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字碑头镌字满——千古唯一女皇武则天的治世心路历程》
第39节作者:
冬雪心境 日期:2015-08-18 23:08:51
阿奴的话是摆明了要借我这双手废掉贤儿,而且一旦经过时间检验这个决策是错误的话,我还要承担一切骂名。但是成为别人手中的一把利剑,去砍断有可能让自己折断的坚固体,这一刻我却毫无怨言,只因为阿奴是我深爱的人,无论我们曾经有过什么隔阂,他依然是我最亲近的人,更何况还有对国家的责任。
应该说在关键时刻,阿奴作为男人还是比我这个女人更有决断力,我还在亲情中不断徘徊的时候,他已经斩断心中的情思,果断的做出决定,我知道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或许他经过了复杂的思想斗争,内心的焦灼与痛苦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但当他果断说出自己的决定,而没有让任何人看出他内心早已经在滴血的时候,我对阿奴的钦佩之情已经上升到了极点。
贤儿!原谅我们做出的这个决定吧,如果我们只是普通百姓,你的个性与放纵,或许还有调教的余地,但你的身份已经不允许我们再等,因为未来很多人的前途以及国家的命运会掌握在你的手中,我们都不希望看到一个不负责任的暴君任意践踏人的生命与尊严,更不允许一个不负责任的皇帝去毁掉一个国家的前途,如果那样我和你父皇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去承担永远不能卸下的历史罪责。
离开阿奴的寝宫,一路上我思绪万千,如果不是身边的宫娥问我为什么会掉下眼泪,恐怕我会这样一直呆呆的望着车外,不过随着思绪逐渐回到现实,我知道接下来我所做的是一件关乎朝廷稳定的大事,每个步骤都不能有任何闪失。
这么多年的历练已经让我很从容的能够面对一切,以及能够在处理不同的事务时,找到不同的处理方法,现在面对贤儿这个事情,我决定采取快刀斩乱麻的策略,当然要实现这个想法,前提条件是必须要找到贤儿犯下的错误。
于是我让心腹宦官时刻密切留意贤儿的一举一动,随时将贤儿的行踪向我汇报,终于在半个月后,当他和那个小奴仆赵道生在寝宫里鬼混时,我派人拿着我的手谕,以太子贪恋声色,败坏李唐皇室声誉的罪名,将他和赵道生五花大绑的投进大狱之内。
随后我下令让宰相班子成员薛元超、裴炎和御史大夫高智周审理此案,我叮嘱他们一定要彻底清查贤儿所在的东宫,决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导致太子殿下如此放纵的奸佞小人。
贤儿忽然被投进大狱,让很多朝臣大吃一惊,不过由于他确实有那些丑闻,所以朝臣们大多拥护我所做的一切,这其中更不乏有大臣揣摩出了我的深意,例如薛元超就向我汇报说在搜查东宫时,发现里边藏有上百件铠甲,怀疑太子李贤蓄意谋反。
对于薛元超的汇报,我内心着实一番好笑,这些政治投机分子,从来都不放过任何一个拉人下水,以换取政治利益的机会,但我表面上却表现得十分重视,因为这也是一项罪名。
至于那个赵道生,我暗中告诉审讯的人,对他要严刑逼供,并要引导他说出是贤儿指使他杀害的明崇俨,事实证明,奴才就是奴才,永远的墙头草,贤儿谋杀明崇俨的罪名已经逃脱不掉。
如此多的罪名集于贤儿一身,即使我现在不想废掉他恐怕都已经不可能,于是昨日还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今天已经成为了一个庶人,而且为了彰显国法威严,不久后我将贤儿流放到巴州,我的本意是想让他在那里认真反省下自己,过段时间我还会让他回来的,毕竟自己的亲生儿子,我并不忍心看他受苦。
然而身在巴州的贤儿,却并没有深刻的反省自己,这一点从他到了巴州后写的那首《黄台瓜辞》就可以明显的看出来。
日期:2015-08-27 21:28:10
种瓜黄台下,
瓜熟子离离。
一摘使瓜好,
再摘使瓜稀。
三摘犹为可,
四摘报蔓归。
当心腹宦官将贤儿写的诗呈献给我的时候,我读完后第一反应就是贤儿的确文采斐然,这首诗在格调上让我想起了当年曹植的那首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只是曹植是比喻兄弟相煎的情形,贤儿则是比喻母子相煎。不过曹植的诗更多的是一种激愤的抗议,贤儿的诗更多的是一种哀婉。
但是我从中依然能够读出他那怨愤之情,贤儿明显借着这首诗,表达了对我的抗议,他认为我贬黜他完全是因为想和他争权,之所以他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完全是因为我权欲熏心。
“三摘犹为可,四摘报蔓归。”我嘴里反复念诵着最后两句,心中不禁有些怒气,因为这是再告诉我不要对自己的子女赶尽杀绝,看来贤儿的内心对弘儿的死一定认为是我从中搞的鬼,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对这件事情的看法,现在随着他身份的改变,他终于借助诗句隐含表达了自己的认知,这让我不禁有些诧异。
看来阿奴说的很对,这个孩子的个性实在太强,境遇的落差让他不顾一切的将内心所思所想毫无保留的流露出来,也让我从另一个侧面了解了更加真实的李贤,看来我的阿奴的决定是正确的,一个不反省自己,却将所有责任全部推倒别人的身上的人,怎么可以领导这个国家呢?更何况我还是他的亲生母亲。
当这首《黄台瓜辞》摆在我面前的时候,事实上贤儿已经没有机会重头再来,这样自负的人我绝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而且我明显感觉到笼罩在巴州上方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怨气所带来的潜在危险,我预感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我和阿奴逐渐的老去,这种危险会引发某种动荡,所以为了将这种危险消灭在萌芽状态,我派左金吾将军邱神勣带着我的手谕前往巴州,将贤儿软禁起来,并告诉他有我的命令,软禁的手谕永远有效。
我的本意只是想将危险扼杀,但自从邱神勣走后,我却心神不宁,总是预感由于距离过远,这件事情可能会超出我的可控范围之内,我不断安慰自己这样做是为了李唐皇室,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但时间越久我越是感觉事情似乎向着某种歧途转化,直到不久后从巴州方面传来的消息,彻底印证了我此前心中的彷徨与不安是有某种预见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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