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字碑头镌字满——千古唯一女皇武则天的治世心路历程》
第40节作者:
冬雪心境 日期:2015-08-28 23:01:55
第四章 扬州!我铁腕儿的开始
1、怀疑一切者
弘道元年(683年)十二月四日,这一天对于我来讲是黑暗的一天,因为与我相伴将近三十多年的阿奴,在经历了多年的病痛折磨后,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无限留恋病逝于洛阳的贞观殿。
半个多月之前,为了缓解阿奴的病痛,我提议让阿奴前往洛阳修养身体,当时不知道为什么,阿奴执意让已经被立为太子的哲儿和身为首席宰臣的裴炎相随,现在回想起来,或许他已经预感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将两个人带在身边,是为了一旦自己撑不住,可以迅速让哲儿即位,以及由裴炎来辅政。
阿奴永远闭上双眼的那一刻,我就在他的身旁,我曾经无数次的看他闭上双眼,但那时候永远有明天,而这一次他的眼睛再也睁不开,我们就此阴阳相隔。
洛阳城内随即被无限哀伤的氛围笼罩,虽然我此时心中有着撕心裂肺的痛,但我不敢在人面前掉下眼泪,很长时间以来我在朝臣面前都以一种铁腕儿的形象出现,现在阿奴离开了这个世界,在哲儿还没有完全登基之前,我这个先皇的辅政者,必须要控制住自己悲伤的情绪,继续以一个领头人的身份,保证朝廷运转的稳定。
阿奴虽然离开了这个世界,但人们对他的评价永远不会停止,在我看来虽然他无法和高祖、太宗皇帝的开创的伟业想必,但他是个合格的守成之君,而且他登基三十年以来,辛苦维护高祖、太宗皇帝创下的盛世基业,在此基础上不断开疆拓土,使得国家的疆域大大扩张,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守文良主。
然而他开创的功绩却无法掩盖他内心的遗憾,那就是他至死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继承人,弘儿早逝,贤儿遭黜,哲儿虽然被立为太子,但也只是顺位传承而已,我对哲儿的能力实在不敢恭维,而且他既没有弘在朝臣中的威望,也没有贤儿的心机与才能。
眼看一个平庸之才就要成为国家的主宰者,我不禁对提议让阿奴来到洛阳修养产生后悔之意,如果阿奴不经历从长安到洛阳的长途跋涉,或许身体不会突然垮掉,我们完全可以有时间仔细商量关于培养继承人问题,哲儿可以经历一段试生期的历练。
在贤儿没被废掉之前,哲儿一定想不到太子之位会落在他的头上,他更想不到他会这么快就会坐上那个高高在上的宝座,以至于在阿奴驾崩的七天后他即位时,眼神显得那么迷离。
群臣的朝拜并没有让他有一丝一毫的兴奋,仿佛他是被人绑起来强行按到那个宝座上的,也许阿奴临终前那个“军国大事有不觉者,请皇后裁决”的诏令,让哲儿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傀儡,未来朝廷所有事情还会由我掌控,但无论如何我却是下定决心,利用阿奴驾崩、哲儿上位的机会,逐渐从朝廷中抽身而出,给哲儿一个宽松的环境,让他慢慢渡过这个试生期,进而提高自己的执政能力。
然而我的设想虽然是好的,但实际情况却严重背离了我的初衷,以至于我不得不再次以掌舵者的身份继续干预朝廷事务。
日期:2015-08-29 23:41:13
在阿奴驾崩的的七天后,哲儿顺利登基,可是自从即位以来,这个自幼便有些羞涩的孩子虽然也正襟危坐在宝座上,但他从不拍板决定任何事情,即使朝臣们呈上的奏折已经堆成了山,但对于他来讲,似乎皇帝这个工作与他无关,每当朝臣们焦急的等待批示时,他总是回复一句话:等和太后商议后再做决定。
一连十几天过去了,我虽然没有在朝廷中露面,但到我这里来的大臣可真是不少,这些人纷纷向我大倒苦水,希望我能督促下哲儿,让他尽快进入角色,充分行使一个做皇帝的权力,不能如此消极怠工。
事实上我从大臣们的话中听出了弦外之音,在他们看来哲儿之所以消极怠工,原因在于我的强势导致哲儿不敢放开手脚,可是他们又怎么能明白这次我是下定决心无论哲儿做到什么程度,我也决不再插手任何事务,所以面对大臣们的诉求,我只能表示理解,并告诉他们自己上了年纪,朝廷的事情让哲儿放手去处理。
我十分明白哲儿的表现是有着深刻原因的,我的强势、阿奴临终前的诏令以及贤儿的被废,都是造成他畏首畏尾的原因,而且这个孩子的性格很像弘儿,甚至比弘儿更加腼腆,但唯一不同的是,在某些关键时刻他的爆发力是相当惊人的。
在了解了哲儿的表现以及大臣们的想法后,我努力为哲儿营造一个宽松的执政环境,想让他改变先前的认知,所以从他登基后的两个月来,我始终没有干预朝政,随着时间的推移,哲儿似乎也摆脱了些思想包袱,开始放开手脚大胆进行决策,但事实证明,他虽然放开了手脚,但决策的事情却是十分不利于朝廷的稳定。
光宅元年(684年)正月一日,新年伊始哲儿就诏令韦妃被立为皇后,其父韦玄贞由普州参军提拔为豫州刺史。
韦妃和哲儿感情十分深厚,两个人成婚以来始终亲密无间,现在被立为皇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我这个做母亲的却始终感觉韦妃是个并不安分的人,虽然我也说不出她到底有什么过分之举,但每次看到她那双又大又圆,且带有一丝媚意的眼睛时,我的心中总是会略过一丝不安,只是这些年两个人感情不错,我也还算是放心。
我不知道这是否就是人们常说的婆婆和儿媳是天敌的表现,但我坚信我的眼睛是绝不会看错人的,最关键的是在韦妃被立为皇后不久后,哲儿便执意要提拔韦玄贞为侍中,这等于让他进入了宰相班子,哲儿这个决定在朝廷内掀起了轩然大波,原因在于韦玄贞并没有什么实际功劳,受到破格提拔仅仅因为他是皇帝的岳父。
如果说在这件事上,韦妃对哲儿没有影响,恐怕连她自己也不相信,但提拔宰相是关乎朝廷政局的大事情,中书令裴炎第一个站出来表示强烈反对,我知道裴炎反对一方面是出于公心,当然也有他自己私心的一面,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的身边多个掣肘,据说裴炎当面苦苦劝谏哲儿,希望皇帝陛下三思而后行,但效果很一般,最后逼的裴炎告诉哲儿应该因才赐官,决不能私授于亲近之人,如果执意如此,恐怕会引起诸多非议,导致人心不稳。
在我看来裴炎不论出于什么动机,这番话说得绝对无可挑剔,但哲儿反应却恰恰应了我对他的评价,那就是在某些关键时刻其爆发力是十分惊人的。
“朕就是把天下送给韦玄贞又怎样?何况是区区一个侍中?”
当心腹宦官将哲儿的这番话告诉我时,我即使再不愿插手朝廷任何事务,也是终于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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