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摸爱情——当代中国人的爱情与性的史诗》
第37节

作者: 刀刻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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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还不想知道这些,听了,却全记进心底。
  阿姨——

  叫舅妈!
  舅妈,刀六怎么叫你小——妈呢,我,我没明白!
  舅妈又是呵呵的笑:好多人都不懂,还有人说刀刀是我生的呢,呵呵,我倒想生,我才大他十多岁,也生不了啊!
  你猜去吧,我暂时还不想告诉你,等你嫁给我们刀刀那一天,我才给你说。
  云心里鹿跳,作声不得,又喜欢得紧,只得别开脸,去看假山池里的荷叶,亭亭的,在寒风中,瑟瑟。

  好多年来,她一直就有点那荷一般伶仃的感觉,孤傲的,冷冷的,无助的,却顽强的生存着,读书,考学,寻一份工作,养活妈,带大两弟弟。她没奢望过有人能帮她,奢望过能遇上什么王子。她想,少女时代就想,将来能找个工人嫁了,就算是一生的归宿了。至于爱,可能只会寄存在琼瑶的书里,寄托在午夜的梦中,不为人知,不为人晓,幻觉一生罢了。
  舅妈,这株荷真可怜,就一株,还开在医院里,天天守着生老病死的,了此残生,医院也不知道多栽几株。
  舅妈看着她,凭地多出几分疼爱:明年,明年就不再是一株,我要让这池子里开一池子的并蒂莲。
  云看着舅妈的脚尖,好秀气的脚,穿的是一双半高的靴子,红色的,好香艳好香艳。舅妈好细致的心思,以后和舅妈说话,可不能露怯了。
  日期:2013-02-25 13:15:00
  到舅妈家,舅妈闻着鸡汤的香味,高兴得不得了:一个人正懒得做,又不想下馆子,馆子里太杂,一个人吃不了什么,你就来了,还给我送鸡汤来,小妈没白疼你,就只你想着小妈。

  云咬咬牙,说:小妈,李哥,就是那个小刀的朋友,开了家餐馆,环境和味道都不错的,那天我们去尝尝,他馆子的名字都是小刀给取的呢!只是我们俩个去,怕他不收我们钱。
  小刀给取的名,叫什么?
  烟雨楼!我给小刀说不好,太文谄谄,太江湖,他们那帮子狐朋狗友都说好,没治了。
  烟雨楼——挺好啊,呵呵,小刀还会给馆子起名了,哪天我们俩尝尝去。不收钱,他不敢不收,不收我封了他的店,呵呵。
  云笑,这倒是真的,舅妈管着这一块儿,她是防疫站的站长。
  嗯,云,你刚才叫我什么?
  小妈啊,不对吗!
  对对对,好,咱们云都叫我小妈了,好,小妈高兴,来,刀刀媳妇,和小妈喝一杯。

  小妈,你还没喝呢,怎么就醉了,什么媳妇不媳妇的,你成心羞我啊!云是真急,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一个长辈就开起了晚辈的玩笑,很不应该的。
  小妈也笑得很不好意思:小妈这嘴,没个管门的,是小妈错。嗯,小美人,你喝过红酒没?
  云看着舅妈取了两支高脚杯,一瓶尽是英语的高瓶大肚子酒:是葡萄酒吧,喝过,甜的。
  小妈这葡萄酒可不是甜的,有点涩,但很香,来,尝尝,这还是小刀他姐从法国捎回来的呢。
  这家族有点恐怖,云无数次的掐过自己,刀他们家,重庆,成都,昆明,广州,深圳,他又在北京,都是些她听说过没见过的大城市。现在又知道了香港,美国,法国,跟玩似的,真的假的啊,琼瑶也只在台北台中台南打转转,她一个乡下出来的女孩子,足还没出户呢,世界地图就摆在了眼前。
  知道这次小刀刀不回来是为什么不,你。小妈很不雅的啃着鸡腿,桌子上还有很多给云摆着的各类零食。
  知道,他爸非要让他回深圳。
  那深圳有什么好啊,乱哄哄忙乎乎的,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的工夫都没有,叫他回去干什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夏天他回去,你知道小刀都做什么了?
  云学着小妈,端着高脚杯晃,闻,不着急喝:这,当然知道了,他都给说了。
  哼,你们小两口,什么都知道了。这回,不是又让他去打什么工吧。
  云只能习惯小妈信口胡说:反正刀子说了,他打工,收获蛮大的。

  终于啃完了,小妈擦了嘴,和云碰了下:他们的儿子,他们想怎么样当然就怎么样,我们做舅妈舅舅的,也不好说什么。但这次,老爷子是真生气了,这么大的岁数,身体又不好,就想着他那外孙子呢。我们就怕,要是哪天想急了上火,出了什么差错,小刀这一辈子,要背多大的悔啊!
  他们家的事,云不好插话,就听,小口小口的抿着酒。这酒倒不怎么好喝,也不醉人,只闻着,还真有些美的感觉。
  后天我们就要回去开始过小年了,你们邮局好久放假呢。
  云说,也不怎么放假,都要值半天班的。她把妈接到城里过年,反正也闲着,就申请了多值几个班,玩呗,还能多拿些加班工资。
  小妈摸了摸她披着的长发:少值那么多班,该休息就要休息好,过年,总得给自己放点假。
  也没什么好玩的,我一个单身职工,没啥子朋友,也不打牌什么的,上班也是耍。云说,说的也是实话,上班,还可以随时接到刀打来的电话呢。

  咦!小妈一拍大腿,猛吓人一跳:等等,等等,我想一下!
  别吓我小妈,没什么事吧?
  让我想想。小妈握着酒杯靠在沙发上,很凝重的思考着什么。
  刀回不来看外公,你可以代他去看外公呀!
  云的酒杯差点没掉地上。
  日期:2013-02-25 14:49:26
  落白云机场,是大姐一妮来接的刀六。
  大姐三十岁,正是光彩照人的年龄。天天泡美容院,怎么看上去有些憔悴呢。

  姐,你麻将打多了吧。
  一妮开着车,不想和他说话的样子。
  香港人,太不给同胞面子了哦!刀六想去胳肢姐,想着她开着车,才罢了,塞了块牛肉干给姐,她张嘴含了,嚼着,目视前方,想着什么事情。
  出什么事了。
  老头病了,这回是真病了。姐说。

  二姐也赶了回来,更加深了刀六的紧张。
  刀六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和父亲之间的感情,甚至说不上父子情,更多的是命令与服从。他四岁才见着父亲,父亲的见面礼就是一巴掌,像拍他手下的士兵一样,差点没把刀六拍地底下去:这小身板,不错,不错,还有点劲道。
  四岁能有什么劲道,刀六慢慢大了后想,爸就是自欺欺人,自我满足。
  打小他就自己一个人玩,大姐二姐都大他很多,大姐和小妈差不多的年龄。看到大姐刀六就想到小妈,他是小妈打摇篮里带大的。小妈是镇东头外公一徒弟的闺女,刚上初一,就接了课余带刀六背刀六的活,不给什么钱的,那会儿,她也叫外公叫公公呢,唯一的补偿就是她们一家人随时都可以来外公家吃饭,那时的镇子上,也只有外公家天天有肉吃。

  两个姐姐不和他玩儿,也有敬而远之的意思:他是宝,他要出了什么差错,爸妈尽管不打不问的,她俩比打了骂了还难过。惹不起,躲得起。
  刀六没玩的,只能和爸的兵,爸的警卫玩。爸喜欢他和兵玩,比比站军姿、踢正步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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