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10-10 13:38:00
　　老王讪讪一笑说，没事，估计是哪里的野兔子或者小白鼠吧。小玲不语，钟老意味深长的看一眼身后的石板小径，没多言语。三人上楼了。各忙各的，这次都没有听到饮水间的无人话语声。不久大董的车到了，上楼直奔钟老办公室而去，两人掩了门，细细聊起来。近期的传闻和刚才楼下撞见的事，钟老都没有提及。
　　大董的茶水很快见底，两人说得意犹未尽。钟老想起按答录键，准备呼秘书进来加水，才突然想到现在挺晚的，好像剩下加班的人不多了。小玲正在工位上刚拿起包，关了电脑，分机想起来。她接了电话。
　　电话里，钟老的意思是现在他那儿没有人，董事长来了，能不能过来他办公间给加点水。钟老一向绅士，对下属们都没大架子，为人又和蔼。而小玲这边一听说大董来了，觉得普通职员层和多数中层都没缘分见大董一面的，比如老王，这么多年了，就从没实际面对面见过大董的模样。老王也只能在百度名字搜索出相关的新闻报道，只能在几千人的大型年会现场远远看到贵宾席上有此人坐镇。一时间，她还挺愉悦，马上像小雀儿一样蹦去了钟老的办公室。轻声敲门进去，取了壶又默默带上门后去茶水间。

　　等加满水轻推开门的时候，大董和钟老正在如入无人之境一样在谈着。在小玲放好水壶，通电保温之后，再简单整理了一下钟老待客的专用茶台。钟老招呼了一下，说让小玲就坐在这里，两人需要加水和斟茶的时候方便。回头看看大董，大董也笑了下，表示谈话内容不介意第三人在场。小玲心里一下又狂喜，又是增进联系，又能侧面学习，多好的机会啊。
　　钟老面对大董的时候，明显没有以往的场合那么沉默，言辞也多了起来。他说的话，似乎大董也非常认可，频频点头，洗耳恭听。两人有时还就一个事件讨论起来。小玲着不时关注杯子里的水度，还竖起耳朵在聆听。小玲这个自小生活在北京机关大院里长大的孩子，深知高层关系的维护和领导们的亲近，意味着将来高看一眼的可能性和自己更多的展示才能的机会。
　　大董继续说着自己刚才的话题，“……不过，这块产业对我们来说还比较新，也不能一下冒进太多，我们还需要深虑。”钟总很从容喝口茶说：“我在华*街呆过这么些年，很清楚这其中的份量。银行业一直都是中国百姓心中至高无上的地方，工、农、中、建、交，你看有谁敢想着去超越它们。然而马*创办的**宝，每天流动资金已经超过任何一家银行。近年的余**，给客户提供的利息竟然超过银行17倍，直接抢了银行的饭碗……这里面还没有说明问题所在吗？”

　　随着钟老的话，大董陷入深思。钟老笑笑，继续侃侃而谈：“你再看看我们传统的新闻业，常年被寡头垄断。在互联网还没在中国大热之前，央视和各类卫视在百姓心目中也是高高在上的，海啸、汶川地震、日本地震……这些新闻要事发几小时后才出来，而网络在几分钟后就有新闻曝出了。速度之惊人，你我都深游体会的。如今，多少人还在电视机前？多少人还在看报纸？而你，而我，而我们大家，多少人在用微信、微博，多少人在发帖子参与话题讨论？”

　　小玲也在一旁听得聚精会神。大董微点头，说：“的确是这样，全球最大零售商***在华5万员工，年交易额过百亿，之前无人能及。现今*宝仅用三年时间交易额就已经是它的3倍。在12年所谓‘**节’一天的活动交易额，就相当于香港的7个黄金周了，远超中国京广深一线城市线下的零售总和，2.4亿的人口在那一天消费啊，相当于2个日本的总人口了……”
　　钟老说 “对啊，我们现在涉足****产业，其实就像**的初期雏形一样，这一切还不算晚。虽然对我们来说是未知的领域，虽然国内还没有太多人能涉猎其中，但越多人参与的事业，分享的也越少了。像苹果，一年即使只出一款，而且技术就算达不到最顶尖，一张卡动辄要剪开才能插，电池也不给换，居然还是让大家前赴后继去争相购买，居然还有人要卖肾购买，那些诺*亚、摩**拉实验研发室的工程师是不是要好好反思了？现代人都离不开互联网，老乔在研究人心，你们却都在研究产品。这样是不行的……”

　　小玲在一旁听得很想拍手叫好，却努力克制。眼睛一瞥杯子，哦，又忘记加水了。她拿起壶，走向饮水间。越近的时候，越听到有人在哼唱，还挺耳熟。似乎就是老王早些时候唱的家乡小调。仔细辨别下，似乎又不是老王声音。她进门喊了一声，王经理？四下无人，一看位置，老王早撤了。再转身，听到饮水间玻璃门突然“砰“的一声响，小玲吓一跳，本能往后一缩。然后，全身戒备状态，慢慢挪着步子往前靠近，最后隔着透明的玻璃，看到饮水间根本空无一人。

　　她大胆推开门，开始接水。看到玻璃窗仍然是开着的，嘀咕这些人下班了又不关窗户。然后把窗门带上。外面是寂静漆黑的夜色，对面的写字楼里偶尔有星星点点的灯光，估计也在加班。小玲带上窗门时，往下不经意的一眼，竟然看到窗外下方也正有一张略微稚嫩的脸，同样一双润黑的眼睛正仰起头在看她。啊？！——小玲大叫一声逃离现场，跑去钟老办公室门外，有点哆嗦着，又不敢贸然喊叫禀告这事儿。她琢磨着，那可真是一张脸啊，这里可是21层啊！对方断然不会是人类了，谁能这么晚时间还悬浮在21层的窗外呢？！

　　日期：2014-10-10 15:16:00
　　大董后来离开了，钟老也准备走的时候，发现小玲还没有撤退。她欲言又止，眼睛略微泛着泪光。钟老问她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小玲就一五一十全讲了个干净，因为吓得够呛，最后的语调都有点呆着哭腔。钟老基本都是在听着，没怎么插话，也没过多询问。
　　末了，钟老拍了下小玲的肩膀。让她镇定一下情绪。他说，他自己刚才什么也没有看到，没有亲历的人，就没有发言权。但是这个情况不外乎两种，一种就是我们所在的磁场空间有问题，长期压抑在这个环境下，大家容易有幻觉和幻听。再一种就是遇到了我们真的用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老人们传统的那套狐、鬼、妖、仙之类的，年轻人嘴里所谓的迷信。我们还是双面看问题吧。
　　钟老问小玲，你打杀过小猫小狗吗？小玲茫然地摇头。那你用其他方式伤害过小动物吗？小玲还是摇头。

　　钟老说，你们这两天的传闻我也听到了，今晚还亲历了一次。这带着白毛一闪就不见的，或许与我们在石板路上看到逃窜的是同一个物种。至于它怎么上得了这么高的楼层，只有它自己能给我们解释了。白色毛发的，多了去了。有兔子，有老鼠，有猫，有狐狸。还有生物界的白化现象，那就更多了，白色的松鼠，白色的狸豹，白色的黄鼠狼，这些都有可能。或许，它就是喜欢我们的办公室。或许，它喜欢我们加班的氛围。或许，它贪吃我们饮水间的蔬果。不论是哪种，至少现在我们没有发现它的恶意。至于惊恐，我看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