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贪实录——一名检察长的办案札记》
第23节

作者: 啄木鸟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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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绍雄与谭少华商议了一下,决定由公『安』局组织力量在主要交通要道设卡盘查拦截,纪委和检察院派员到办案点附近进行搜寻。因市纪委书记曹亚夫在外出差,陆绍雄便给纪委常务副书记龚清明打了一个电话,约定赶到办案点碰头。
  市纪委的办案点在河阳市城西区,是一家规模不大的宾馆,位于城区中心。二十分钟后,陆绍雄赶到办案点时,龚清明和市检察院反贪局副局长田飞跃已经等候在此。陆绍雄一边走进宾馆查看现场,一边听取田飞跃汇报。一个星期前,市纪委接到群众举报,反映市财政局副局长毕春华有重大受贿和挪用公款问题,经过初查获取了行贿人的供述后,报请市委杨国强书记同意,由市纪委与市检察院联合成立调查组,对毕春华立案调查。根据两家分工,由纪委对毕春华采取“两规”措施,检察院反贪局配合纪委参与讯问。陆绍雄与曹亚夫分析,毕春华只是财政局的副局长,对公款并没有多大的支配权,其挪用公款的背后应该有更大的人物指使和参与,因而组织两家的精兵强将加大了对毕春华讯问力度,希望通过撬开他的嘴挖出幕后主谋。但毕春华进入纪委办案点之后,态度强硬,拒不交待问题,案件调查进展缓慢。昨晚办案人员讯问了一夜,依然一无所获,早晨吃完早餐,办案人员到宾馆二楼客房休息,毕春华由纪委聘请的两名陪护人员进行看守。纪委的“两规”地点在一楼的最西头的里间客房,两名陪护人员是郊区的农民,50多岁,没有看守经验,与毕春华一起吃完早餐后,一人离开客房,将碗碟送往一楼东头的餐厅,一人因为尿急,便进入客房内的卫生间小便,仅两分钟的时间,上完厕所的陪护出来,就不见了毕春华的踪影。

  “这家宾馆原来是市麻纺厂的招待所,企业破产后承包给了私人经营,我们将宾馆的一楼西头五间客房作为办案区,在客房和走廊里安装了摄像头,从一楼大厅进入办案区的走廊口安装的铁门。”龚清明介绍道,“办案人员刚才调看了监控录像,毕春华是直接从客房里冲出来,穿过走廊进入一楼大厅,从正门逃跑的。”
  “没有人看见和阻止他吗?”陆绍雄问。
  “一名陪护人员从办案区出来,到东头餐厅送餐具,当时没有锁铁门。早晨因为没有客人住宿,大厅里没有服务员,毕春华狗日的运气好,没有遇到任何人的阻拦。”田飞跃没好气地骂道。
  陆绍雄在办案区看了一圈,然后返回大厅,出了正门。宾馆大门外,右手边是城西区主要干道清江路,人来人往,车流不息。左手边是市麻纺厂的家属区,里面只有两栋住宅楼。
  “宾馆外面装了摄像头没有?”陆绍雄问。
  “没有,没有想过被调查人会逃跑,所以只在宾馆里面安装了监控。”龚清明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

  因为宾馆外没有监控,毕春华出了大门后不知所踪。陆绍雄来到清江路,茫然地看着路面上行走的人流,拿出手机拔通了副检察长徐东升的电话:“你那里怎么样?”
  徐东升按照陆绍雄的指令,赶到市公『安』局监控中心,调看宾馆周围清江路等主要城区干道的监控录像。“真是奇怪,我调看了毕春华逃跑后十分钟的录像,整个清江路找不到他的身影,于海涛局长带队对周围几条街道进行了仔细搜寻,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徐东升在电话里汇报道。
  清江路是宾馆外出的唯一通道,监控里没有发现毕春华的身影,说明他没有沿清江路逃往城区。难道……陆绍雄将目光转向了宾馆左边的麻纺厂家属区。
  日期:2014-10-11 09:02:00

  二、追逃(下)
  市麻纺厂家属区与宾馆共处在一个院落内,四周用围墙封闭,院落里有两栋老式的六层住宅楼,建于七十年代,里面住的大都是麻纺厂下岗职工,因为没有物业管理,任何人可以自由出入。
  因为办案干警都跟着于海涛局长出去追逃了,宾馆内只留下了陆绍雄、田飞跃、龚清明和一名纪委干部。陆绍雄来到麻纺厂家属区内,与龚清明商议,陆绍雄与田飞跃一组、龚清明与那名纪委干部一组,分别对左右两栋住宅楼进行搜寻。
  “陆检,我看还是与公『安』局联系,让他们来搜查吧。”田飞跃有些担忧。田飞跃40岁,从部队转业到市检察院后,一直在反贪局工作,虽然在部队里担任文官,身材有些瘦弱,但办起案来一丝不苟,有一种拚命三郎的作风,深得陆绍雄的信任。
  “这里出口畅通,四周围墙也不高,要等公『安』来人或者于局长他们回来,只怕毕春华早就逃了,时间不等人。”陆绍雄年近50岁,早年也曾在反贪局工作过,有着丰富的办案经验,与涉案人员打过交道,心里并没有畏惧感。
  陆绍雄与田飞跃从左边的住宅楼一层住户开始,往上挨家挨户地敲门询问。住宿楼里大部分人不在家,敲门没有人应,偶尔有几家屋内有人,也是隔着防盗门警惕地质问:“谁啊?”

  “我们是市检察院的,向你了解一下情况,请问今早看到陌生人到楼里来过没有?”陆绍雄态度尽量显得和善客气。
  “没有!”“不知道!”住户大都语气冷漠,透露出一种不信任。
  陆绍雄耐心地一层一层地敲门,到了第六层,刚伸手敲响一家房门,忽然听到跟在身后的田飞跃发出一声喊叫:“唉哟!”
  陆绍雄回头,就觉得一阵劲风扑面而来,本能的一偏头,一件重物砸在肩膀上,顿时感到钻心的疼痛。睁眼一看,只见田飞跃倒在地上,头部血流如注,一人手里拿着一根拳头粗的木棒,站在自己身前,正是从办案区逃跑的毕春华。
  毕春华第二次持棒朝陆绍雄头部扫了过来,陆绍雄急忙往下一蹲,木棒砸在墙壁上,从毕春华手中脱离飞了出去。陆绍雄来不急多想,也顾不上肩膀的伤痛,迅速上前抱住毕春华的双腿,将他扑倒在地,同时大喊:“龚书记,快来啊,抓到毕春华了!”

  这时六楼的房门开了,一个40多岁壮汉探出身来,吃惊地望着地上扭打在一起的两人。
  “我是检察院的,在抓逃犯,快帮忙。”陆绍雄急忙朝壮汉喊道。
  毕春华拚命挣扎,飞起一脚将陆绍雄踢开,站起身来沿着楼梯往楼顶跑去。而那名壮汉却将身子缩回到房门里,陆绍雄心里感到一阵悲凉,正寻思着对策,不一会又见那名壮汉冲了出来,手里拎着一把菜刀。
  陆绍雄在壮汉的搀扶下从地上爬起来,与壮汉一起冲上楼顶。楼顶是一个平台,上面除了住户养植的几盆花草外,空无一物。
  陆绍雄与壮汉在楼顶搜寻了一圈,却不见了毕春华的踪影。

  忽然,陆绍雄听到龚清明在楼下大喊:“陆检,毕春华跳楼了!”
  陆绍雄急忙跑到楼顶边缘,探身朝下俯看,只见毕春华仰面躺在楼下水泥地坪里,两手摊开,一腿弯曲着,头部血浆迸出溅了一地。
  毕春华跳楼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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