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惊魂》
第44节

作者: 先得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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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10-09 19:09:41
  那个早上,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怒了。我想,当时就算余波拿刀对着我,我也要说出我的看法。我不明白:一个平素态度温和、表现平常,说话唯诺,甚至有些懦弱的余波怎么会杀人呢?我实在无法把他的形象、他的性格以及他的体魄与一个杀人恶魔联系起来。然而,坐在我面前的这个普普通通的男人,他的的确确就是一个恶魔,一个手里沾满了同伴鲜血的杀人恶魔!最后,余波仿佛是被我激怒了,他说随我怎么想去,他已不在乎了。反正已没了退路,没了选择,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就算想做个好人,就算想做好人,那也是下辈子的事了。我问他想不想他的儿子,他还没有见儿子一面哩!我终于戳到了他的痛处,他脸色霎时变的苍白,目光局促而恐慌,他夹菜的筷子在微微颤抖……我不忍心再说这些,我们默默地吃着饭……饭后,我要回我的宿舍了,刚走出他的房门,他突然小声地说,“事情还没有结束呢……”像是对我,又像是自言自语。还会有什么事呢?回宿舍的路上,我一直都在揣摩着他的话。

  是啊!事情没有结束。我想,那么多人死了,能会这样无声无息地过去吗?
  日期:2014-10-10 11:15:10
  回到宿舍,老郭还在看他的《母猪产崽注意事项》,马涛、胡强半躺在床上聊天,样子很放松。马涛一边聊天一边耍他手机里储存的游戏。他们样子也像是刚刚吃过饭,碗筷还随意地摞在桌子上。见我走来,老郭欠起身子,放下手中的书,询问我跟余波都说了些啥。
  老郭说:“小白,余波找你有啥事?”

  我能说些什么呢,我能说余波在了解大家的家庭情况吗?如果那么说,他们肯定会胡思乱想。当然,我也不可能告诉他们,说余波杀死张军的事儿,那样会把本来已经平静了气氛又搅的紧张起来,我说我们说昨晚打牌的事儿。
  马涛对打牌的话题很感兴趣,他自鸣得意地说:
  “提到我了吧?”
  我说:“提到了。”
  马涛说:“都说了些啥?”
  我说:“你很大方,输了300多,眼皮眨都不眨一下!”
  马涛更加得意了,他哈哈笑了起来,样子十分地自豪。

  “我把钱输给了郝哥,郝哥很高兴。还送了我两包烟哩。”
  马涛说完,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包,撕开包封,大方地取出了一把烟卷,散给我们,我刚要说不抽,老郭打断了我,说,这是郝哥赏的,不能不抽。
  我说:“150元一包,抽不起呀!”
  马涛笑了,说:“咋能那么计算,烟与牌无关……郝武贵瞧得起咱……送的,哈哈,送的……”
  宿舍里洋溢着一种快活的气氛,老郭与胡强在分享着马涛的快乐,样子很受用,我当然也不好扫他们的兴。
  日期:2014-10-10 11:39:12

  这天中午,郝武贵组织大家把船上的救生设施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据说,船上的两台发动机都出了问题——关闭了的那台渗油,运转着这台漏油。情况非常糟糕,可以说是彻底的坏了。洪光不得不重新更用渗油的那台。这样看来,燃油支撑到回家,是不可能的了。大家都很紧张,一时都拿不出好的办法。护德气的扬言要把使坏的人扔到海里。他就是这样:性情急躁而刚烈,遇到不好的状况时,首先是怀疑有人使坏,然后要追究责任。郝武贵苦笑着说,“别说你把人扔到海里,就是把整条船都扔进海里,也解决不了问题。”大家一个个面色凝重、表情肃穆。没有人能想出好的办法,在这个几近与世隔绝的大海上,除了船上有限的资源外,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怎能想出好的办法呢。这时,船长发话了。他不容置疑地说:

  “到达日本港口,必须靠岸加油,这是唯一的出路。”
  护德立刻警觉起来,说:“老李,你什么意思?”
  船长一脸坦诚地说:“没有别的办法。”
  护德说:“在日本加油,岂不暴露了我们的目标?”
  船长说:“不通知公司,加完油就走,神不知鬼不觉的,暴露不了。”
  郝武贵说:“那样太冒险,都这么久没有跟公司联系,说不准各国的海警都在找我们,那不等于是自投罗网啊。”
  船长说:“如果他们找到了我们,就告诉他们,船上现在一切正常,之前那么久没联系,是因为通讯设施出了小故障,现在排除了。一定能蒙混过关的,那么大的海洋,那么多的船舶,有谁会成天关注咱们这个小小的渔船,况且我们是去日本不是在中国。”
  护德说:“没有接到命令擅自返航,公司不会怀疑你?没有公司的帮助,去哪儿找加油的钱?”
  船长说:“没事的,我就说船有故障,通讯设施也有故障,没办法向公司汇报情况……我有根据渔船的状况,自行决定返航的权力。若不想让公司出面,咱们就把船上的鱿鱼卖掉,换钱加油。”
  护德皱了皱眉头,认为这样做动静太大了,显然不妥。郝武贵听了大家的讨论,没有说话,他仿佛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只表示以后再议。反正距到达日本海域还有一段距离,还需一些时日,这期间总会想出好的解决办法的。护德表现的甚为焦急,他不断地征询洪光,问他是否已有了更好的办法。洪光表示他跟船长的意见基本一致。于是,这次议论也就不了了之。然而,它却成了船员们的一块心病,到底何去何从?大家心里都没有个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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