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1-12 21:28:00
汉子倒不意外,爽朗的自我介绍姓修,是个中医,来农家乐是跟几个外地同僚聚会的。我去前台买了两瓶白水产的杜康,叫了几个小菜送到他房间里对饮。
碰了个杯之后,我道:“刚才修先生说那些事根江南淞阳镇王家藏书阁有关系,实不相瞒,我是王家第四十八代孙,您刚才说的那个明朝的京官,是我的第三十代老祖宗,算是我家里的事。您能不能跟我详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次修先生有点吃惊,眼睛里透出怀疑的神色,便道:“这……你说你是,可有证明?”
我一想这可怎么证明啊,况且这厮在大庭广众之下神秘兮兮的说我家私事,要不是大家都不稀罕听,不知要被他抖搂出去多少,我这个王家人反倒没机会听了。便道:“先生可曾去过浮云观?”
修先生道:“去过,观主和家父是至交。我年轻时去江南求学,在观中小住过一段时间。”
我一听有门,便道:“观主是我叔爷爷王敬宣,我小时候常去观里玩,就是不让靠近藏书阁,我因为这个还挨过打呢。”
修先生闻言,放下筷子,细细把我打量,道:“我记得我那时二十多岁,有天下午看书,听见观主教训几个孙子辈的五六岁的娃娃,其中一个尤其白胖,别个娃娃都被打的哇哇直哭,就他不哭,立着一双小眼睛瞪人,所以被打得最狠,我看不过去,还劝了几句。”
我一拍大腿说:“你是修二叔!你还记得那小胖子的小名儿不记得?叫小桃。”
修先生喜得眉开眼笑,道:“记得记得!小胖子是叫小桃,是老三家的儿子,看着特别蠢,其实倔的像驴。你是那里面哪一个?莫不是长房长孙?”
我顿时哭笑不得:“修二叔,我就是那个胖子。”
我们笑了一阵,修先生道:“真是想不到,在这里能遇见故交的后人,咱爷儿俩有缘嘛,喝酒!”
我见他顾左右而言其他,并不想谈王家藏书阁的事,便不再强求,装作不在意,你一杯我一杯一连把一瓶都喝干。
修先生已经有几份微醺,道:“幸好你小子不是长房长孙,也是个实诚人,王家的长房长孙,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这修先生人不可貌相,我早就看出来了。为何?我家其实根本没有长房长孙。我爸是老三,我大伯是**结束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生,专业是地质勘探,却在二十四岁那年失踪于戈壁滩上,他那时还未成家,自然也就没有子女。刚才我如果冒失一点,修先生估计会认为我是个骗子,请我走人。
我道:“您知道,我大伯去的早,没留下后代。您刚才说长房长孙不好当时怎么回事?”
修先生含糊的说:“我知道的其实也不多,我只知道,你家藏书阁里那个东西动不得,一动就要出灾祸。这里的弯弯绕绕我跟你也解释不清楚,全是我自己的猜测,你听听就过了,在家里不要乱提。你不是长孙就没事。不该问的别问。你不是个学医的,我问你,你知道医学史上有个很著名的人物,叫“伤寒玛丽”吗?”
日期:2014-01-12 21:28:00
我回忆着这个名词,记忆非常模糊,大约来自于我那在镇医院里当护士的母亲,便道:“不太知道。”
修先生抿了口酒,神色有点诡秘:“这个女人生活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美国,是个爱尔兰移民。以替人家帮佣做厨师维持生计。她七年里换了七个工作地点,在每个她工作过的地点,都无一例外的爆发过伤寒病,然而,她自己非常健康,没有任何患病的迹象。后来,这件事情终于被一位伤寒疫情专家注意到,将其隔离在一个小岛上,中间玛丽被释放出来过,条件是不再做厨师和帮佣,但是她改了名字,在一家医院重操旧业,导致这家医院爆发了伤寒。
“后来她死于中风,验尸官在她的胆囊里发现了许多活体伤寒菌,但她至死也没有任何感染过伤寒病的记录。后来,我们把这种从不犯病的带菌者叫做伤寒玛丽。你想想看,假如多一些这样的人,而这些人身上的病毒又有一个开关,这个世界会怎么样?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传播疾病最快的也是人。你王家藏书阁里有个东西,碰不得,灭不了,谁也不敢动,就是个开关,明末那场瘟疫,跟你王家藏书阁也脱不了关系。”
我听着他说,不禁寒毛直竖,也愈加疑惑起来,只能默默低头不语,装作喝醉的样子。
修先生看了一眼我,笑道:“桃侄儿,你这是什么酒量啊,才喝了一点,耳朵根儿都红了,我说,既然你不回家,明儿就跟叔回家过年好不好?”
我当然巴不得,连忙答应下来,谁知修先生自己一头趴在小炕桌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修先生的同僚才陆陆续续到齐,玩了一整天,傍晚才收拾行装准备回城。
我把修先生请上车,正要发动,修先生却说,这车他来开,路他最熟悉,我一想也好,就换了座位。
日期:2014-01-14 12:25:00
第十七章 盗尸贼
这时候已经是入夜,寒风阵阵,我抹了把车窗,见远处有几点灯火,山路上十分空寂。便问道:“修二叔,还有多远?”
修先生有点疑惑,道:“桃侄儿,你看看表,过去多久了?”
我道:“一个小时了。”
修先生啧了一声,疑道:“不对啊,这时候早该上大路了,怎么周围还这么黑?”
我看着远处,发现那黑色真是愈发浓重起来,天上没有一点星光,连远处的的一点灯光都不见了,不禁想起关于这车的传言来,但是我之前深夜开了那么多回,一点状况也没有,难道修先生一个半百的医生,还不如我一个毛头小伙子能压得住阵?
我不敢跟修先生说实话,便道:“修二叔,您玩了一天,兴许是累了,让我开吧。”
修先生虽然疑惑,但也答应了。停了车,我俩换了座位,正要挂档,却听车窗被人噼里啪啦的使劲儿拍打。
我和修先生俱是一惊,因为外边太黑,根本看不见有人凑过来,突然听见这急促的拍打声,真是如平地上一声惊雷,我本能的觉得,这破车现在正在做妖法,弄不好正行驶在黄泉路上,这敲门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但同着修先生的面,也不能这么说,便把车窗摇下来一条缝,喊道:“干什么?”
只听到一个关中口音,压着嗓子求道:“天黑,我有急事要进城,能不能叫我搭个车?”
我和修先生对视了一眼,修先生便道:“你打哪来?住哪儿?进城做什么?”
那人居然一点没打磕绊,就全解释通了,修先生让我开了车门,就上来一个头发蓬乱的小个子青年,穿着非常褴褛。他自己进来还不算,扛着一人高的一个大麻袋,吭吭吃吃的放好,才做进来关上车门,对我们憨笑了一下。
他进来时裹着一股寒风,我打了个寒噤,发动了车子,还是不识路,打算开一阵试试,没过多长时间,眼前就明朗起来,路也认得出来了,四周也有了人声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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