边已进来了同院里的后生和乔猛年长的叔伯,共有十几个人,都是乔猛的亲戚。小院顿时一片闹哄哄的。乔二牛也换了衣站在客厅外向里张望,他一见张老就忙用笑脸打招呼,村里人在门外望一眼客厅就过到后厅去了,后厅是一间乔猛家的杂房,平日是放一些农具、扫把之类的东西,今日下午被乔勇收拾干净,现在村里人就在这间杂房里就了座。

  窗外夕阳早已象个入寝的新娘,慢慢拉上罗纱账幔,天空灰暗下来,夜色渐沉。小院拉亮了一盏明晃晃的电灯,四张漆木圆桌摆上了各色菜肴。 两张搁在客厅,两张搁在杂房。二十余人齐涮涮围着餐桌都就了座。依照乡下风俗,今日乔猛坐了靠中堂边的上席,乔父、乔母紧挨乔猛就坐,乔勇在杂房陪了村里的上亲下戚。客厅里一侧是乡政府书记王国龙、乡长刘德才、秘书李明浩、乔县长的秘书谢兰。另一侧是乔猛的老师张老、司机王六、村支书乔宽明和村长乔军。中堂里在没上菜之前,乔母安排乔勇往祖宗的神坎上插了香,两边点了红烛,中间摆放了热汽腾腾的猪肉、美酒和素果。这一刻正香烟袅袅。

  乔猛端起手中的酒杯站了起来,其余人也就齐涮涮地起身,乔猛忙压了压手,招呼众人落座,众人坐下,乔猛就引杯开了口:“乔猛我是个粗人,只会喝酒,不会写字,更识不得多少道理,今日我备一些薄酒回乡,主要是想谢我的双亲、我的恩师和我乡里的叔伯侄小、同龄伙伴,别人为官是靠真才实学,我乔猛为官靠的是喝酒吃菜。”众人忙说乔猛谦虚,乔猛望一眼他的恩师,接着说:“但如今我也算是大权在握,我在做好我这个副县长的同时,会为我的家乡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贡献,几年前我为咱乡里修了一座桥,那座桥共花掉三十余万元,村里人道了我的好,别村的人就骂我自私,人家连饭都还吃不饱,我却拿一大把的票子修路架桥,说句自私的话,这是我的权力呢,谁叫你们村没有做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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