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摸爱情——当代中国人的爱情与性的史诗》
第7节作者:
刀刻的泪 日期:2011-12-21 12:58:09
有个下午实在无聊,刀六弯在竹林坝瞎想,从天想到地,从孙悟空想到苏妲已那个和姜子牙死掐的小妖精,刀六就想到了莫三的手抄本。
还没看完呢。
刀六有点莫名的烦躁。
刀六第三天在学校里,悄悄问莫三:手抄本呢,拿给我,我看完。
莫三说,你没看完啊!没看完你居然还能睡着觉?莫三不顾刀六的躲避,硬是把嘴巴凑近了刀六的耳朵,才说:看不成了,莫大娃儿收回去了,差点没打老子一顿。嘿嘿,我是在他狗日枕头脚摸出来的。他狗日一结婚,现在在门上都上了锁,不让老子进他俩口子的屋了。
刀六扫了莫三一眼,话都懒得和他说。
王阿姨是供销社极端漂亮和泼辣的女娃儿,王阿姨夏天敢穿半透明的连衣裙,上面可以隐隐看见她内里一种叫文胸的东西,当然,老百姓只敢在背后看,敢在前面看王阿姨的只有公社几个四十岁以上的领导,不但看,还敢说:小王,你这个,穿得,也太城里头了吧!
王阿姨在碰着吴老师来供销社买点什么东西,总是爱理不理的,心情不好时还会当面就啐,指桑骂槐的唠叨:妈唷,我说这两天一公社味道都不对,不晓得哪里跑出了千年的狐狸精,呸呸呸。
王阿姨来学校找的刀六,吴老师在上课呢,王阿姨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吴老师,我找刀六说点事,麻烦你了。
刀六跟着王阿姨到了学校门口,一路上很有兴趣的观察着王阿姨后背上碎白花裙子里淡淡的文胸带子的痕迹。文胸,刀六在是小妈那儿听来的新名词,这东西在刀六家的城市里早就不是什么新鲜玩艺,刀六妈有,妈六大姐二姐都有,只是刀六没敢问妈问姐这东西有什么用——反正女人的东西,都有着几分的神秘,男人不能乱问。
刀六想不明白,这巾巾挂挂什么都兜不住的布片子,女人硬要捆在身上干什么。
王阿姨站住,刀六还吓了一跳,忙喊:阿姨,啥子事。
王阿姨凤眼一瞪,刀六知道自己又走了神:王姐姐,啥子事嘛?
这才乖噻!王阿姨笑呤呤的,又想来拢刀六的脑壳,刀六错综复杂才绕开去,刀六五年级了,刀六快十二岁了,刀六不喜欢随便哪个女人动不动就把他脑壳往她们的胸口摁。
王阿姨心里高兴,没当回事,还笑着玩笑刀六:小刀刀长大了,还知道害羞了,呵呵。
王阿姨说,小刀刀,姐姐要去城里办点事,要耍两天才回来,你帮我守家好不好。
刀六不是第一次给王阿姨守家,王阿姨家不守不行,晚上老是有人在王阿姨的窗户上门板上甚至瓦房顶上打洞,那回王阿姨去市里面学习了一个星期,王阿姨一回来就傻了,王阿姨哭着把全公社的干部都拉到她家里来看现场,刀六也跟着去了。刀六数了数,王阿姨寝室的木门竟然让人给捅出了十一个眼大的洞,窗子玻璃给卸掉一块整的,一块给敲掉了小半只角,那角,足够看清王阿姨床上的一切;房顶上更好笑,足足揭掉八张瓦,依刀六想,你揭一张,不就结了,干嘛揭八张啊,一下雨还不漏个稀里哗啦的。
那回干部们都笑坏了,舅舅笑生了气,亲自在公社广播里对全公社人民发了狠:以后哪个骚狗日的再敢来公社来供销社撬门揭瓦,老子逮到一个送镇上一个,不关你狗日十天半月老子不姓张。
刀六说:王姐姐,你给我舅舅说,舅舅准我就帮你守家。
王阿姨说,屁,张书记在县里开会呢,我找哪个说,我去找你小妈说,你小妈还不一爪掐死我。
刀六就不好说话,就说,好嘛,你早点回来,舅舅不准我随便在外面过夜的。
王阿姨这次总算摸着了刀六的头,欢喜的胡弄了两把:这才乖,好生守着,哪个敢来钻洞,你就用开水淋。
吴老师随便问了一下王阿姨找刀六什么事,刀六老实的说了,吴老师也没说什么,就说,哦,可能小王他男朋友回来探亲了。
公社的人都知道,王阿姨男朋友是市里的人,当兵,是个军官。
刀六转身回教室,模模糊糊听到吴老师在念叨,小骚货小妖精什么的。刀六笑了,吴老师也会骂人,还会骂小妖精,真好玩。
秋分刚过,天还有一搭没一搭的热着,王阿姨香软的床上就已经全部换上很是暖和的棉被。秋深天冷后,刀六很喜欢这暖和的,刀六自己的床上没有,按外公的训导,刀六一年只有那么最冷的几天,才能垫上床单,加一床舅舅当兵时顺回来的军毯。
刀六躺在床上,有些热,也闷,王阿姨屋子里总是弥漫着一些莫名其妙的香味,加上热,软,舒适,就混合出一种让人心烦意乱的东西,没着没落的。
王阿姨小巧但明亮的台灯,和舒适的床,垫着松软的枕头,都让刀六想看书,看小说。
刀六知道王阿姨有书,王阿姨的书都锁在抽屉里,一只小锁锁着刀六所有的好奇和欲望。
刀六翻过身。
刀六又翻过身。
刀六的眼睛落在门后贴着的月历上,月历上是牧羊女丁岚,刀六喜欢白无暇,王仁则把牧羊女在字吊着,撕无暇姑娘裤腿那情节让刀六愤慨了很久,流氓,土匪,日他妈的。
刀六回到王阿姨的小锁上,明锁,如果有小螺丝刀,很容易卸开,且不落痕迹。在家,妈妈经常使用这一招打开姐姐们的笔记,然后引爆一场家庭内乱。
但没有,王阿姨开着的抽屉里尽是些橡皮筋粮票图钉什么的。
刀六不耐其烦,起身穿夜,借着月光跑回公社大院。
《简爱》、《安娜卡里尼娜》、《飘》……刀六有些沮丧,都什么书啊,全外国的,就那名字,都能让刀六傻。
还有本日记,刀六也想看看,看看半透明的王阿姨都写些什么,但刀六不看,刀六想起妈妈读了姐姐们的日记后大姐二姐的委屈和眼泪,刀六想,看别人的信件是犯法的,看别人的私人日记,也是犯法的。
还有本薄薄的册子,《新婚必读》,没有外国名字,刀六笑了,刀六想起周三听房,刀六翻书前还在想还在笑,日哦,以后叫周三不听房,看书就成了,都有书,结婚两口子做什么书上都说得很清楚。
刀六有些蒙,他又看到了那器官,不是活生生的肉的器官,是纸上印刷着的没那么狰狞的图。
刀六别看头,沉默了一会儿,仿佛不是上次看到的那么可怕,又回过去,迟疑着,犹豫着,多少还有点惶恐着,坚持去接近那器官。
上面的很多字,刀六都在手抄本上看到并认识,有了图,刀六对那手抄本的记忆直观了很多。
刀六脸烫着,有些怀念那手抄本,自己怎么就没坚持读完,或者,自己也应该抄一本下来,对着这图再看,很多不懂的问题肯定就会明白的。
关掉台灯,刀六重重的倒下。
刀六在黑暗中燃烧,身体僵硬着,脑袋瓜里乱哄哄的乱。
他怀疑自己病了,有点烫的烧。
插入插入轻轻的插入。
《新婚必读》里,刀六能记住的就这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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