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在京城》
第30节

作者: samlet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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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10-14 19:59:00
  我这是一逮着机会就不遗余力的推销<西行左迁>, 但收效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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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尔加班到深夜, 紫就会拉着林远一起去附近的24小时店吃点夜宵. 紫的公司位处商圈, 即使是这半夜时分, 也还是有不少的店面营业, 能吃东西的地方不少. 两人一起工作久了, 谈的话题也就多了, 林远问她是不是有男友了, 紫说有, 随即露出悠然神往的神情, 当她脑子里念想阿希的时候, 林远心下有点酸涩, 也就不再去打听这方面的底细. 紫问他时, 他则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他不由的想念起南蕾, 孤寂的感觉袭上心头.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对他有牵制, 而他讨厌被牵制. 这时已经进了十二月, 寒风侵肌, 他只觉得冷月无情, 即使有紫在一旁, 他也有凄凄凉凉之意. 他这才发现他对南蕾的依恋有多深, 这深不及底的依恋又让他彷徨失措, 因为他曾经有过这种感觉. 那种感觉之后的经历让他毛骨悚然, 他掉进了一个深不及底的洞里, 却无人相伴, 一直孤零零的徘徊在洞底, 痴痴而望那片狭小的天空, 只觉得世间无可恋. 他害怕这种情景的再现, 那中天的一轮冷月, 被洞口繁茂的杂草遮住, 心忧也如这杂草一般, 结果长夜如年.

  紫见他神色由喜变忧, 还以为是他的感情上出了问题, 便安慰他世事无常, 繁华总在下一站, 差点让林远那轻薄之魂毕现, 说出"这繁华的站点, 只要你有心有意就会出现"的话来, 不过这话只在他喉咙里打了个转儿便咽下去了. 他不想破坏这合作的默契. 他隐隐害怕起想念南蕾时的那种刺痛的感觉, 心里着实想籍着这身旁的紫来消解一下, 却又无从着手.
  这夜晚有点雾气, 乳白色的暮霭交融着周围林立的高楼大厦, 罩上了一层让人心情不畅的毛玻璃纸, 灯光也呈迷蒙的一团, 若断若续, 在夜色里飘荡着一般.
  佳人侧畔, 难免心痒弄人, 在公司里有事情忙着还好一点, 这两人的夜宵却让林远有点消受不起. 紫虽然性情自然举止大方, 待人接物礼貌有道, 却隐透一股凛冽, 让人的卑鄙心思无从寄托.
  就这么忙过两周时间, 方案已经大大有了起色, 紫自然对林远感激不尽, 林远对自己能够帮上忙, 排解掉了她眉梢里的那股消沉之气, 也心有慰籍. 他喜欢漂亮的女孩子, 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女孩在自己的面前犯愁, 有机会的话他也会出手, 没出手的机会他也不是特别在意, 至于出手之后的考虑, 他也不牵挂, 所以即便像紫这样名花有主的女孩, 他也不介意倾力相助. 但有时候他并不能够把控自己的心意, 所以当他之后看到紫出公司在楼下上了一个男人的车时, 他心中怅然. 他看到了她脸上绽放出的笑容, 他以为那男人就是她的心上人, 而这个男人, 却是自小跟他一起长大的哥哥林萧.

  日期:2014-10-16 08:02:00
  ◎
  最近, 我时不时会想起木鱼.
  木鱼的发际很高, 两只眼睛很圆很大, 分得很开, 显得有点呆傻, 像鱼. 他不知道自己的来历, 也不知道自己的年龄, 妈妈也不知道. 他的年纪应该不大, 因为他跟我一样天真. 还比我还多了几分傻气, 经常在做错事情后像木头脑袋一样发呆, 木鱼这名字真是太衬他了.
  寒风结界非常大, 狐住得很分散, 又喜欢到外面去旅行, 很难找到能够结伴玩耍的朋友. 所以我和木鱼尽管都看不顺眼对方, 但总是玩在一起, 妈妈甚至说我们俩简直像粘在一起一样. 我讨厌妈妈的说法, 但更讨厌独自一人, 我是个孩子, 我总得去玩耍, 妈妈不能陪我玩耍, 只好找木鱼. 但我又不甘心对木鱼说出我的来意是想让他陪我玩, 所以我总是用各种捉弄的手段接近他, 以表明我其实只是来耍他而已. 木鱼虽然不聪明, 但我耍他的次数多了, 他也渐渐精明起来, 不但防备越来越严密, 还主动来偷袭我. 我比他要聪明, 他的小手段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他也发现了这一点, 于是改变策略, 经常去找一些新鲜刺激的地方, 然后带我去, 期望吓着我. 但他没有想过, 那些地方连他都不害怕, 又怎么会令我害怕. 但我不告诉他这一点, 因为我对他带我去玩很期待, 尽管他本身不招我喜欢, 但他带我去玩的地方总是很有意思.

  日期:2014-10-16 08:03:00
  我们会去高出人身很多的草丛, 爬上陡峭的悬崖, 趟过山间的小溪, 深入繁茂的密林, 找到了一个又一个秘密的场所. 妈妈有时候会担心, 问我今天又去了哪里, 我不告诉她, 她就想办法套出来, 比如做好吃的给我吃, 或者拿好玩的给我玩, 但我守口如瓶, 她最后终于放弃了, 只告诫我不要去太危险的地方. 她这样说只会让我更不敢告诉她, 因为我们去的地方都挺危险的, 但是很刺激啊, 这刺激让我乐此不疲. 见我玩得高兴, 木鱼也很高兴, 他大概忘了带我去这些地方的初衷是让我吃苦头吧. 我渐渐不那么讨厌木鱼了.

  我们找到了一个很大的瀑布, 它的响声震耳欲聋, 我们站在旁边, 被它的气势震慑住, 又被它的华丽吸引, 我们互相说了不少兴奋的话, 却彼此听不清. 木鱼朝我打了个手势, 就去攀援着旁边悬崖上的藤蔓, 他的动作敏捷, 像只猴子一样, 手脚并用, 一会儿就攀上了瀑布上方的岩石. 我当然也不甘示弱, 学着他爬了上去. 我刚爬上去, 就看见他跃身而起, 像一只俯冲的鱼鹰, 腾地扎向下面那绿幽幽的深潭里. 他并没有马上浮出水面, 水面被他激起的波纹都散了, 他还不见踪影. 我有点担心, 大声叫喊他的名字, 虽然我认为他听不到, 但还是叫喊了多次, 直到他手抓着一条大鱼露出水面冲我笑为止. 看到他的笑我就忍不住愤怒, 本来还有点害怕这瀑布的高度, 这会儿却毫无犹豫地扎身下去, 然后趁他被水花溅得看不清楚时, 扭住他的脖子就打他. 他用空着的左手护住脸颊, 连声叫着"别打了". 我直到打得心气平了, 才住手, 看着他胆怯的睁开眼睛.

  日期:2014-10-16 08:04:00
  他问:"你为什么要打我."
  "因为你害我担心."
  "你担心我吗?"
  "我不担心你!" 我怎么可能承认.
  "那你为什么要打我?"

  "想打就打了, 我就想打你了, 怎么样?" 我蛮横地冲他嚷.
  "不怎么样." 他嘟囔着, 抱着鱼上了岸.
  我也跟着上了岸. 他坐下来, 我也坐在他旁边. 我看到他脖子上有我掌掴的红印, 又见他不说话, 就问他, "你不高兴了?"
  他还是不说话.
  这时候从旁边的林子里蹿出来几只猴子, 远远地看着我们. 这儿人迹罕至, 它们大概没见过陌生人, 很好奇地打量着我俩. 木鱼突然说, "我昨天想了一个好玩的事情." 我问他是什么事, 他说这儿的猴子会学他的动作, 如果拿东西扔它们, 它们也会朝你扔东西, 如果拿棍子打它们, 它们也会学你的模样拿棍子上来捅. 我听得有趣, 就让他说出具体的玩法, 他说他打算组织一队猴子兵, 砍下竹子给它们当武器, 再教它们打斗的技巧. 我好奇地问他, "然后呢?" 他说, "然后我俩比赛, 谁能更快的把这些猴子的武器打落, 又不会伤到它们."

  日期:2014-10-16 08:05:00
  于是我们真的开始训练起猴子, 而这个大瀑布也成了我们长时间盘踞的场所, 很长一段时间里, 我们都不再去新地方探险. 水潭两旁都有参天大树, 木鱼结了一根绳索从这头牵到另一头, 然后指挥猴子们从上面爬过去. 我俩分立一侧, 各自指挥自己队伍的猴子往对面冲过去, 在绳索中央遭遇时, 就不停有猴子被打落到下面的水潭里, 水花四溅, 我们则笑得前俯后仰.
  木鱼就是会找这些新鲜有趣的事情来玩, 让我每天都很开心. 他在的时候, 我不觉得他有什么好, 也不喜欢他, 因为他经常惹恼我, 也不会哄我. 虽然我打他他并不还手, 但他会好一阵子不搭理我, 这让我更想打他.
  有一天我去找他, 却没见到他, 以为他自己先去了大瀑布, 结果去了瀑布边也没见到他. 我以为他又想了新的主意, 所以耽误了, 便等着他来. 但一直等到太阳落山, 他还是没出现. 从那之后, 我就没再见过他了. 妈妈告诉我, 木鱼出了寒风结界. 但她没告诉我他为什么要走, 只是说, 他没告诉我是因为不想让我难过. 我嘴硬地说他走了我才不会难过. 但我还是难过了.
  木鱼不在的大水潭旁, 猴子们也耷拉着脑袋看着我, 有气无力的冲我挥着手里的竹棍. 我才发现, 什么是无聊. 我总觉得木鱼会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 就像他一直以来那笨拙的恶作剧, 所以听到身后的风吹草动, 总感觉心跳加速, 但回过头发觉那只不过是只傻兮兮的猴子时, 心就像沉到了潭底一般.
  日期:2014-10-16 08:06:00
  我一天比一天盼望木鱼回来, 他应该还会回来吧? 正当我再也忍受不了孤单时, 阿丑出现了.
  阿丑是一只受伤的豹子, 虽然那些伤都痊愈了, 但浑身布满的疤痕让它看上去很丑. 它跟木鱼一样丑, 但是很温暖, 所以我经常抱着它一起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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