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奶奶连忙说道:“你带你的路吧,我就是唠闲磕。这坟圈子的地方,我不会再来了。吓人到怪的。”
按照现在的说法,太奶奶是被这大坟把八卦的心思给扒出来了。这狐狸这么一闹,这点心思也就下去了。女人嘛,天生愿意打听和传递一些小道消息。
走了不一会,太奶奶远远地看见王贵点了气死风灯,在路边抽着烟袋锅儿直跺脚。太奶奶见此,心底是彻底地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作妖的事儿,今儿就摊到我头上了,以后晚上的活还是少接一点吧。
太奶奶一边瞎想,一边往马车那边走。等到了马车,太奶奶也没含糊,直接把鸡蛋、肉、棉花给了红狐狸。那红狐狸也没客气,用嘴叼着篮子转身就走了。
王贵见此嘟囔了一句,最终也没多说。太奶奶这一宿是一点枕头都没占,加上天气冷,连惊带吓的,也没搭茬。摆摆手,让王贵赶紧给她送回家去。等太奶奶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放亮了。按说,这事儿到此皆大欢喜,也就该完了。可这事儿才刚刚开始。
先说着王贵,在苏地主家当长工,工钱就是按老规矩来。饿不着,冻不着,但也谈不上吃好穿好。他眼看着太奶奶把一篮鸡蛋和一块肉给了狐狸,就动了心思。找了一个辙,没有在太奶奶家住,说是东家生孩子可能会用车,得赶紧回去。其实是想回去找狐狸,一来有鸡蛋和肉棉花,二来,火红的狐狸皮绝对值很多钱。如果把这些个东西弄到手,家里岂不是可以一夜能够翻身,足够买几亩薄地,做一个自给自足的中农了。
王贵要走,太奶奶没执意留下,但还是拦住王贵:“王贵,你可别起歹毒心思,那狐狸不是善茬,可不是你能动得了的。”王贵看了看太奶奶没吭声。太奶奶心底长叹了一声,到底也没多说。拿出6个鸡蛋出来,塞给王贵。“狐狸拿走一篮子鸡蛋,我这儿还剩几个,你拿回去吃,跑了一宿了,也怪累的。”
王贵推脱不要,太奶奶还是把鸡蛋放在马车上,拿着那匹花布回家了。
辞了太奶奶,王贵不多时就到了狐狸拦车的地方,顺着太奶奶的脚印很快就能看见两只狐狸围着四只小狐狸在那里亲热。王贵心里大喜:这是天老爷赏给我一个大馅饼。于是放轻脚步往这狐狸跟前凑。熟话说利令智昏,王贵就看见眼跟前这狐狸了,就没发觉身边风也停了,月亮也沉了,周遭安静的要命。王贵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还有自己的心跳声。王贵当车把式这么多年,稀奇古怪的事儿,也遇到不少。放在平时,王贵一定会发现问题,停下来,把帽子拿下来掸掸衣服,抽一烟锅子烟。
但今天,王贵也算是财迷了心窍,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了。眼看着离着狐狸就3-4的距离,王贵觉得正是动手的好机会。就拿出了手里的赶车鞭子。可就这个时候,突然看见红狐狸转身对着王贵,像人一样对着自己笑。王贵心里打了一个突,壮着胆子说:“我也没办法,家穷,说不上老婆,就得那你的皮置几地。那母狐狸和小狐狸我指定不伤。”说着,直接一鞭子就冲着红狐狸抽了过去。这鞭子呼啸着在空中打了一个圈可也就奔着狐狸去了。
这王贵赶了多年的车,对于自己的鞭子很是自负。十里八村,提起王贵的鞭子,大家也都竖起大拇指。可以说指哪里打哪里。王贵离着狐狸这么近,哪有打不中的道理。只见那红狐狸的脖子一下子就被王贵的鞭子给勒住了,发出嚎叫声,旁边的母狐狸受到惊吓,咬住两只小狐狸就跑。王贵见此,心里大喜,本来就想要红狐狸的皮,也就任由着母狐狸跑,直接就奔红狐狸去了。
眼看就到红狐狸的身边时,周围景色大变,哪有什么狐狸,王贵不知不觉已经走到苏家屯的坟茔地里去了。王贵这一脚就踩进不知谁家挖的坟坑里,就听嘎嘣一声,王贵的这条腿就骨折了。王贵疼得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再说太奶奶那边,回到家里到头就睡。正在迷糊间,仿佛听见耳边有人说话;想要听清楚还听不清楚,但意思理解的是十分清楚。大概是说,感谢你救了我的孩子们,这大恩必须要报,谢礼马上就送到,还请您不要客气。
刚做完这梦,就听院子里传来一声一声猪的叫声。家里人赶紧起来。一只又干净又白胖的大猪正在院子里跑,这猪足有300斤。看得家里人是心花怒放。那个时代,一头猪要养2年多才能有300斤,也不是家家户户能养得起,更不是家家户户能吃得起。这300斤的猪无疑是天上掉的一个大馅饼。
家里人赶紧把猪赶到院子的边上,拿一些板子给临时围起来。太奶奶说:“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猪,咱先养着吧,看谁家来找,就给人家。这猪丢了可是白瞎了。”
虽然,太爷爷的爹娘都在世。但实际上太奶奶是绝对当家的,其他人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没有办法。只得将猪按照太奶奶的意思给安置了。在安置猪的过程中,院子里同时也发现了一本书,估计是跟着猪一块来的。太奶奶别看是接生好手,但还真不识字。这本书外面黑黝黝的皮包着,里面好像是什么皮做的瓤,密密麻麻地写了好多字。最重要的是,书是用金线穿着的,太奶奶一看,就知道光是金线就值好多钱。赶紧收起来,叮嘱家里人,书的事情不能往外说。怀璧有罪的道理,太奶奶不是文化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只是明白一个浅显的道理,财不露白。这金线的事情还是不能声张。
等收拾停当,太奶奶把昨晚上的事儿这么粗粗地一说,太爷爷是一顿埋怨,无非围绕着鸡蛋和肉能改善家里的生活,还拿爷爷做例子,就是因为缺营养,弄得面黄肌瘦了。太奶奶心里想,怎么地这一篮子鸡蛋和几斤肉就能让我儿子长胖了?但总归觉得这事有亏,也就没有多说。太爷爷埋怨归埋怨,到也没有怎么样。毕竟这个家还是太奶奶在操持。
正说话的功夫,苏地主家派人到太奶奶家,说是催王贵赶紧往家走。家里正巧来了一个急活。太奶奶一听,说坏了,连忙找家里人顺着王贵回去的路找。最后在苏家屯的坟茔地边上找到了马车,坟地里找到奄奄一息的王贵。
这王贵,一条腿在坑里,摔得骨头茬子都漏出来,上半身被他自己的鞭子给吊着,活像半吊着的蝙蝠。众人赶紧把王贵抬回去,费了好半天的功夫,这人才慢慢地缓过来。这也是王贵身体好,换成一般人早就冻死在里面了。剩下的就要延请大夫,把断了的腿接起来。
日期:2015-06-29 10:21:00
六、有怪癖的闫郎中
天亮后,王贵的事大家都知道了,说他偷鸡不成蚀把米。但好在苏地主没有解雇王贵,还找了郎中帮他看病。
所以说,那个时代的地主也是人,总有人的善良之处。远不是小说戏文里说的那么刻薄。当然,一样的米养百样的人。也有那刻薄、吝啬成性的富贵大户。但总不能以偏概全。
闫郎中就属于另外一类人。这个人严格意义上不算坏人。但不是坏人的人做出来的事情,可能让人咬牙切实、跳脚骂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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