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厄之年》
第26节

作者: 海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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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得李端白哼笑了几声,低声开始念: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下贞。其致之也,谓: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废;神无以灵,将恐歇;谷无以盈,将恐竭;万物无以生,将恐灭;
  侯王无以贵高,将恐蹶…鬼知道他念的是什么,我渐渐睡着了。
  于是一夜无事。
  然而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就看见梁庆鱼和云巴音两个人站在昨天文小姐被安顿下来的屋门口,我们上去问怎么回事,梁庆鱼道:“叫了半天,就是不开门。”

  “那两个文家的老人呢?”我问。
  “也不见了,我和云巴音搜了大半个宅子,没发现其他的能住人的房间,真是奇了怪了。”
  我看见平娃站在不远处,脸色似乎不太好,一对上我的眼,平娃便走过来,但似乎着意离云巴音远远的,经过云巴音时绕了个大圈子,他凑过来低声对我说道:“王哥,我有事儿跟你说。”
  我们俩装作拿东西,进到我们那屋里,我往外瞅瞅,发现李端白和黑毛猴也开始加入梁庆鱼他们,开始用力的撬门缝和窗户缝,便扭头问平娃怎么回事。
  平娃压低声音道:“王哥,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我那天背着装尸首的麻袋进了一个店子的后厨,黑咕隆咚的,只听见有人说话?昨天我装着睡着,那个大块头跟小白脸说了很多,他那个声音和接应尸首的人一模一样!”
  我心里一沉,刚想说你怎么不早说,忽然想起来,从我们跟文小姐这帮人结识起,我们根本就没听见云巴音开过口!
  这个人总是阴沉着一张黝黑的脸,平时随着文小姐或者梁庆鱼发话做事。我原以为纹蛭那件事早已经是过往,没想到绕来绕去还是脱不开干系!
  事到如今,只有提防着他们以备不测了。我问平娃:“你听见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你觉得云巴音有没有认出你来?”
  平娃摇头道:“他们说的话我听不懂。王哥你别看我早就不上学了,英语还是学过两年的,他们说的不是英语。至于那个大块头认没没认出来我…那天很黑,我穿了件破军大衣,带个雷锋帽,捂得严严实实,也没说话,估计是没有。”
  我想了一下,说:“平娃,我看这个事凶险得很,过会儿我们就打发你回去,我的手机上装了那个地图定位软件,你按着路线摸回去,到信号强的地方,就打我手机里那个叫王华的人,报上我的名字,把地图发过去,就有人回来帮我们。”我把手机塞给他交待了不少,又给他一把刀,两人便装作找到东西,胡乱拿了个包出去了。
  到的院中,我发现文小姐那屋已经门户大开,地上有些碎木屑,我走进去,发现大家都站在屋里,沿着墙壁细细摸索。

  日期:2014-01-21 12:43:00
  梁庆鱼告诉我说,他们发现门是从里面反插上的,窗户直接就是钉死在墙里的,还以为文小姐中了煤气。便破门而入,发现屋内并没有文小姐,屋里也没有明显打斗挣扎的痕迹,十分奇怪。
  这算是推理小说里的最经典的段子之一——密室失踪。我大学时看过几本推理小说,知道所谓的密室失踪不外乎两种情况,一,是人早已经出去了,再人为从外部制造一间密室。对于文小姐本人,她实在没有必要搞这个,如果是那两个诡异的文家老头从屋外攻进来,胁迫文小姐出去,为何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况且拿插门的横杠比门还宽,要从外部把门插上有一定难度。
  二,人并没有出去,而是密室中另有机关,并非是一件真正的密室,设想一下,那两个诡异的老头,趁文小姐熟睡之后通过机关,悄悄进入房内,将文小姐控制住,并从机关内搬运走,这是极有可能的。
  我把这两点跟大伙分析了一下,果然大家都和我想的差不多。可这机关又从何找起呢?屋内陈设十分简单,四条腿儿小矮桌一张,花梨木双开门儿小柜子一个,五斗橱一个,都被我们搬起来查看了,并无异样。床不同于我们那间屋的炕,居然是一张雕花带着锦帐的架子床,十分精巧,我们把床抬起来,查看了床底,这件屋子的地面皆由打磨光滑的青石砖铺就,无论哪一块地面都没有异样,黑毛猴不死心,跺着地板,梁庆鱼也跟着从这头跺到那头,可惜无论那块儿地面都是实心的。

  二十五章 机关
  时间已经到了上午九点,这期间,我们查看了四周的墙壁,除了墙缝宽大一些,四面墙壁各自浑然一体,找不出丝毫破绽来。
  我们决定歇一歇,先吃一点东西,干脆在文小姐这件精巧的屋子里的炭火盆上架起锅,煮水下起方便面来,还把能找到的东西,包括罐头肉,西厢房的几棵蔫不几的大白菜统统切碎了丢了进去,这一烩便是一大锅,味道居然还尚可。

  肚里有了食,心里便暂时不慌。我脑子里盘算着两件事,一件事是如何提醒黑毛猴和李端白,云巴音这伙人很可能有问题,另一件事是如何让平娃离开这里报信去。
  突然,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昨天那座时有时无的石质照壁,便说了出来,别人倒没说什么,估计是觉得我自己看花了眼。李端白道:“刚才说机关,没准这机关跟那照壁有些关系。”梁庆鱼听了,居然点头称是,把饭盒一丢,拽着我和李端白便走进园中研究那照壁。
  我们扒着那照壁左看右看,那照壁应该是砖石垒就,外边涂了一层白膏泥,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李端白仰头看了看上边,突然就笑了起来,我们看向他,他却指着周围的屋檐,说:“雪。”
  “李老师,我不懂,您再解释解释。”黑毛猴笑道。
  我却懂了,对他解释道:“周围和屏风差不多高度的院墙上堆满了雪,此处都是背阴,但是照壁上没有雪,说明这照壁很可能并不一直都在。”
  梁庆鱼道:“阳明,刚才你说我们没进门时,你从门缝里没看见这座照壁,这说明很有可能就是在文家老人开门是这座照壁才出现的,我估计在此之前它一直都在地下。”

  我灵光一闪,对他们说:“快回忆一下,开门前后有什么异常的声响,还有… … 那两个文家老头的前后言行。”
  梁庆鱼说:“响声到听见一些,像是铰链的声音,对了,其中那个老人似乎是从大门右手边的车马间里出来的,进去瞧瞧。”
  可是车马间上别了把铜锁,那铜锁虽然看样子有些年头,却给人摸得锃亮。挂铜锁的门鼻,一个楔入门板,另一个楔入门框,二者成九十度垂直角,而且露在外面的部分都相当短促,如果我们用力拔,力道使不到一处,是不容易拔出来的。
  梁庆鱼招呼了云巴音,这个人打量了一下铜锁,不知从哪儿掂了块儿青砖,使大力一砸,火星四溅,可是除了铜锁的一个棱角被砸出白印儿来,整个铜锁都完好无损,连那门鼻都没有歪。云巴音见状,干脆抛了板砖,直接拿脚去踹门板,刚才我们就说,那锁的两个门鼻都是叉开钉着的,这一脚的效果,除了从门框上落了好些灰下来之外,别的都纹丝不动。

  云巴音还要再踹,梁庆鱼却抬手止住了他,道:“有没有会开锁的?”我们面面相觑,心说这儿哪有开锁师傅,再说这所没准儿都是从百十年前传下来的,开锁师傅都不一定会。
  这时候李端白挤过来说他试试,梁庆鱼从书包上拆了根铁丝下来递给他,李端白拿过来,又问他要,说起码要七根,我们都动手拆书包,七手八脚凑了七根给他。李端白把铁丝捋直,却把端头掰弯,伸进那锁孔探了探,像是勾到了什么东西,稍微一扭,便把铁丝露出锁外的一段打个折固定住,这么搞了六七回,随后一次探的很浅,只听得里面咯铮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弹了出来,李端白伸手一拽,那锁就开了。

  梁庆鱼在一边啧啧称奇,夸道:“端白真是有本事,文姨的眼光一向不错。”李端白说这个是晚明有名的甄氏锁,里面七个扣,按着星宿的暗名排着,错一个就会被咬死,外边又拿铜浇铸,说着把锁反过来,锁底果然刻着一行小字“XX四年保定府甄制”。
  说完就把锁抛给我。我们进了门,发现里面有口井一样的深洞,井口有个辘轳,上面缠了一圈锁链连到井里,往井里一看才发现里面密密麻麻的排着木制齿轮,错综复杂的咬合着。云巴音匀着力摇着辘轳,我们发现石质照壁悄无声息的沉了下去,几个人又到文小姐房中去看,只见架子床原来靠着的那侧墙壁,也沉了下去,一点动静都没有,原来在墙的后面,有一个大约半米宽的阶梯,一直通向地下。

  由于上次在湘西遭遇的后遗症,我对于地道一直心怀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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