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厄之年》
第9节

作者: 海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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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到了晚上九点,周围仍然没什么迹象。闷热的山风吹过树林,发出扑簌簌的声响,间或夹杂着一些什么动物的鸣叫,空寂得出奇。李端白让我坐在院中,他自己倒是在屋里不知忙活什么。
  我越呆越烦,索性站起来准备回屋睡觉,没想到这时,就听见院门口嘎嘎作响,借着屋里灯泡的黄光,我看见那个女人走进院子里来,像是个鬼一样向我靠近。

  来了!
  日期:2014-01-05 11:03:00
  我稳住心神,慢慢的向后退,可是女人两眼虽然盯着我,却没有走过来,我咽了口唾沫,做出最自然的样子,结结巴巴道:“你上回… …”
  话音未落,一道劲风从我背后扫过,李端白终于从屋里窜了出来,女人居然愣都没愣,转身就跑,那速度简直可与豹子相媲美。
  眼见得他俩冲出院子,我跟着冲到门口,不禁松了口气。希望李端白在村里人看见之前逮住那女人,否则让人看见一个男人衣冠不整的夜里追逐他们的大仙,非连夜被扭送至县派出所不可。

  黑夜茫茫,这里不是城市,人造光源的污染很少,唯见苍穹之上的满天星斗,亘古不变的闪着微光。我瞪着黑暗看了一会儿,四周蟋蟀叫的欢极了,要不是时机太诡异,这是个很美好的初秋的夜晚,正当我寻思着要不要给李端白留个门,却发现对面的路上,有两只发亮的绿色圆眼睛,伴随着小碎步和咻咻的喘气声,犹豫着慢慢地向我靠近,走到两三米远处就停了脚,怯生生的看着我。
  原来是条极大的狼犬,我仔细瞅了瞅,发现正是女人院子里看见的牛犊般大小的狼青。想必是在找他的主人,循着气味来到这里。常言道,狗离不得屋,在家时再凶悍,出门就得夹着尾巴,低眉顺眼。
  我顿时胆大起来,弯下腰去,向它伸出手摇了摇,小声唤道:“过来。”
  那狗垂着脑袋走得近了,讨好的摇摇僵硬的尾巴,居然跟我进了院子,我寻思着拿点什么东西喂喂它,再伺机关它一夜,要不然它跑出去,发现它的主人被李端白追,狂吠起来就糟糕了。
  眼见得这狗不吭不哈,甚是乖巧,我就把院门关好,转身就要进屋拿吃的,谁知没走几步,肩上一沉,似乎有人拍着肩膀给我打了个招呼。
  我正要扭头看看是谁,突然心底里冒出一股寒气,硬生生地梗住脖子僵在那里,半天不敢动。
  我小时候,我爹的一位战友来家里做客,讲了一个故事,当时严重的惊吓了幼小的我。他说,当年他在大西北某地当兵,地方上老有人失踪,后来查出来,原来是一条极大的白狼,专门在夜里盯上独行的人,在人背后搭上了肩膀,此时人若回头,这阴险的畜生便一口咬断人的喉咙,根本来不及反抗,所以正确的做法是不要回头,任它搭着走,伺机拽住它的两爪往上顶,把狼顶到断气。如果有刀,就什么别管了,抽刀往后捅,扎它的肚子。所以对于来自于西北的战士,千万不能开玩笑,半夜拍人肩膀,部队上因为这个差点出过人命。

  日期:2014-01-05 12:14:00
  此时我冷汗迸出,干脆把心一横,两手一把捞住两只毛茸茸的爪子,死命一拉,就觉那热烘烘的狗脖子贴到了我得后颈上。那狼青估计没想到我有这手,便刨动着两条后腿狠命挣扎起来,劲头大极了。
  我马上就要支撑不住,索性往后倒去,反正有个狗肉垫子,压死他个狗日的!
  谁知这时听见西侧的屋门开了,同时两下破空之声,背后的大狼青憋着气儿呜呜了一声,刨了几下,就软了下来。我一时还不敢放松,顶着大狼青转过身子,看见段青方手里拿着架弩,站在屋门口。
  我呆的下巴都要掉下来,她也不多解释,只说:“放下来吧,已经晕了。”
  我尝试着松手,发现指关节都僵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段青方蹲下来翻了翻狗眼皮,又从屋里找了几条登山绳索,把狗脖子狗嘴都栓了几道,扣在手压水泵上。这才拔了弩箭。我瞧了瞧,觉得不太结实,又拿了登山绳索把狗四肢也绑上了。
  我看着她道:“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她没有立即回答,转头看着我,良久才道:“这几天组装起来的。箭头上淬了药,够这狗睡上几个小时的。”

  我在旁边蹲着抽烟,心里明朗起来。敢情那女人还真有心眼,李端白拿我做饵,她就拿自己做饵,引开李端白,让狗来下手。我们只知道防备人,却不知道防备动物,要不是段青方,今天老子必与此恶狗有一场恶战,看这恶狗的劲头,绝对受过攻击训练,别看是个畜生,谁死谁活还真不一定。
  我又瞅了眼段青方,心说真是看不出来,真人不露相啊,正要再试着跟她搭话,院门却开了,李端白扛着个人走进来,气息略微有点不匀。
  看见捆得像粽子似的大狼青和段青方,李端白稍微愣了愣,便把女人放到地上。我一看,女人的麻布袍子都堆在腰上头,光着下身,居然什么也没穿,不由得别了下头,定了定神,再转过来,发现女人的手脚都被绑了,嘴里塞着个东西,闭着双眼,像是晕了过去。
  不等李端白发问,我便道:“李道长,我觉得我们可能差点叫这女的骗了。你前脚刚走,她家的狗就跟过来,意图对我图谋不轨。”

  李端白几乎忍住笑,却没发言,指了指段青方,后者对着我们点点头,拿起弩回屋了。
  日期:2014-01-05 15:52:00
  第八章 诡事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们这是唱的哪出,李端白却让我搭把手,把女人和狗都拖回屋子,收拾了一下,把门关好。
  李端白脱了长裤,抱着水杯狂喝了一阵,才道:“我这不是留了后手。”
  他指的是段青方。我心里说你拉倒吧,要不是我反应快点,早就让恶狗给封喉了,不过我很想问问他和段青方的关系,但这话到了嘴边上有生生忍住,没有问出口。
  我和李端白是雇佣关系,不是哥们儿关系,我们没有好到那一步。不是我不想和他做朋友。李端白这人,看似随和,其实跟谁都亲近不起来,外边暖和,内里却凉透了,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所以这种私事,还是不多问的好。
  李端白倒也无意解释,只是叫我去歇着,他来守夜。我过意不去,商量要轮换着。
  前半夜我睡下,却始终不得安生,被恶狗搭肩那一瞬的惊恐总是是我在睡着的前一秒前醒来,屋里又闷热异常。后来索性睁开眼,摸索着找出烟来抽,抽了几口就觉得大为清醒,再也没有了睡意。
  对面点着盏小台灯,李端白坐在小床上,影子却是投到了我这边,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我干脆做起来看了一下表,三点一十五分,便叫他去睡,我来替班。

  李端白抬头笑了笑,指了指狗:“醒了。”
  我打了一个哆嗦,看见那条被五花大绑的恶犬转着两只棕色的眼睛,正往我们这边看。狼青这种犬的相貌,多给人以憨实忠厚的感觉,这条狗却不一样,两只三角眼往上吊起,口裂很深,不知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总觉得这是一副瘆人的奸邪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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